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在少女面前落荒而逃的神祗（4k）
站在巨大黑龍的屍體前，才是擊殺了這頭惡龍的神祗微微低頭看向了手中的聖劍。
和當年很不一樣了。
這就是祂唯一的想法。
而在神祗的身後，身披白色長袍，有著金色髮髻垂落身前的少女則是已經站在了神祗的後面。
注意到這點後，神祗變回了莫恩。
他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少女一時間竟是有點不知所措。
看護聖劍的三姐妹
莫恩對得起所有人，但唯獨對不起女主角們。
所以每一次相見都是一次巨大的拷問。
而對方的毫無責怪就更加恐怖了。
片刻的慶幸後只會是更大的愧疚。
他只能勉強笑道：
「好像讓你等了太久。」
不像是風暴的女神，看護聖劍的三姐妹都比莫恩矮了一頭。
所以她是微微抬起頭的仰望著眼前的神祗。
「不算太久，只是天上的星星都變了位置而已。」
這句話瞬間讓莫恩低下頭。
而少女還在繼續：
「還有就是，我一個人守著這把劍的時候，的確是找不到什麼事干，就只能一直看著這把劍。」
莫恩越發低頭，也越發無措。
少女卻是上前，握住了莫恩拿著聖劍的手。
「不過劍被拔起來了，還是被你拔起來的，那麼我的使命也就終於結束了，我也能去找到我的姐妹們了。」
少女的手很冷，但又在那冰冷中帶上了一絲獨屬於女子的溫柔和溫暖。
「所以，你會和我們一起嗎？」
少女的手已經放在了聖劍的劍身之上。
這是屬於末子的聖劍，但隨著少女的手指輕輕划過，劍身也是跟著閃耀起柔和的輝光。
莫恩跟著看向了她的手心，然後問道：
「沒有別的想問的嗎？」
「我現在只想要回到我的姐妹們身邊。」
「我明白了，我們會去找到她們的。」
少女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道：
「姐姐和妹妹一定會高興的。」
而在最後，少女則是從莫恩手中接過了那把聖劍說道：
「畢竟我們就和這把劍一樣，分開的我們是不完整的。」
在神祗的手中，聖劍是斬殺惡龍的利刃。
而在少女的手中，隨著她的話語落下，手心拂過。
聖劍卻是紛紛碎裂剝落。
最後只剩下了劍柄和一小節斷劍。
這就是為何聖劍和精靈的描述並不一致的真相。
最初的聖劍被分成了三部分後又重新熔鑄為了三把劍。
三把都是聖劍，又三把都不是聖劍。
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別人擁有拔起聖劍的可能。
但莫恩沒想到是，就算這樣了，似乎還是沒人能夠拔起聖劍。
彷佛是知道莫恩在想什麼一樣，握著殘缺聖劍的少女說道：
「在伱走後，聖劍和我們都被帶去了悼念聖堂。只是聖劍在裡面，而我們在外面。」
「那位女神並沒有按照你的遺願去做，所以我們後來又自己取出了聖劍，分別去了不同的地方，然後就等到了今天。」
在末子離開時，他留下了那段話，但聖劍在那個時候還未被拆分。
三姐妹也並沒有分散。
莫恩是將她們一併託付給了代表慈悲的女神。
「在等待的無數個世紀之中，曾經有很多人來過我這兒試圖拔起這把聖劍，但他們都失敗了。」
「再往後的話，似乎連我和聖劍的位置都變成了隱秘，以至於在我都不記得到底多久的時間裡都沒有人來過這兒。」
「前不久是終於我時隔多年終於見到的人們。」
「可是他們依舊沒能拔起這把劍。」
說到這兒的少女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訴說，轉而握著聖劍的將其交還到了莫恩手中。
「我曾經以為是沒有人能夠繼承你的意志，後來又覺得或許是還沒有來到需要聖劍被拔起的時候。」
「現在的話，我想可能僅僅是因為她知道，她的主人一直沒有離開，所以不會再有其他人能夠將其拔起。」
莫恩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是沉默以對。
其他的女主角們或許會覺得是她們的愛人才是回來。
可少女卻是靠著聖劍直接發現了真相。
那就是他一直沒有離開。
否則，為何一直沒有一個人能夠拔起聖劍呢？
更何況還是被特意拆分為三份的聖劍。
所以莫恩直接無言以對，也無顏以對。
他有很多藉口，很多解釋，比如他也不知道，都是公司，他需要拯救更多的人什麼的。
可真的要開口時他卻是發現，他張不了嘴。
對得起所有人的神祗，真的對不起她們。
少女卻突然鬆口手的轉而向上捧起了他的臉頰道：
「答應我哦，不要在這麼不聲不響的在一旁躲著了！我真的好寂寞，我們也真的好寂寞。」
莫恩的身子猛地一僵，仿佛被少女的話語擊中了內心最柔軟的角落。他怎麼也沒想到少女會如此直白地傾訴著內心的寂寞。
可不等他開口回答，對方又是用手指輕輕的點住了他的嘴：
「不要把答案說出來，我害怕這又是你最後一次騙我。所以，答應我，把答案藏在你的心裡，永遠不要告訴我，否則我會期待，相信。」
「然後可能又被你騙了的丟在一旁。」
哪怕手中沒有任何聖物也能直面任何一頭惡龍的神祗，在少女面前卻是毫無招架之力。
對方的每一句話都直刺莫恩的心頭。
能夠輕易穿透莫恩的盔甲。
因此，莫恩只能是略顯狼狽的點了點頭。
這讓少女展顏無比。
「這就行了，這樣我就能一直期待著你，信任著你還會留在我們身邊，就像是當年那樣。」
可說著說著少女又是突然低下頭說道：
「就是我都快要忘記當年到底是怎麼樣了。因為真的好久好久了，久到了我只記得你這個人，還有我們的心意是對你的愛。」
從莫恩開始活躍在這個世界上，一直都是他在刀別人。
從最後的女皇到暗月的女神，幽影太陽等等等等都是如此。每一次每一次，莫恩都在往她們心口捅刀子。
甚至每一次都是一模一樣的方法——給她們全部的愛，然後死在她們面前。
不知道多少位女主角被莫恩傷透了心的只能困守在那根本走不出去的過去。
而現在，終於輪到莫恩被捅刀子了。
第一次從幕後走到台前的莫恩，深刻的體會到了他到底幹了什麼。
「對，對不起。」
他只能將全部的情緒化作這句毫無分量可言的空洞道歉。
而少女依舊沒有放過他的直接鑽進了他的懷裡，抱住了他道：
「不要說對不起，我恨你，但你也知道無論是我還是我的姐姐和妹妹都拿你沒辦法，我們只能原諒你，然後繼續期待著和你的未來。」
「所以不要再說這些話，我和我們需要的是更加切實的東西。」
「比如這個，我的確不會被冰雪擊倒。因為你給了我們很多很多。那是我們的寶物，最珍貴的寶物。」
「但正因如此，在你離開後我的世界便沒有了絲毫溫度可言。所以，我很冷，抱緊我。」
莫恩艱難的吞咽著口水，然後略顯僵硬的抱住了少女。
「就是這樣，這麼多年了，我總算是感受到了一點我應該擁有的溫暖。」
短短几句話就是讓莫恩一直汗流浹背的坐立不安。
將自己的臉都藏進了莫恩懷中的少女在莫恩胸膛中不斷的呼吸著說道：
「你變了很多，你現在變成了凡人，你沒有以前的力量了，但還好你就是你。」
「只要這個不變就夠了，你是凡人也無所謂，你是長子也無所謂。我們要的本就不多。」
可緊接著，少女又是幽幽問道：
「不過，為什麼你還拿起了聖槍，為什麼有了聖劍和我們的你還要選擇擁抱聖槍和倫戈米尼亞德？」
「是你想要集齊四大聖物嗎？還是你只是單純的厭倦了我們和聖劍？又或者你對不是女神的我們感到了無趣？想要征服更加高貴的兵裝女神？」
「可是我們不會是女神不也都怪你嗎？你讓我們將聖劍拆分，使我們分離。」
莫恩發誓，說這是他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也不過分。
這比同時面對所有的長子還要讓他不知所措。
至少他的兄弟姐妹們真的一起出現時，他也只是等候著新的開幕。
一切都還在他的設計和規劃之中。
那只是一出盛大的舞台劇。
他不過是客串了主角的劇本家在等候著謝幕。
而現在，不當人的他終於知道了他到底幹了什麼。
他要真的不是個人倒還好了，可問題是.
莫恩是人啊！
「還有就是，你真的只是招惹了聖槍嗎？聖樹尤克特拉希爾呢？失落的聖杯呢？以及，真的只是四大聖物嗎？我們可是等了你那麼久，我不相信你只是做了這些。」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莫恩幾乎都快要麻木了。
居然沒一個問題是他能夠回答的。
『原初在上啊，我後悔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還請不要對著原初祈禱，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和偉大的造物主，你的母親沒有任何關係。」
面對這句話，莫恩直接脫口道：
「為什麼連這個都知道？」
他不記得有給三姐妹賦予讀心啊！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一直這樣，總是仗著我們的愛而肆無忌憚。」
「別人都可以說你是偉大的無私者，但我們不是別人，我們受到你的恩惠，擁有你的愛，可我們也被你深深傷害。」
少女的幽幽讓莫恩簡直無處遁形。
「能，能夠放過我嗎？」
手持聖劍，哪怕只是斷劍也在這個正在崩塌的世界中無敵的神祗無比落敗的求饒了。
「那麼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當然，就如前面一樣，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畢竟我說了，無論是我還是我們都拿你沒有辦法，甚至我還在感謝原初，感謝祂讓你回來了。」
「感謝祂終於讓你想起了你還把我們丟在了一旁不管不問。」
莫恩被說的想要抬起手擦擦額頭上的冷汗。
但少女卻是一把將其抓住的重新放在了自己身上。
「不准拿開，你把我們丟在旁邊多久了？你又才抱了我多久？所以，在我說放開前，不准你做別的！」
莫恩只得是張張嘴的問道：
「那，那麼你最後的問題是？」
少女將自己越發蜷縮在了他的懷抱中。
許久之後，她才是問道：
「倫戈米尼亞德是我們的原型嗎？或者說，我們是倫戈米尼亞德的原型嗎？」
「還有，還請原諒我又想要貪婪的在問一個真的對我很重要的問題。」
直接被那句話問的脊背發涼的莫恩只能愣愣道：
「請問。」
「不說聖杯和聖樹，聖槍和聖劍你到底更喜歡哪一個？」
原初在上啊，您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少女則是嘆了口氣的將自己的臉頰放在莫恩懷中摩挲道：
「又不能回答嗎？那就這樣吧，我沒辦法逼你。」
「因為我不爭氣的發現，我已經越來越難以恨你了。我已經越來越眷念這份溫暖了，眷念到了只要你還能繼續陪著我，我就能什麼都當作不知道的繼續騙自己。」
少女的聲音是那麼柔弱，那麼的直入心扉。
在如此讓人憐愛的少女面前，莫恩也只能將她緊緊抱住的說道：
「倫戈米尼亞德是倫戈米尼亞德，你們不是她的原型，她也不是你們的原型，你們就是你們自己。」
「我選擇你們是因為我相信你們，而非是將你們當作了什麼替代品或是工具。」
「唯有這個，我可以直言無愧。」
這三句話莫恩說的很慢很認真，但等到了最後一個問題時。
他卻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在莫恩的猶豫中，少女突然從他懷中脫離，進而再度捧住了他臉頰的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上去：
「不用告訴我答案，你說更喜歡我們，我會高興，但我也會懷疑是因為我在這兒所以你只能這麼說。」
「你如果說更喜歡聖槍，我又會傷心，會難過。」
「當然，我知道你，所以你肯定會說我可以這麼問，但你卻不能這麼想，你只會告訴我說我們一樣重要。」
「我沒有說錯吧？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就是這麼彆扭，因為我是女人，愛著你的女人。」
少女已經放開了莫恩，只是環著手臂在他身上的看著他笑道：
「好了，該結束了，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當然，記得不要再我丟在一旁獨自一人了！」
「不然我只能繼續等著你然後又這樣輕易的原諒你，那會讓我傷心的。」
「所以，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