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十日左右。
崑崙那邊,和徐應憐結為道侶的事,似乎就此定下。
師妹本人也沒有再表示反對,只是在洞府門口苦練崑崙御劍術,晝夜不休。
卯著勁要在劍術上戰勝師兄呢!
當然,道侶什麼的,終歸只是一個身份關係。
真正事關緊要的,是結為道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提出雙修……
這事暫且不提,因為涉及徐應憐的執念甚至心魔,所以還得等紫薇掌教後續安排。
這幾日,秋長天只是從容運轉周天鍊氣,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沒有師妹打擾的寶貴時光。
每隔一段時間,便又利用崑崙鏡的時空穿梭,回到上一次存檔時間點的蜀山,繼續以凌雲破的身份耐心潛伏,假裝修煉。
只可惜,由於多日沒有裝逼,秋長天無敵人設的同步率緩緩下降,目前已經跌落90%的門檻,停留在87%的水位線上。
這天上午,凌雲破終於「艱難」闖過三關,向安師姐報告了這一喜訊。
「太好了,師弟!」安知素欣喜說道,「據我所知,蜀山這邊闖三關最快的,差不多也用了七日。」
「你能在十日內進入鍊氣階,便證明你的修道資質也是一等一的。可惜師父閉關不在,否則定要讓他也知曉這等喜訊……」
「師姐。」見她又要黯然落淚,凌雲破連忙轉移話題,好奇問道,「蜀山竟有人七日便開闢了氣海,比我還要厲害?誰呀?」
「是我。」安知素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快三日、慢三日也沒什麼關係。我們蜀山劍仙並不苛求鍊氣速度,最關鍵的還是看家本領御劍術。」
「原來如此。」凌雲破假裝不甘,「看來我這十日破三關,也算不上什麼出色的資質……」
「不對!」見師弟流露出失望的意思,安知素連忙改口,「破三關的時間,還是能反映資質優劣的!」
「只不過,七日與十日,差別沒有那麼大而已……」
她支支吾吾地說著,突然又轉移話題道:
「對了!既然你已經掌握了御劍術,師姐帶你去劍池取劍吧!」
說著,安知素便笑盈盈地喚出自家飛劍,載著凌雲破就直接升空飛起。
「師姐,你這飛劍是……」凌雲破裝作沒見過飛劍的樣子,好奇問道。
「這是我的本命劍器,十階水系,名喚『霜降』。」安知素解釋說道。
凌雲破唔了一聲,又問道:
「何為十階?何為水系?」
「正要和師弟分說清楚。」安知素展顏笑道。
「飛劍根據煉製材料、環境、時間,甚至是煉製人和封印道法的不同,可以按五行分為金、木、水、火、土五系。」
「同樣,根據煉製材料和煉劍者功力的不同,按照天干鑄劍法,品階從低到高乃是癸、壬、辛、庚、己、戊、丁、丙、乙、甲。不過我們一般用十數代稱,即一至十階。」
「其中一至九階,分別對應築基、金丹、元嬰里的九個境界。飛劍等階高於劍仙,還能通過封印來解決。若是等階低於劍仙,便好比武將的兵器不夠趁手,會導致劍仙發揮不出全部實力。」
「而頂層的十階飛劍,則是『連仙人也能發揮威能的飛劍』,所以又有個『仙劍』的雅號。」
「原來如此。」凌雲破雖然早已知悉,但還是笑著問道,「卻不知我能否有幸,領到一柄仙劍來用?」
「劍池裡的飛劍,十階仙劍是非常稀少的。」安知素猶豫片刻,又安慰他道,「不過師弟不用太介懷。」
「我蜀山御劍心法,最精妙之處便在於『以身養劍』。」
「只要飛劍本身等階不要太差,你將其煉為本命劍器後,它便能隨著你的修為增加而得到洗鍊,甚至有一定機率提升位階。」
凌雲破點了點頭,心中卻想:
與其我領一把九階的,然後以身養劍養到十階,為什麼不直接去領十階的?
萬一養成十一階呢?
當然,聽師姐的言外之意,那劍池裡的飛劍,倒也不是想領哪把,就領哪把的。
說不定還要通過什麼考驗呢。
安知素駕馭飛劍,帶著凌雲破抵達劍峰上空。
劍池,乃是一潭碧綠色的池水。
據說湖裡每一滴水,其實都是一柄飛劍所化。
蜀山劍仙好勇鬥狠,嗜劍如命,在外界更是如此。
每每與其他修行者比斗,取勝後動輒便要奪人飛劍,回來後丟入池中。
久而久之,便造就了這麼一個劍池。
無數飛劍在其中互相磨礪廝殺,外面看去便是一池春水蕩漾,漣漪自生,無風自動,堪稱絕景。
至於缺劍的蜀山弟子,只需站在劍池附近,運轉蜀山御劍術心法,便能從中喚出願意應召的飛劍來。
至於飛劍是好是壞,就不能強求了。
帶著凌雲破按落劍光,踏足地面,安知素便給師弟講解歷史,將這劍池的來歷娓娓道來。
凌雲破聽得嘖嘖稱奇,撫掌叫絕。
兩人剛走上前去,便有看守劍池的蜀山弟子過來核驗身份:
「且慢,你們是……」
等那女弟子看清安知素的相貌後,立刻失聲道:
「你是!割草劍仙……」
話音未落,旁邊的男弟子將她一把拖到身後,又嚴厲瞪她一眼以示噤聲,才回過身來硬著頭皮道:
「安師姐,可是要來取劍的?」
「來劍池,不為取劍,還能作甚?」安知素柔柔笑道,「難不成是找你們比劍的?」
那男弟子聽了立刻大懼,急聲說道:
「我前日練劍失誤,傷了筋脈,卻是不能比劍了!安師姐休要找我,那名號也並非是我峰所創,而是其他峰傳過來的!冤有頭債有主,安師姐可千萬不要認錯!」
「瞧這位師弟說的。」安知素啞然失笑,「你是洗髓階弟子,我卻是化府階,修為高過你一個境界,哪裡還能找你比劍,豈不是以大欺小,違反門規?」
「是是是,安師姐可是要取劍?這邊請,這邊請。」那男弟子如蒙大赦,連忙躬身放行。
安知素從容向前走去,凌雲破跟在她的身後,只見那男弟子不住擦汗,女弟子躲在他的身後,神情驚疑畏懼。
等將這兩人甩在身後,凌雲破才上前幾步,笑道:
「師姐的名氣,我算是見到了。」
「哪裡有什麼名氣?」安知素白了他一眼,無奈說道,「只是當年師父倉促閉關,蜀山諸峰便針對我青螺峰,隔三差五便派遣弟子來我峰挑釁,要求比劍。」
「比得多了,大家就互相認識了,算不上什麼名氣。」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吧。」凌雲破點了點頭,「只是剛才那位師姐說的『割草劍仙』,不知指的又是何人?」
安知素聞言大窘,半晌才悶聲說道:
「誰人起的這爛綽號?」
「師父閉關之後,登門討教劍術之人實在太多,不堪其擾。我為了立威,才不得不狠下心來,出手重了些……怎麼就變成割草了?」
凌雲破作恍然大悟狀,又冷笑說道:
「我明白了。想來是那些比劍者不甘落敗,才造謠污衊師姐的吧。」
「光聽『割草劍仙』這名號,我還以為師姐曾經殺人如麻呢。這造謠者,敗壞師姐清譽,實在可恨!」
「哪裡有殺人如麻?」安知素將銀牙一咬,惱羞說道,「我何時濫殺過了?」
「上門比劍之人,若是客客氣氣的,我也就點到為止。」
「若是口出狂言,亦或是表露惡意,我一般也就劈斷他們的本命劍器,叫他們損傷修為,吃個教訓而已。」
「偶爾收不住手,將人穿胸破肚……事後我也儘量搶救了!」
「師姐這做的妥當。」凌雲破點頭說道,「那些上門惡意挑釁之人,便是死了也活該!嗯……所以死了多少?」
「大概……二十次裡面,也就失手一兩次吧。」安知素心虛起來。
凌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