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三條大罪之龍（4k）
看著眼前的一切，在片刻的沉默後，莫恩才是深深的道了一句：
「居然不止是法夫納之龍.」
龍曾經犯下大罪，因為他們試圖擁有不被准許存在的龍種之神。
但僅僅是為了這個，還不至於背負大罪，沉淪詛咒，不得赦免。
龍們犯下的大罪是更加可怕的東西。
回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後，哪怕是莫恩都覺得他們過於膽大包天了。
這個世界上能夠讓莫恩覺得震驚的事情真的很少，畢竟無論如何莫恩都見證了太多。
但龍種犯下的大罪卻是莫恩至今都只見過一次且再無法想像的誇張程度。
不過這不重要了，因為龍種犯下的大罪無論如何嚴重，那都是無數年前的事情了。
那個和當下無關，只是，也是因為龍們當年的做法，所以莫恩現在差不多是一眼就明白了他們在幹什麼。
比起當年來自然是沒那麼誇張，但個中過程似乎絲毫未變.
吞噬人心的法夫納，吞噬過去的阿莎德隆，吞噬現實的林德蟲。
只有這三條大罪之龍合力才能讓這一切出現。
對於莫恩的聲音，一直抱著他的女神卻是沒有任何詢問的意思。
一如當年那樣。
她和其他的女神不同，無論是作為聖槍時還是作為丹妮絲時，陪伴在莫恩身邊的她都鮮少開口。
四大聖物之中，她雖然和聖樹一樣擁有了形體和心。
可是，賦予她這一切的卻不是如聖樹一般的原初，而是長子們。
長子們希望聖槍的加入能夠改寫頹廢的戰局。
所以，她的本質還是武器，只是說是擁有了極高智慧和自主能力的武器。
而武器沒有也不需要感情，所以她一直是沉默的狀態。
哪怕是擁有了自己的王后也是如此。
倒不如說，憑依在莉莉身上的女孩反而是那般的反常。
她只是靜靜的等候著自己主人的使用。
武器就該這樣，不是嗎？
「丹妮絲，把我放下去。」
懷抱著莫恩的女神當即將莫恩抱著放了下去。
看著腳下的鬱鬱蔥蔥。
莫恩抓起了一把還帶著泥土的青草道：
「如果說此前這兒什麼都沒有，那麼形成這樣的植被你覺得需要多久？」
得到了詢問的兵裝女神這才是開口給出了回答：
「沒有人為干涉的話，應該至少幾十年了吧？」
莫恩鬆開了手中還帶著泥沙的青草，在草更重新墜入地面時。
莫恩抬頭看著眼前的原野說道：
「是啊，至少幾十年的時光才能讓這麼大片的原野形成這個程度的植被。」
「但在這兒的話，應該就幾個小時。」
兵器的女神當即將自己的視線掃向了四周，片刻後，她說道：
「我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力量殘留。」
「感受不到的，因為那是在幾十年前發生的。」
在幾十年前發生的，但卻在幾個小時前開始？
雖然兵器不會困惑，但女神還是感到無法理解這一切。
這也是作為丹妮絲的她產生的變化，在剛剛被得到的時候，她只會機械性的服從，但等到成為丹妮絲後。
她便也有了自己的思想，會開始和自己的王產生互動，雖然很難看出實際上的表現。
但的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莫恩也知道她所想的低聲笑道：
「不太能理解是吧，很正常，這的確是非常罕見的事情。不過我想它們應該比你更加驚訝。」
「畢竟，它們肯定沒有想到，我會和它們產生這麼深遠的聯繫。更不會想到，我居然還記得。」
王者的視線逐漸抬高，凝視著眼前的虛無。
在那兒什麼都沒有。
但他彷佛看著什麼一樣。
而王者身後的女神卻是順著王者抬高了自己的視線後，直接抬起聖槍朝著前方來了一發貫徹天地的神罰。
那光輝甚至照亮了大地，讓人以為提前來到了正午。
「我什麼都沒打到。」
未曾改變自己視線的王者安慰道：
「沒關係，我們已經讓它們知道了它們幹了什麼蠢事。」
女神沒有在回答王者，但她主動走到了王者身後。
靠的非常近。
因為女神注意到了剛剛還是大片草地的原野此刻卻是以明顯不正常的速度開始覆蓋森林。
她沒有感受到任何力量的流出和敵意的顯現。
可正因如此，她反而越發敏感。
「森林正在向我們逼近，但是很奇怪，我還是什麼都沒有感覺到，而且，我正在越來越覺得森林的靠近和出現是非常正常的。我想要帶你離開，這兒太危險了。」
這可能是丹妮絲以女神姿態出現在莫恩身邊後，說的最多最長的一句話。
缺乏感情的兵器女神和其餘的女神都有一點是毫無意外的相同。
那就是重新找回了瑰寶的她們，分外恐懼再度失去。
否則，她們真的會發瘋。
也可以說，如果有某個瘋子想要毀滅世界的話。
那麼殺了莫恩一定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對於女神的擔憂，王者卻是沒有。
他只是保持著那個姿勢的說道：
「不用擔心，丹妮絲，那只是在向我們說明這件事正在越來越久遠的時間之前開始。」
「我沒有看到敵人。」
看著幾乎迫近眼前的森林，握緊了聖槍的女神第一次想要直接毀了這一切。
因為看不到敵人，那就無從下手。
而這般的情況下，再強大的兵器也毫無作用。
這樣的異感又是讓她想起了當年
風暴海深處的黑暗和冰冷哪怕在她的一生中都占據了無比漫長的時間。
可哪怕是那麼長久的深邃侵蝕都遠不如那一刻來的刺痛心扉。
王的鮮血就在女神面前染紅了大海.
趕在女神再無法忍受之前，一隻手從黑暗中伸入海底的把她拉入了光明。
「丹妮絲，我在呢。」
女神逐漸急促的呼吸瞬間平穩。
安寧回歸了她的心神。
越發抬高的聖槍也是跟著落回原位，不過兵器的女神卻是將自己的王主動抱進了懷中。。
哪怕是兵器，也眷念著如此的溫暖。
迫近的森林在這一刻停下。
巨大的原野在短短几句話的時間裡，只留下了女神和王所在的這一小片地方沒有被林木覆蓋。
即使是以目測去看，也會發現這兒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圓。
在諸多女神中，丹妮絲是唯一一個比莫恩都要高出不少的。
所以在很多時候，和丹妮絲在一起的莫恩都覺得自己反而才是被騎士守護的『公主』。
而在此刻的話，森林的迫近雖然停下，但莫恩卻是被埋進了山里。
覺得臉頰有點發燙的莫恩想要從中脫離。
但女神卻是越發的將他按了下去。
哪怕女神並沒有使用什麼神力，莫恩也難以反抗這股力量。 即使一手持槍的女神明顯只用了單手！
「丹妮絲，這，現在是不是先把我放開比較好？」
莫恩的聲音在山裡嗡嗡傳出。
但女神卻沒有放手。
這是兵器的少有不從。
並且，一直握著的聖槍也是憑空消失，進而讓女神雙手都是用上的將莫恩越發抱進了懷裡。
「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讓我好好抱抱你主人。」
在耳邊響起的聲音讓莫恩停下了掙扎。
他聽出了那裡面潛藏的恐懼。
而在雙月的輝光下，兩人身後的影子在林木的陰影中若有若無的拉出了一頭巍峨卻不失優雅的龍種
哪怕只是一個若有若無的影子。
也是足以在對方的身上看出顯眼的錯愕。
片刻之後，這影子便是消失在了林木之中。
而女神也終於放開了莫恩。
「謝謝，所以我要做什麼？「
莫恩並沒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向了四周。
那傢伙走了。
雖然不知道它到底在多少年前看著，但的確走了。
雖然只是感覺，但莫恩覺得自己不會出錯。
確認了這一點後，莫恩直接說道：
「如果只是阿瓦隆的話，我也沒有任何辦法，但是它們很快就會發現，它們的小心並不能讓它們成功。」
「所以，它們很快就會停下對阿瓦隆的啃食，然後朝著更大，更遠的地方展露爪牙。」
「我覺得它們不會再對教區下手了。因為你在。」
女神對此補充道：
「之前我也在，雖然我對你說的一切毫無印象，但是我之前應該也在，是吧？」
「是，但一個全然沒有防備和認知的神祗和已經知曉了其存在的神祗是兩個概念和難度。」
「更何況還是你這麼特殊的存在。」
莫恩笑著看向了這個比自己都要高出一頭的女神。
既是女神又是聖槍，和只是聖樹的尤克特拉希爾不同。
她是真的融合了另一條神之途徑。
那是因為長子們的瘋狂才得以誕生的奇蹟。
在啟示錄之戰逐漸失控的後期，已經沒有長子追求所謂的勝利了，祂們唯一想的就是殺了對方。
殺了讓自己失去一切的兄弟們。
所以，那個時候的長子們根本不在乎自己會創造出什麼怪物，也不在乎自己之後要怎麼收場。
祂們早就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了。
祂們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復仇。
所以，丹妮絲也就被祂們塑造的分外強大。
莫恩的話讓女神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
但女神還是問道：
「我到底要怎麼辦？」
莫恩無奈道：
「只能等，等它們發現如此的冒險還是不夠，等它們開始向著新大陸的其他地方開始啃食。」
在當年，如果不是對方發了瘋的染指了絕不能染指的事物的話。
莫恩想要對付它們都只能長期周旋，徐徐圖之的賭一賭它們犯蠢。
或者直接拿出那顆小心藏起的神格。
因為這三者合力實在是有點誇張。
不過眼下的話，只要等到它們啃食到不能啃食的地方就行了。
畢竟它們可不是當年的三大古龍。
它們只是在詛咒和妥協下誕生的擁有龍之概念的殘渣。
古龍和如今的龍真的非常不同。
或者說在原初的眼裡，古龍才是真正的龍，是能夠被長子們都稱為次子和兄弟的完美生物。
再往後的所謂龍種們，即使如今的神祗，凡人都承認他們是龍，那也沒用。
這個世界不會承認的。
所以如今的莫恩雖然沒有當年那麼多兄弟可以借力，但想要對付它們的話，也還是很有希望的。
新大陸上，莫恩留下的不能被啃食的玩意，可比舊大陸這種各種意義上的貧瘠之地多的多了。
「真的只是這樣就可以了嗎？」
莫恩笑道：
「放心吧。我們的確等著就行了，因為如果沒有出現意外的話，它們現在應該就發現了自己的誤判。轉而停下了啃食。」
莫恩的聲音註定無法傳遞到三頭龍的耳中。
但停下覆蓋的森林或許就是最好的佐證。
——
在原本的卡美洛大聖堂中。
被留在了這兒的女孩終於是悠悠醒轉。
迷迷糊糊睡醒的莉莉揉著眼睛看向了眼前。
「哎？我不是感覺睡了很久嗎？怎麼還是晚上？」
起初只是感受到夜色的莉莉覺得無法理解。
但慢慢的，莉莉女士就是瞪大了雙眼。
因為她終於注意到了眼前的猙獰。
「喂喂？這什麼啊？！」
自己不是在一座廢棄的教堂里休息，怎麼睜眼眼前就是一張圓桌和那麼誇張的廢墟了？
目瞪口呆的莉莉愕然起身。
然後迅速打量起了周圍的一切。
但這一看卻是讓她更加發懵了。
因為她看到了身後的巨大女神神像。
以及那張自己起來之前不知道是靠著還是坐著的寶座。
發呆了幾秒鐘後。
莉莉才是笑道：
「哈哈哈，我肯定還在做夢。對，一定還在做夢。」
如果不是在做夢的話，莉莉理解不了眼前的一切。
因為按照她的認知來看。
她剛剛似乎一直在王座上，而這兒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大名鼎鼎的卡美洛聖堂。
畢竟那張圓桌實在是太出名了。
可這樣一來，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一個異鄉人坐在了死去王者的王座上.
天啊，這要被發現了，怕是死都是好事了。
屬於是想想都讓穿越者會嚇死的事情。
不過也是在這個時候。莉莉女士突然感覺到了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身上。
惡寒頓時遍布她的全身。
她瞬間跪在了地上哭著喊道：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嗚嗚嗚，不要殺了我，我沒有瀆神也沒有瀆王！」
黑色的帷幔從女孩身後出現，無比陌生卻又總感覺聽過的聲音自她身後傳出。
「放心，你沒有坐上去，你只是靠在了王座前而已。而且，我也不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