聽到陸游的話,夢潔怔愣住了,臉上燒得慌。
她一直以為陸游變態是變態了一點,但是是真心喜歡她的,不然也不會經常來為她一擲千金。
她認為自己的話在陸游心裡多少是有點地位的,沒想到陸游直接說她不算個東西。
不只是她,連一旁的雪梨和抱著垃圾桶吐的桑榆都感到些許意外。
姜韻卻沒有絲毫意外,一臉平靜。
這些富家紈絝子弟的做派,她以前再清楚不過,為了玩弄一個女孩,可以演出天下第一深情的模樣,一旦得到了,或者失去興趣了,很快就會當垃圾一樣扔掉。
顯然夢潔高估了自己,也找不清自己的定位。
畢竟是星港灣的女公關,情商還是在線的,夢潔很快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陸總,只是桑榆身子不舒服,我替她陪您玩,也是為了不掃您的興致。」
陸游緩緩開口:「要想她不喝這杯酒,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你們的姜主管開口說她不用喝了,那她就不用喝了。」
夢潔前幾天剛和姜韻撕破臉皮,自然不願意求姜韻,但她還是比桑榆要穩重聰明。
咬了咬嘴唇,夢潔抬眸看向姜韻:「姜主管,您負責這層樓的管理,桑榆要是出了什麼事,對您的影響也不好,這兩杯酒,您還是別讓她喝了。」
「況且星港灣的規矩您也不是不知道。」
夢潔言外之意是,你姜韻是主管,保護你手下人的安全是你的職責和義務,而不是需要我求你什麼。
她拿身份和規矩在壓姜韻。
姜韻眼眸微垂,語氣淡淡:「你這是求人的話嗎?星港灣是有可以拒絕一切客人無理要求的規矩,但是桑榆自己要與客人玩,一切出於她的自願,不受星港灣保護。」
桑榆一把拿住桌上的酒:「夢潔你別求她,我喝就是了。」
桑榆剛喝一口,便止不住地嘔吐,還有點血腥味。
夢潔奪過她的酒:「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要進醫院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就求她一下吧,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這四個字夢潔咬得很重。
桑榆的胃裡火燒火燎,劇烈的疼痛扯滿全身。
角色慘白,額上滲著細密的汗珠,她確實疼到不行了。
夢潔說得有道理,以後再弄死這女人也不遲。
「求姜主管讓我別喝了。」夢潔的聲音細如蚊蠅。
姜韻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夢潔急了:「你什麼意思啊,桑榆都已經求你了,你還無動於衷?真不明白靳總怎麼會讓你這種冷血無情的人當主管。」
她冷血無情?
呵呵……
明明是桑榆想要用96度的波蘭伏特加害她在先。
技不如人反而陷了進去,現在倒變成姜韻冷血無情了。
姜韻冷笑一聲:「她剛才說什麼了?在座的有人聽清了嗎?」
就連雪梨都沒有聽清,垂著頭。
「不就是了,她連道歉的姿態都沒有,你要我怎麼鬆口?」
夢潔沒好氣道:「那你想怎樣?給你下跪嗎?」
姜韻本來沒有這個意思,既然夢潔提出來了,她倒覺得也不錯。
「既然你都說下跪了,那就下跪道歉。」
「你休想!等我告訴玉姐和靳總看你怎麼辦!」夢潔氣急敗壞,她本來只是激姜韻鬆口,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要她這麼做。
一旁的桑榆已經難受得不行了,嘴唇發白,渾身顫慄,她必須立刻出去休息。
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
桑榆沒有了方才硬氣的態度。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姜韻,我求你別讓我喝了。」
姜韻眉梢輕挑:「剛才都是姜主管,現在就連名帶姓了?」
姜主管是桑榆故意膈應她的叫法,而現在嚴肅走心的時候,就本性暴露,改叫姜韻了。
她打從心底就輕視看不起姜韻。
這點小心思,姜韻自然看在眼裡。
桑榆咬牙切齒,後槽牙都差點咬碎了,要不是她現在實在不舒服,她真要給點顏色這個女人瞧瞧。
「姜主管,我求你別讓我喝了。」
「稱呼您。」
「你!」桑榆和夢潔氣得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陸游是站在她那邊。
她可以得罪姜韻,卻不敢得罪陸游。
桑榆指甲掐進肉里:「姜主管,我求您別讓我喝了。」
姜韻起身,看了眼夢潔和雪梨:「看清楚了,這才是道歉應有的樣子。」
桑榆氣得渾身發抖,後槽牙都快咬碎了,這仇她一定會找機會報回來。
陸游這才緩緩開口:「既然姜主管開口了,那今天這酒你就不用喝了。」
「謝謝陸總。」
在夢潔的攙扶下,桑榆佝僂著身子捂著胃出去了。
陸游意味深長看了姜韻一眼:「你這個女人看著卑微怯弱,實則聰明堅韌得很,不愧是靳言嚴選。」
姜韻:「陸總說笑了,我剛才也只是借陸總的光而已,剛才謝謝您。」
「不用客氣,我也討厭這種分不清敵我的蠢貨,想要利用外人,害自己內部的人,真是愚蠢至極。」
陸游眼眸微闔:「姜主管賭博也是一把好手啊,你剛才是用了什麼手段?別告訴我是巧合。」
姜韻淡淡勾唇:「只是聽力比一般人好些而已,能通過聲音聽出骰盅里的數字。」
「夠聰明。」
陸游目光在姜韻身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在她的戒指上。
為了不勾起陸游發癲,姜韻趕緊用右手遮擋住了左手。
「上次我喝了點酒,情緒有些失控。」陸游輕鬆一笑:「既然灣灣的戒指輪到你手裡,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你真能找到灣灣的下落,那就再好不過了。。」
姜韻鬆開右手,看了眼手上的戒指:「陸總可以請教您一些問題嗎?」
「什麼問題?」
「關於靳灣的。」
「說。」
「我想知道一些關於靳灣失蹤前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