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人和惡魔（3k）
現在就算是那個該死的康斯坦丁又來了，也沒辦法停下一切了。
靠著這完全由人類自己主導的持續了三個紀元的混亂和暴行。
整個深淵都完成了和舊大陸的重迭。
可以說此刻的深淵就是舊大陸，舊大陸就是深淵！
現在，除非是創造了一切的原初醒了，那麼此外的任何存在都不可能讓一切停下了。
因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眾神也不可能將本就屬於現世的舊大陸剝離。
這是比此前那個所謂的惡魔時代還要好的時代。
因為它們連開門都不需要了。
人類自己直接帶著整個深淵擠進了現世！
這真的是它們自己都沒有想過還有做到這一步的可能。
這甚至沒有它們的絲毫參與。至少相對那持續了三個紀元的漫長歲月而言它們真的是一點事情都沒幹的。
人類就讓這一切以匪夷所思的樣子達成了。
自掘墳墓。
這是惡魔們唯一能夠想到的形容。
「去吧，毀了你們能夠看到的一切，享受你們能夠看到的一切！」
在惡魔大君們的鼓動下，無數的惡魔才是爬上現世便是無法抑制躁動的朝著自己能夠看到的一切地方出發了。
灰雪還在不停落下。
但人們卻不再躲避灰雪了，他們現在躲避的是幾乎無處不在的惡魔！
但十分有趣的卻是，很多惡魔都會在追逐人類的時候無法遏制的停下。
不是因為它們遇到了激烈的抵抗，現在舊大陸唯一還在抵抗的力量就是榮譽軍。也不是因為它們受到了現世的驅逐，此刻舊大陸就是深淵，就是現世。
它們停下的唯一理由就是它們看到了驚嘆的傑作。
它們看到了用人類屍體堆積而成的房子，它們看見了用人類骸骨堆積的城堡，它們看見了被一個一個關進了籠子堆出了小山的人類。
它們看到了被釘死在了木板上做成了路標的人類，它們看見了被埋進土裡只露出下體的女人，它們看見了被做成各種食物的人類。
它們看到了被砍掉四肢拔掉牙齒作為尿壺的人類，它們看到了被人用鐵鏈牢牢穿在了一起用來拉動磨盤的人類，它們看到了它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幹什麼但卻覺得非常褻瀆和混亂的『人類造物』。
然後，它們看見的這些傑作，居然沒一個是它們惡魔做的。
因為康斯坦丁的關門，而導致其幾乎沒有多少學習機會的惡魔們終於看見了惡魔的做法。
這些傑作成了倖存者們逃跑的最大助力，因為惡魔們對其簡直百看不厭。
並不斷的思索著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做出這樣的大作。
但很快，越來越多的惡魔就會悲哀的發現，它們最多只能做到模仿，卻做不到超越。
因為它們抓到人類的最大想法就是吃掉，或者養起來等著吃掉。
而不是怎麼將其變成混亂而墮落的美學。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隨著惡魔們占領了一個又一個地方。
它們就是無比放心的發現，只要它們小心的保存好發現的傑作，它們大概就永遠都有可以模仿的美學。
人真的是太惡魔了！
——
因為那些不知道是在那四天中還是以前就留下的人類美學。
所以惡魔們的進攻速度被大大放緩。
可即使如此，昆圖斯和榮譽軍們也是一再收縮著自己的防線。
不是惡魔們進攻的太激烈了，惡魔們現在都不太樂意來他們這兒，它們還要忙著收集人類美學和追逐那些不會反抗的人類呢！
昆圖斯他們一再收縮防線的理由是，哪怕他們前期就在努力維持穩定的基本盤，根本稱不上基本盤。
很多奴隸都在投降貴族和自發誕生的邪教徒教唆下試圖殺死榮譽軍和真正的戰士，從而將其獻祭給惡魔們以得到賞賜和赦免。
這不是偶然發生的事件，這是很多占領區都有的事情。
所以，昆圖斯他們只能是一退再退。
打算依託悼念聖堂的庇佑做最後的抵抗。
而在悼念聖堂這邊，蕾妲小姐也在忙前忙後的在跟著救治傷員。
作為人偶途徑的超凡者，她還是有不少地方可以派上用場，雖然對大局沒有絲毫作用。
可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終於，在忙碌了一天後，她才是在換班的空隙中找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看著頭頂還在不斷飄落的灰雪以及受到腳下受悼念聖堂庇佑而絲毫灰燼都未能留下的大地。
蕾妲也有點迷茫了。
她還可以在最壞的結果發生前以自裁的方式躲回人聯，在那邊，她還能活的很好。
但這些人呢？
這些真正的戰士和人類呢？
他們要怎麼辦？
雖然昆圖斯沒有明說，但作為穿越者和超凡者的她還是知道，因為舊大陸直接變成了深淵，所以其餘大陸都選擇了暫觀。
或者說，其餘的神祗們選擇了漠視。
蕾妲不知道這些真正的大人物們是怎麼想的。
但是她知道祂們是唯一還能救救眼前這些人的人。
現在祂們都沉默了，那麼誰還能救救這些可憐人呢？
魔女小姐雖然說過她會結束這一切，但是蕾妲也真的想不到不是神祗的魔女小姐要如何結束這個，聽說神祗都無能為力的噩夢。
在迷茫中，蕾妲不由得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奧古斯都大人還在就好了。」
這也引發了蕾妲的共鳴。
是啊，如果奧古斯都這個唯一還會在乎凡人死活的聖者還在就好了。
搖搖頭後，放棄了幻想的蕾妲小姐繼續起身開始救助那些又從前線送下來的傷者。
——
而在舊大陸之外，曾經跟隨在魔女身邊的騎士和其餘的深淵監視者們，此刻正在和諸多使者會面。
他們代表了深淵監視者們能夠找來的所有勢力。
看著如數落座的使者們，騎士認真的說道：
「我相信諸位都知道我們的訴求，所以，諸位是否能夠對舊大陸伸出援助之手？」
對此，使者們在長久的沉默後，才是有人起身說道：
「我們也對那邊發生的一切深感悲痛，但是大人，那兒終究是和我們無關的土地，您不能要求我們為了公理和正義就讓我們的戰士為了無關者流血。」
騎士不解的問道：
「可是你們之前去了，就在幾天之前！」
使者認真的說道：
「那是因為我們需要為先祖的沉默，而做出早在三個紀元之前就該做出的回應！而現在，偉大的奧古斯都已經不在了。」
他們欠的是奧古斯都的人情，不是舊大陸的。
騎士還是不甘心的說道：
「可是深淵如果放任，它遲早也會禍及你們的！」
使者們說道：
「正因如此，我們才需要將寶貴的兵力和資源放在我們的國境線上！」
騎士皺眉道：
「那麼眾神和諸王是如何作想？」
教會的使者們說道：
「無上者無需對凡人的疑問做出回答。注意你的身份，大人。」
騎士愣了一下後，才是無奈低頭道：
「真的就沒有任何可能了嗎？」
使者們說道：
「想開點，大人，這也是他們自作自受。」
「可是那片土地上一定還有著人數眾多的無辜者。」
「可是我們的土地上還有著真正的無數的無辜者！」
騎士啞口無言。
他很清楚他們說的很對。
舊大陸是和他們無關的土地，而他們還要照顧他們自己土地上的人民。
這是舊大陸的危機，卻不是整個世界的危機。
希望他們做出人道主義上的救助或許沒問題，可要求他們直接派出軍隊去討伐深淵，那真的強人所難了。
他們能夠來這兒，都是因為深淵監視者數千年的奉獻。
換了別人的話，他們恐怕都不會理會。
一些使者看著低頭的騎士，忍不住說道：
「大人，您和您的同伴已經為了這個世界付出了很多了，而舊大陸的一切和你們是無關的，你們不用自責。」
「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只是這的確是他們自作自受。」
「大人，稍稍放一下您的高尚品格吧。」
「或者換一個想法，您和您的同伴也可以留在這裡或是別的地方，去繼續守衛那些需要保護的真正好人們。」
「何必為了一個已經不是凡人能夠獨自解決的深淵勞神呢？」
對於這些話，騎士在長久的沉默後，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他朝著眾多使者躬身道：
「我很感謝諸位的到來，但請恕我們不能繼續招待諸位了。」
說完，他便是戴上自己的頭盔和自己的同伴們朝著屋外走去。
對此，有使者忍不住問道：
「大人，你們要去哪兒？」
騎士微微頓足道：
「去舊大陸，去深淵。那兒聽說還有很多倖存者等著我們。」
對此，當即有使者直接起身拉住了他道：
「大人，您和您的同伴們已經付出了太多了，我誠摯的希望你們不要再去了，這一次，你們一定是一去不回的！那兒現在就是深淵，那不是凡人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就當是我求求您，留下吧！」
騎士也是認真的對著他說道：
「就當是我求求您，讓我去救更多的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