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古聽到蕭唐的話之後,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
想說什麼但又咽了回去。
幾次之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孩子,我知道你是一個識大體之人。這件事確實是蕭家做得不對,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追究也沒什麼意義。」
「怎麼沒有意義?」
蕭唐聽到這話卻憤怒了,大聲對著他說道:「我的名聲被毀了,我得背上一輩子的叛徒名聲。如果不是我今日以離開蕭家相逼的話,你們會去調查嗎?就打算讓我背著這個名聲過一輩子嗎?」
「我的名聲,我的聲譽在你們看來,就無所謂嗎?」
蕭承古趕緊安慰道:「並不是這樣的。」
「蕭唐啊,這件事之所以發展到現在,完全就是一個誤會。可你現在難道要你父親親自出來給你賠禮道歉嗎?」
「他如果這麼做的話,他的臉往哪裡放?他可是大燕靖國公,位高權重。若是和你認錯的話,會被人笑話的。」
「為了蕭家,為了靖國公府,你就受些委屈。當然,蕭家也會對你進行一些補償。」
他說話的時候,拿出一張銀票遞給了蕭唐。
「這是一張三百兩的銀票,算是對你這次所受委屈的補償。」
本來蕭唐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看到他拿出一張三百兩的銀票,差點揪住這個老頭的鬍子把他從門口扔出去。
「呵呵,這就是你們的補償嗎?」
蕭唐冷笑一聲,眼神變得冰冷,好像對蕭家失去了最後的期待,道:「這點補償還是你們自己留著花吧。你們若是看不上這點銀子,可以交給蕭荊去結交朋友,他一個月五百兩銀子可能不夠花。」
說完之後,端起茶水。
示意蕭承古走人。
蕭承古聽到這話之後,老臉一紅。
蕭唐利用蕭家茶業為蕭家賺了不知道多少銀子,結果補償只有三百兩。
更要命的是,蕭唐不知道從什麼渠道知道了蕭荊每個月有五百兩的例錢。
這麼一對比,確實顯得他們不夠意思。
可是蕭承古覺得自己好歹也是長輩,主動來求他已經算是極為給他面子。他反而還駁了自己的面子,讓他有些生氣。
「蕭唐,你現在的地位和身份都是靖國公府所給。不要拿著退出蕭家威脅,靖國公府缺了你,依然是靖國公府。你離開了靖國公府,什麼都不是。」
蕭唐這下子算是把他們的嘴臉都看清楚了。
自己的名聲在他們所有人眼中都是不值一提。
他之前本來還覺得蕭承古這個老頭和別人不一樣,現在看來,半斤八兩。
「那我坐等靖國公府把我趕出家門,移出族譜的消息。」
蕭唐不客氣地說道:「劉貴,送客!」
這個年代,大家就算是讓你走,也不會說出送客兩字。只是會端端茶杯,讓你自己主動意識到該走了,互相留個面子。
如果說出送客這種話,這基本上就等於是指著你的鼻子罵滾蛋了。
蕭承古也被氣得夠嗆,一甩袖子就朝著外面走去。
再把蕭承古送走之後,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太他麼噁心人了。
蕭家這不僅是沒把自己當世子看待,完全沒把自己當蕭家人來對待。
這破家不能待了。
走人。
「世子爺,世子爺,求您救救夫人吧。」
就在蕭唐生氣的時候,外面突然間傳來一聲聲求救的聲音。
蕭唐趕緊跑了出去。
因為求救的這人正是他母親的侍女——碧珠。
前一世的時候,她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人給杖斃了。
她母親後來也沒說什麼原因,只是提到碧珠就會流眼淚。
碧珠和他從小玩到大,雖名為主僕,但和親人也差不多。
他出去的時候,卻發現碧珠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後面還跟著兩個僕人,這兩人手裡面拿著棍子,朝著她身上就招呼。
那麼瘦弱的身軀,面對著兩人的棍棒,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
碧珠終於倒在了蕭唐門前,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房間之中,一雙手趴著地面,努力地喊著。
「救救夫人——」
碧珠這個時候,壓根顧不得自己,只想著讓蕭唐知道夫人的遭遇,趕緊去救人。
再不去的話,人得死。
這兩個奴僕看著她的樣子,怒火中燒。
「死丫頭,還敢往這裡跑,找死。」
「往死里打。」
這兩個奴僕絲毫不顧碧珠是靖國公府正妻的貼身侍女,一副無法無天的模樣。
說著,手中的棍棒朝著碧珠的腦袋上面就砸了下去。
「住手。」
蕭唐這個時候已經跑了出來,對著這兩個奴僕大聲呵斥道。
這兩個奴僕聽到聲音之後,頓了一下。
但並沒有理會蕭唐,拿著棍棒繼續朝著碧珠身上砸去,打算直接要了這人的性命。
看到這一幕之後,蕭唐一股無名之火就竄了起來。
自己平時表現得實在是太過柔弱,現在連兩個奴僕都敢不聽自己的話。自己現在好歹還是靖國公府的世子,自己老娘還是靖國公的正妻。
真以為自己不敢殺人嗎?
上一世的自己對下人寬容有餘,懲戒不足,導致這些人都忘了對自己的尊重。
重活一世,他明白了。
不樹立點威信,你不管有多大的功勞,別人都覺得你好欺負。
其中一個奴僕拿著棍子就朝著碧珠的腦袋上砸了下去。
碧珠嚇得閉上了眼睛,以為要死在這裡了。
「砰——」
一聲悶響。
這個棍子並沒有落了下來,而是被蕭唐用胳膊生生攔了下來。
一瞬間,胳膊上出現了一條紅色的血痕。
得虧作為靖國公府的世子,被要求從小習武,身體素質還算是強悍,這一棍子只是打出了皮外傷。
「世子。」
碧珠看到蕭唐竟然用肉身給自己擋棍子,心疼不已。
蕭唐抬頭,眼神中布滿了殺意。
他一雙眸子盯著面前的兩個奴僕,嘴角露出一抹不一樣的笑容。在蕭家這麼多年了,是該找兩個人樹立一下威信了。
這兩個奴僕,他是認識的。
是二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
平時囂張跋扈慣了,仗著二夫人受寵愛,以前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