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音樂清淌而過,電視的聲音也加入其中。小客廳的牌桌,剛剛洗了牌,自動推了上來,牌碼得整整齊齊。
蘇好開的局,先拿牌,碼牌。
其餘三個人也都很安靜,各自對牌,李繡坐在蘇好的對面,拿牌的時候看蘇好一眼,抿著唇,碼著。
她領口紋身很明顯。
桌面上牌放下時,發出了少許的聲音。
如若不是彼此都知道這牌局為何組成,都要以為只是幾個好友湊了一桌打個悠閒麻將,實在是蘇好這個帶頭的,態度過於隨意,淡定。
連帶看局的琪琪跟丘孃兒都沒那麼緊張了。
這時。
電梯門突然開了,聲音不算大,服務員轉了一下身子,見人後,喊道:「周少。」
這一聲,令牌桌上的人齊刷刷地看過去,蘇好也跟著抬頭,高大的男人站在電梯裡,穿著暗色系的襯衫,深灰色長褲,手臂上挽著西裝外套,狹長的眼眸一片陰沉地看著她。
安靜的牌桌上。
丘孃兒驚呼了一聲,算是讓所有人都回了神,施琳,秦霜,李繡三個人可見得有些緊張,又不得不去伸手理自己的髮絲,衣服。
終於,周揚走出電梯,隨手將外套遞給服務員,接過托盤上的熱毛巾擦手,隨後解了點兒襯衫領口,一身風塵,也夾雜著若隱若現的風流。
他走了過來,看都沒看其餘的人,只看著蘇好,來到這邊,他扯出了一個含著冷意的笑意,微微俯身,在蘇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老婆,我回來了。」
手撐在桌面上,骨節分明,青筋微冒,卻帶著一股陰冷的風度翩翩。
蘇好仰頭看他,也含笑:「剛下飛機呢?」
「可不是。」他撐著桌子跟椅子,將她半籠罩在懷裡。
他在生氣,正在忍耐。
蘇好能感覺到,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吃飯沒?我給你叫吃的。」
「不用,吃了。」說完,周揚看一眼琪琪,琪琪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拖過椅子給他,他坐了下來,服務員給他拿了煙,他偏頭,單手掩著,吸了一口,脖頸修長,線條剛硬,貼著襯衫領口。
帥得人神共憤。
可是他身上的氣勢迫人,除了蘇好,沒人敢開口,即使這當中是跟他交往過的女人,她們依然不敢。
但不妨礙她們妒忌蘇好。
說實話,她們敢來,還有個原因,就是從沒見過蘇好這麼大膽的,居然敢擺周揚一道,按周揚的性格。
蘇好這會兒涼了。
可是她們怎麼也沒想到,他還來了,居然還來了現場,並且臉色雖然嚇人,卻沒有沖蘇好發火。
還過來親她,甚至坐在她身邊。
這不是周揚。
她們吶吶地一句話不敢說,彼此對視了一眼,首先看李繡,李繡默不作聲地將領口拉上,眼眶發紅。
她答應蘇好,一來是覺得三個人會贏蘇好的,二來是知道周揚這個性格,碰見了這種事情,他估計會轉身就走,別等蘇好說分手,他自己先分。
這個男人那麼驕傲,可以寵蘇好,可是怎麼容許她這麼過分。
可是誰知道...
不是這樣的。
丘孃兒面對周揚,也是緊閉著嘴巴,完全不敢上前跟過去那樣。
李繡沖她們兩個搖頭,示意開始。
蘇好卻在這時開口,「李繡兒,把你的紋身露出來啦,我覺得挺好看的。」
她用回江話,加了一個人兒,顯得儂軟又好聽,刷地一下幾個人都看向李繡的領口,李繡一口氣上不來,咬著牙齒,狠狠地看蘇好一眼,她當然不會聽蘇好的,她依舊按著那領口,並且小心地看了眼周揚。
周揚靠在椅背上,長腿交疊,嘴裡斜斜地咬著煙,握著手機,輕描淡寫地看她一眼,很輕,一閃而過,不帶任何情緒。
可是一閃而過的還有狠厲。
他一眼看穿了蘇好的意思。
紋身?
嗯?
他又看一眼蘇好。
蘇好也收回了視線,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一邊酒窩竟然出來了,好看得很,周揚看著她,又恨又氣卻又不能做什麼。
他目光一掃,看向蘇好的牌。
桌面上又再次動了起來,大家更加安靜小心地拿牌,落牌,施琳幾個卯足了勁,只剩下一口氣在維持,絕對要讓蘇好輸。
秦霜臉色非常差,周揚進門至今,一眼都沒看過她,驕傲讓她不想主動,於是盯著蘇好出的牌,去猜測蘇好要什麼牌,她要留著,就算她不叫胡都沒關係,就是要阻礙蘇好。
施琳也很想跟周揚說話,但是她決定贏了再跟周揚求好,於是管自己牌的當下,也在暗阻礙蘇好。
牌面上氣氛頓時有些劍拔弩張。
如果說之前她們的戰鬥力只有百分之八十,那麼周揚來了以後,就升到百分之一百二十了。琪琪在身後看得暗自擔心,她們都在搞蘇好。
周揚這種會算牌的,自然一眼看出蘇好如今的困境。
他夾著煙的手垂放下來,面不改色,手指卻很捏著菸頭,狠力地揉/捏,蘇好那牌,他心裡湧起了巨大的不安。
而她似乎還很不在乎一樣,捏了一個漂亮的白板還要扔出去,周揚刷地伸手,抓住蘇好的手腕,捏著。
蘇好的手動彈不得,愣了下,她轉頭,漂亮的眉眼帶著疑惑:「周揚?」
他太用力了。
蘇好有些疼,周揚冷冷地道:「你再考慮一下。」
這個牌不能出。
你到底會不會打?
他恨得不行,在這一刻,他竟然發現兩個人之間,他如今處於下風,這一年多來,這個女人其實一直在抗拒他。
她幾乎是半強迫地跟他一起。
她看似溫柔,其實對他總是帶刺,不光如此,他在她心裡,像是可有可無。
所以,賭局是跟他分手。
輸了,也無所謂嗎?
完全看不出她想贏的意思。
蘇好沉默了幾秒,她看了一眼手裡的牌。
施琳總算找到機會開口了,她支著下巴,風情萬種地說:「周揚,你可不能幫她作弊哦,這局是她開的。」
話音剛落,周揚狹長的眼眸淬了冷意掃過來,施琳見到了他眼裡的狠戾,整個人一僵,她從沒見過他這樣,又狼狽又狠,仿佛受了傷的狼隨時可以撕碎人。
施琳心裡一慌,撐著下巴的手一軟,幾秒後,低頭看著牌,一頭捲髮垂下,擋住了側臉,可見她的害怕。
周揚看著蘇好。
蘇好也看著他,接著,蘇好掙扎了一下,轉動手腕,說:「我的牌我自己打。」
隨後,她那牌扔了出去。
周揚的手垂落,低垂著眼眸,那隻夾煙的手指頭被燙紅了,他不知道疼似的,對著傷口揉捏。
果不其然。
這局,李繡胡了。
蘇好連叫胡的機會都沒有。輸了,十局輸了一局,她們三個眉宇可見地有了興奮之意,但是礙於周揚在場,沒敢表示得太明顯,只是這個蘇好,其實也不過如此,真是太自負了。
琪琪倒吸了一口氣,低聲說:「好好,你....你真會輸啊?」
蘇好喝了一口茶,語氣淡定,「賭,三分技術七分看運氣,看來我這一局運氣不太好。」
「.....可是她們....」琪琪咬牙,她恨不得大聲說,她們都在阻礙你啊,讓你碰不了槓不了還叫不了胡啊。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何況蘇好跟諸葛亮簡直天差地別。
她之前還以為蘇好有招呢。
沒想到.....
她偷看周揚一眼。
周揚臉色布滿寒意。
琪琪毫不懷疑,蘇好不管輸贏,這幾個赴約的人恐怕要屍骨無存了。
第二局又開了。
蘇好依然被壓制,眼看著碰了一對六筒,接著蘇好再也沒摸到過好牌,中間有一個七索可以理順的。
周揚又一次抓住蘇好的手腕,他這會兒不說話了,眼眸裡帶著少許的哀求,看著蘇好。
蘇好卻湊過去,親了他薄唇一下,周揚一晃神,蘇好把七索打了出去。
順了李繡的意思。
這次,李繡槓上花,蘇好輸了二局。
琪琪在後面恨鐵不成鋼,狠狠地拍著自己的額頭。
我的天啊。
她以為蘇好很牛逼呢,沒想到不單沒有運氣,技術也不行。
對面四個人眉梢都帶著興奮了,她們感覺距離贏已經不遠了,甚至那秦霜看著蘇好都帶著不屑。
甚至還敢看周揚一眼,眼裡的優越感比之前更盛,有點兒說周揚讓你下跪的女朋友就是這個樣子?
以卵擊石。
不堪一擊。
你的眼光越來越回去了。
周揚看都沒看秦霜一眼,他只是端著酒杯,放在了桌面上,很輕。
無聲的動作。
秦霜卻慌了下,挪開了視線。
這些小動作,蘇好都看到了,她笑了笑,她的男朋友是真吸引人,四個前女友三個想要複合的。
她放了這個誘餌,還蠻成功,一口氣釣了三個,其中還包括初戀。
這三個人,多少帶著優越感,光從眼神說話,蘇好就知道,她們一直在等她下台,今天不是李繡,明天還會有其他的人。
蘇好用指尖抹了下唇角的茶水,
牌滾動,重新洗好上來了,第三局開始。
這一局蘇好的牌算還可以,但是依舊處處被壓制,周揚靠在椅背上,抽著煙,蘇好的那個吻暫時安撫了他,可是看著蘇好這個牌雖還不錯,可蘇好仍然一個勁地暴露自己的底牌,在此刻,周揚終於看出了點兒什麼了。
蘇好會打。
並且估計還挺會的那種。
再從上面兩局抽絲剝繭下來,她會打。
想到這裡,周揚狠狠地扔了煙,刷地站了起來,不管不顧地抓著蘇好的手臂,拉起來,隨後用力地壓制在身後的牆壁上,拳頭抵在她的頭頂,低頭俯視她,「你...故意要輸掉?然後...跟我分開?」
一句話沒法一次性說完,每一個字都咬在牙齦上。
「你是不是早就計劃著離開我了?」周揚心裡的不安擴大,神情又狠又崩潰。
蘇好猝不及防整個人靠在了牆壁上,仰頭看他,沒有應。
她想伸手去碰碰他的臉,誰知道他察覺了,錯開了臉,讓她的手空了,接著他眼眶漸漸發紅,慢慢地把她拉到地面上,捧著她的臉,問道:「我對不起你什麼?你說....我改。」
他一米八八的身高,穿著線條考究矜貴的襯衫,像個孩子一樣,語氣里全是哀求,無助。令現場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她們呆呆地看著她們一直捧在手心的男人,如今將別的女人捧在手心,且如此地卑微。
蘇好搖頭。
她推推他。
周揚不肯放,他又道:「是不是怪我高中不喜歡你?我用一輩子彌補你行不行?....」
蘇好推不動。
握住他的手臂,說:「周揚,別這樣。」
周揚看著她,一秒後,堵住她的嘴唇,把她壓在牆壁上跟自己之間,狠狠地把她困在裡面,狠狠地吻著。
蘇好的手伸出來一會兒,本是推他,後改成了拉著他的領口,輕輕地刮著他的脖頸。
十來分鐘後,牌局再次開始。
經過這一次周揚顯而易見在蘇好這兒那狼狽的樣子暴露出來後,她們三個人的氣焰沒有剛剛那麼囂張了。
一個個地都有些失神,一開局,似乎還頻頻出錯。
周揚臉還是不好,那個吻是蘇好咬了他,他還狠著吻,最後蘇好疼得一個勁地倒吸一口氣,他才不得已鬆開她。
可是看到她那只有疼沒有別的神情,漂亮的眼睛也是沒什麼波瀾的樣子,周揚更不安,更狼狽。
此時坐在這裡,看著蘇好明明有機會拿好牌,卻還是漏洞百出,他站起來,狠狠地踹翻了整個桌面。
嘩啦一聲。
麻將掉了滿地。
丘孃兒尖叫了起來,「啊——」
李繡被砸了一身,狼狽地看著周揚。
另外兩個人也不好,施琳的腳被桌子砸個中,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秦霜高跟鞋踩到了麻將,一個滑溜,差點摔了。
只有蘇好,被拉到了一旁,躲過了這些。她站在原地,眯了眯眼,掩住了脾氣,對一旁的服務員說:「收拾一下,重新開始。」
周揚刷地看向蘇好。
他看到蘇好的眼眸後,回頭掃了眼李繡幾個人,隨後,狠狠地道:「滾!」
施琳跟秦霜還有丘孃兒反射性地想走。
李繡卻破罐子破摔,她知道走出這裡,不會有好結果的,乾脆不破不立,冷笑著道:「周揚,她可是跟我們打了賭的,我們現在走可以,但是三局都是我們贏,她輸了,人嘛,說話總要算話的。」
說著,她看向蘇好,「蘇好姐,你總不會食言吧?很多人都知道了,你開了這個賭。」
蘇好還是很淡定,她點頭:「是我開的,我不會食言,但是局還沒打完,我們繼續,難不成是你要食言?」
李繡看了眼周揚,冷笑道:「我當然不會,可是....」
蘇好抿唇,走過去,捧著周揚的臉,「你冷靜些行不行?」
周揚冷冷地看她:「你讓我怎麼冷靜?」
蘇好:「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周揚沒應。
蘇好:「還有七局,我得打完。」
周揚:「是,然後就跟我分手。」
他周揚這輩子唯獨今天最狼狽,想殺了眼前這個女人,最好切斷雙手雙腳,讓她只能待在他身邊。
蘇好:「.....你冷靜點。」
「別插手。」她補了這句。
眼底溫柔,卻隱帶著威脅。
周揚真是下意識地就慫了,一句話不吭。
於是牌局再次開始,剛剛被周揚破壞了那就作廢,重新從第四局開始。這局上來,蘇好的牌沒有剛才那麼好了,幾乎兩輪後,她輸了第四局了。
也就是說,再輸一局,她就要承擔這個自己一手挑起的賭約。
她們三個女人對視了一眼,眼底帶著對蘇好的嘲諷,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眼界低,不自量力,這樣的女人就算將來有幸嫁入周家,那也是被壓著打的份,按周揚那個性格,現在愛得那麼深有屁用,遲早出軌。
最好出軌。
秦霜更看得清,因為她秦家私生子眾多,父親都是風流人物,娶她媽的時候還不是愛得要死要活的。
最後呢,情婦三個,一人生兩個孩子,還不算外面那些沒名分的,那些才是大頭的。她媽還是世家千金呢。
蘇好呢,什麼都沒有,更會被撕成碎片。
現在,贏了蘇好,讓她離開周揚,反而還是救了她呢,呵。
這賭一完,都得讓蘇好感激她們。
三個人心頭都有了想法,拿牌動作更加囂張,這一局是關鍵。蘇好也能感覺到她們的戰鬥欲強烈。
她依舊面不改色,仿佛她剛剛沒輸,也沒有到生死關頭。
她只是拆了一顆糖含著,慢條斯理地開始拿牌,周揚在一旁什麼話都不說,眯著眼抽菸,看著蘇好的牌。
新牌上桌,碼好。
很亂的牌。
這牌一上來,周揚眼眸就冷了幾分,看著蘇好的側臉,狠狠地看她。
琪琪也倒吸了一口氣,心裡想著完了完了。
唯獨蘇好不慌不忙。
她們一如既往地壓制蘇好,三個人都不笨,加上同仇敵愾,一個眼神過去就知道要怎麼卡蘇好。
蘇好前面依然被卡著。
她的牌一直沒好過,什麼牌都有,亂七八糟的。
琪琪都不敢看了,吃了一塊蛋糕壓壓驚。
過了兩輪,要近勝利了。她們三個更是得意,李繡槓了一個,但是沒槓上花,已經開始叫胡了,她看蘇好一眼,笑起來,明晃晃的得意。
牌局往下。
到了蘇好,蘇好摸了一個牌,放了下來,還是亂的。
琪琪不會麻將,所以看不懂。
周揚眯著眼看了一會兒,舌尖抵了下牙齒。
果然。
蘇好推倒了牌:「十三麼,胡了。」
她們三個人還笑著呢,臉部一僵,愣愣地看著蘇好的牌,亂七八糟的,可是....這一序列...
十三麼。
十三麼。
李繡最先反應過來:「十三麼....」
她們都忘記還有這個了!這是大牌啊!
蘇好溫柔一笑:「承讓。」
琪琪這才反應過來,蘇好贏了。
「臥槽,臥槽,終於贏了,太棒了,真的去掉我半條命,我的媽呀。」
李繡咬牙,推倒了其餘的牌。
「再來,運氣好而已。」
她們已經贏四局了,只要再贏一局,蘇好就算紫微星下凡,也得認輸。第六局開始,防著蘇好再走十三麼的路子,她們更加專注蘇好的牌,也防著十三麼,蘇好十分淡定,碰了一個,其餘的人立即卡她。
蘇好就默不作聲地不碰了,開始理牌。
周揚指尖夾著煙,往前靠,手臂搭在膝蓋上,看著她碼牌,她的牌一直都挺散的,也不會碼整齊。
但是,她記牌不說,還算牌。
她估計連李繡三個人手裡有什麼牌都知道,周揚彈了彈菸灰,輕捏著,眉梢微挑。
就在李繡她們還在絞盡腦汁卡牌的時候。
蘇好理了一下牌。
「胡了。」
牌推倒了。
基本都是三個順子。
施琳臉色發青,「....蘇好,你挺厲害啊。」
她總是胡偏門,剛剛那十三麼就已經震懾了她們了。
蘇好笑笑:「還行吧,手氣好。」
大家意識到她不是手氣好了,她胡偏門,這很難算。三個人對視一眼,李繡還就不信了,她咬牙切齒:「恭喜。」
蘇好:「客氣。」
新局開始,為了以防上局的情況發生,蘇好點碰她們就讓,在剩餘不多的時候,李繡卡蘇好的碰了。
桌面上扔了不少好牌,組成123456789都不夠。
而這時,蘇好槓了,槓了兩個偏門,直接槓上花。
「承讓。」
李繡氣都發抖,三個人都還弄她一個人不過,如今蘇好贏了三局了。秦霜眼前都有些暈,施琳咬牙重新開始。
丘孃兒被派著觀察蘇好的表情。
蘇好依舊沒什麼表情,她也不去看周揚,只是繼續摸牌,這一次,不到兩輪,蘇好再一次十三麼。
她們三個人臉色大變,白得如紙,搖搖欲墜。
蘇好抬起眼眸,笑道:「我贏四局了,我們打平了,最後這局跟關鍵啊,你們三個要加油。」
她真的很溫柔,說這個話依然溫柔。
施琳第一次面對蘇好這樣,一時竟有些恍惚,而秦霜冷眼看蘇好,卻看不出蘇好臉上半點別的情緒。
秦霜只能顫著手碼牌。
李繡只覺得領口很疼。
這一局。
蘇好的牌,正常胡,且這一局,是她第一次玩的那牌一模一樣。她們三個人記憶力竟然很好,認出了這一組牌。
頓時,心態全都崩了。
琪琪操了一聲跳起來:「啊啊啊啊啊蘇好,你贏了你贏了,五比四,她們都被你碾壓在腳底下,你剛剛前四局該不會是故意輸的吧?哈哈哈哈哈哈....你太棒了。」
故意輸的,四個字刺激到了她們四個人,李繡都要瘋了,「我不信。」
蘇好手撐桌子上,看著李繡,笑了笑,說:「請你遵守賭約,把紋身洗了。」
李繡搖搖欲墜,看著蘇好。
她囂張了二十多年,從來沒碰見過蘇好這樣的情敵。
蘇好說完,看向另外三個人,這會兒她沒怎麼笑,只是安靜地看著,幾秒後說:「既然如今我跟他才是男女朋友,那麼希望你們可以自愛一些,不要總惦記別人鍋里的。」
話里就是:不要總想著當小三,來挑釁她。
施琳,秦霜臉色發白。
丘孃兒低著頭都不敢看蘇好。
周揚一個眼風過去,服務員上前,把她們「請走。」
蘇好卻踢了周揚的小腳一下,周揚愣怔了下,蘇好低頭,看他,一句話沒說。
周揚呆了幾秒,全然反應過來,他扣住她的脖子,抵住她額頭:「我錯了。」
這些人就得一開始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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