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休整完畢的鏢隊再次出發前往青州。
一路上周旦滿腦子都是夜裡木戒和玉虛瓶的異樣,他迫切的想知道這兩件東西的淵源。
「小子,一路上發什麼愣呢?」路上休息時,雷江走到周旦面前,用煙杆敲了敲周旦。
被打斷思緒的周旦茫然的望著雷江,不知道雷江找他何事。
雷江一屁股坐在了周旦趕的馬車上,指了指前方說道:「周小子,別發呆了,精神點。前面就要到抱虎崖了,那地方兩邊高中間低,很適合別人埋伏。留著心。」
周旦忙點頭應和。
這時,林浩雙手提著酒壺跑了過來,把酒壺遞給雷江說道:「雷鏢頭,來喝兩口提提神,這鬼天氣真冷。」
雷江接過林浩的酒壺,把林浩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林小子發財了?平日裡你小子摳搜的緊,今天怎麼想著請老頭子喝酒了。」
林浩被說的不好意思,撓撓頭道:「這不是前面就是抱虎崖嗎,丁小姐讓我給您送點酒提提神,整個鏢隊都仰仗著您呢。」
雷江望了望丁小姐方向,不再言語。拿起酒壺往嘴裡猛灌了兩口。隨後將酒壺遞給周旦。
周旦接過酒壺抿了一口,便將酒壺還給了林浩。
「這小子今天奇奇怪怪的,啥時候他也主動干起跑腿的活了?」看著遠去的林浩,雷江低聲道。
周旦不知雷江為何說出這句話,想著自己不過是臨時在鏢隊打雜,還是不惹事為好,便不再言語。
雷江瞥了一眼,身子往後一躺,仰在馬車上自顧自的哼著小曲。
行至抱虎崖,前有雷江的囑咐,所以眾人都打起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出岔子。
但怕什麼就來什麼。鏢隊剛到抱虎崖正下方,一道響箭沖天而起,雷江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幾個球形物體冒著黑煙從崖上滾下來。
雷江心中大呼不好,趕緊大喊道:「小心煙霧有毒,大家屏住呼吸,這裡風大一會煙霧就散了。」
周旦忙蹲在馬車旁,照著雷江的話屏住呼吸。
果然如雷江所料,煙霧來得快去的也快,一會就被風吹散了。雷江忙組織鏢師將貨物和丁小姐緊緊圍在中間。向著崖山喊道:「鎮威鏢局借道此地,不知驚擾了哪路好漢,還請報上名來。」
山崖之上並沒有人回應,反而讓眾人更加忐忑,看不見的敵人才最可怕。
雷江見狀,深知這樣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再次喊道:「不知哪條道上的兄弟,還請給我鎮威鏢局雷江一個面子,日後我雷江定當重謝。」
依舊是沒有回應。
雷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知道對方來勢洶洶,打算找丁小姐商量對策。
正要開口,心口卻傳來一陣陣痛,緊接著渾身無力,癱倒在馬車旁。鏢隊的其餘眾人也如雷江一樣,接二連三的癱倒在地。
周旦在雷江倒下的那一刻,就覺得有蹊蹺,雖然自己並沒有感到什麼異常,但是還是學著雷江的樣子躺在地上,靜觀其變。
這時兩側山下甩下幾根繩索,接著幾個人順著繩索下來。幾人都蒙著面罩,走到了雷江等人面前。
「把東西交出來,留你們全屍。」其中一人厲聲道。
「這位好漢,東西都在這,諸位請便,還請不要傷害我的這些兄弟」雷江虛弱的說道。
那人向左右使了個眼色,其餘幾人開始在押送的貨物里翻找什麼東西。
翻找了一會,對著領頭人搖了搖頭。
「最後再說一遍,把東西拿出來,留你們全屍。」領頭人
「兄弟,我們真不知道你要什麼東西,我們是押鏢的,鏢物都在馬車上。」雷江怒道。
那領頭人並沒理會雷江的辯解,反而朝著林浩問道:「你不是說東西在這支鏢隊裡嗎?」
在眾人不敢相信的眼光注視下,林浩顫顫巍巍站了起來,走到領頭人身邊,指著丁小姐說道:「我說的是真的,我親眼見到東西給到丁小姐手中的。」
「林浩,你為什麼這麼做?」還沒等雷江開口,丁小姐怒問道。
林浩躲開丁小姐質問的眼神。
「哈哈哈,老了老了,沒想到被你小子陰了。我就納悶你平時摳摳搜搜的,怎麼會主動給我送酒喝。原來你在裡面下了毒。狼心狗肺的東西。」雷江大罵道。
正要繼續大罵,被領頭人打斷了:「別想拖延時間,乖乖把東西拿出來。」
「我們這真沒有你要的東西。這都是青州李家的貨物。」雷江嚷嚷道。
「搜身」領頭人不再跟雷江囉嗦。
「你敢!」雷江和丁小姐齊喝道。
二人的呵斥並未起作用,在領頭人的示意下,其餘人準備對鏢隊的人搜身。
丁小姐怒目圓睜,不停的質問著林浩。
「小子,如果有命活下去,帶著小姐把東西送到青州」周旦耳邊突然傳來雷江的囑託。
還未待周旦反應,就見雷江一聲暴喝,一躍而起,手持長劍,將丁小姐護在身後。
「不愧是萬劍山莊棄徒,雖然氣海被廢,尋常散氣散還真對你沒用」雷江的反應好像在領頭人意料之中。
說完,手一揮,身旁幾人提著刀就向雷江砍來。一時間,刀光劍影縱橫。
拼殺中的雷江一改平日的邋遢,劍隨身動,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多久便有兩人倒在他的劍下。
領頭人未曾想雷江如此神勇,拿起手中劍,向雷江砍去。
周旦並未中毒,他想了半天,將其歸功於自己修習的煉體術。從一開始他就打量著形勢,他知道這群蒙面人在打敗雷江之後,一定會斬盡殺絕。
在看到領頭人加入拼殺時,周旦不再藏著,雙手拍地,一個橫撞,將一人撞倒在地。
兩邊的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怔怔的看著周旦。周旦並未猶豫,搶下倒下的人的刀,一刀結果了那人。
得益於平日的勤奮,周旦的煉體術已踏進碎石境界,尋常三五人根本近不了身。
周旦的挺身而出,給了雷江很大鼓勵,長劍一盪,閃開圍堵的蒙面人,與周旦背靠背。
「老夫看來是真老了,看人能看錯兩次。裘小子,等我們斬了這群宵小之輩,老夫好好請你喝一杯。」雷江大笑道。
周旦被雷江的氣勢感染,心中的擔心和怯弱一掃而光,回道:「好!」
領頭人見本來一邊倒的情況,因為周旦的加入開始出現變數,心中不禁大怒,想到派自己來的那人的脾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咬了咬牙,率先向二人殺去。
那領頭人刀法大開大合,剛猛異常。
雷江劍法詭異,變幻莫測。
一時間,二人打的難捨難分。
周旦早就想檢驗一下自己這幾個月來修習煉體術的效果,此時最難纏的領頭人被雷江牽制住,自己可以放手一試。
只見他手拿長刀,迎上對方劈來的刀,只聽一聲清脆聲響,那人刀竟然從手中脫落。
不待那蒙面人反應,周旦長刀直刺胸口,一刀結果了此人。
現在的周旦早已沒有了初次殺人時的恐懼,憑藉著煉體術帶來的體質的改變,仗著一身蠻力,很快就解決了剩下兩個蒙面人。
望著不相伯仲的兩人,周旦大喊一聲:「雷鏢頭,我來幫你。」
周旦空有蠻力,毫無章法,而雷江顯然劍術精深,一招一式變幻莫測,這一正一邪的路子反而將那領頭人逼得手忙腳亂。
不多時,雷江抓住破綻,一個挑刺,刺穿那人手腕,手掌長刀隨之掉落。
雷江攔住想要繼續飛踹的周旦。二人將領頭人圍住。
本想問清楚是誰要半路截殺他們。可是雷江來沒來及問,那人就突然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服毒自盡了!」雷江查看一番後說道。
自己的命這麼不值錢嗎?周旦心中大為不解。
這時雷江站起身看著蹲在一旁的林浩,手握長劍向其走去。
「雷鏢頭,算了吧。」丁小姐清脆的聲音響起。
「可是,小姐,這個白眼狼差點害的大夥喪命於此。」雷江不解道。
興許是藥勁已過,丁小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走到林浩面前,伸手扯掉林浩腰間系的鎮威鏢局的標牌,說道:「林浩,鏢局自認為待你不錯,不知道你為何狠心夥同別人來害這幫與你一起共患過難的兄弟。」
林浩渾身顫抖,但卻不發一言。
丁小姐滿眼失望之色,對著雷江說道:「雷鏢頭,出門是父親讓我負責鏢隊大小事,不知您老人家可還記得。」
雷江忙躬身說道:「老夫記得,一切但憑小姐處置。」
「那好,我今天就代表我爹將林浩逐出鎮威鏢局,從此兩不相欠。下次再見,必報今日之仇。」
地上眾人面面相覷,不理解丁小姐為什麼放走差點害死大家的惡人。雷江卻忙喝道:「老夫遵從小姐安排。」
旋即轉頭對著林浩呵斥道:「趕緊滾,今天小姐大慈悲饒你一命,下次再讓老夫見到你,定讓你成為我這劍下鬼。」
林浩聽到性命得以保全,忙連滾帶爬逃離而去。
丁小姐看了看周旦,便轉身去幫還癱倒在地的其他人。
遭此一事,雷江等人也不敢再耽誤,在眾人都恢復好以後,丁小姐便下令中途不休息,直奔青州。
周旦雖然滿肚子的問題想問雷江,但知道現在不是好時機,只能強忍著,待有時間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