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檢查
塞勒斯和李道顯兩個人即將離開訓練場。
臨近訓練場出口，甚至可以看到在訓練場外表情各不相同的成員們。
塞勒斯一邊走，一邊饒有興趣地開口問道：
「我感覺你的領域挺有意思的，能夠強化增幅法術的方式不少，過量魔力，優化結構或者規律附著，都可以做到強化，但是像你的領域這般……」
塞勒斯回想著此前自己「火焰隕落」釋放景象。
魔法的結構、魔力都沒有變化，其中的規律也沒有額外的增加，自然也不可能是法陣強化的效果。
並不是尋常的魔法強化的方面，這就意味著一定是相對特殊的強化方面。
塞勒斯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確定地說道：「這般強化方向的……的確是少之又少。」
雖然說巫師世界的魔法浩瀚無盡，沒有人能夠通曉全部的知識。
但是塞勒斯是領域巫師，他對此沒有印象，甚至在現在回想起來，都沒有了解清楚其中的原理，就證明這不是一個被廣泛發掘的方向。
「在原有的魔法增幅強化的基礎上，你可以有一個通用的方式強化魔法，這可能意味著一個魔法的極限能極還有上升的可能。」
「如果能夠研究清楚其中的原理，總結成體系，我認為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魔法方向，完全可以登上《奧術》，如果你想的話。」
《奧術》是巫師世界的頂級期刊之一，另外兩個是《魔法》和《巫術》。
有點類似於魔藥師的《藥之秘》。
只不過《藥之秘》只面向於魔藥師，《奧術》、《魔法》和《巫術》三個期刊，面向所有的巫師，更加通用，當然，影響力也更大。
在《奧術》上發表自己的研究，也是自己研究能力的一種體現，至少以後根本不用為研究經費發愁。
當然，更重要的，是可以根據期刊上的學術積分，解鎖自己在巫師協會的查閱權限。
李道顯笑眯眯地說道：「當然，我會重點關注這個方面。」
塞勒斯點點頭，說道：「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可以來找我。」
這句話的意思非常明顯，李道顯也是心知肚明，不過他卻沒有答應下來，只是說道：「最近的事情還是比較多，我打算先將手裡的事情處理完，再考慮這些方面。」
「理解。」塞勒斯說道，「本身我也沒有打算現在就開始，巫師開始研究，靈感湧現就很難中斷，的確是需要先將這些事情處理好。」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維瑟的事情，應該不會處理太久，這次的刺殺巫師協會很是重視，只要巫師協會全力發動，就沒有懸案可言。」
「隱匿蹤跡的魔法雖多，但是勘察真相的魔法更多，過去的事情已經既定，無論如何隱藏，總會有人能夠直面歷史。」
李道顯有些疑惑地問道：「如果真的是巫師協會內部右派的那些組織乾的，他們也會盡心去查麼？」
塞勒斯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那些人，首先是巫師協會議員，然後才是各個組織的人。他們可以表達不同的意見，但是卻不能執行刺殺，這是絕對禁止的。」
「到了，看來你和費爾南多二人相處的不錯。」
隔著老遠，就看到了在門口等待的費爾南多和大殺主。
費爾南多走過來，和塞勒斯隨意打了聲招呼，塞勒斯點點頭，隨後塞勒斯臨走前和李道顯說道：「如果遇到什麼問題，隨時可以聯繫我。」
說完，塞勒斯就走到一旁，和科蒂爾和賽琳交談去了。
費爾南多就轉向李道顯，說道：「我們要抓緊時間，事情很多，需要做的也很多，我們要先去我們原定的安全屋，看看在設定的傳送門附近，有沒有其他隱藏節點。」
安德烈在一旁，眼神驚異，此刻看向李道顯的眼神，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牴觸情緒，帶著一種尊敬和緊張。
領域巫師，和團長短暫交手不落下風，這就已經證明了對方的能力，遠在他之上。
安德烈自然此刻非常安靜，就連手上一直把玩的小火球，此刻都已經老老實實地握在手裡。
費爾南多帶著另外三人一起離開，前往傳送點。
……
混沌樞紐，阿比索沃爾。
城市上空天然的混沌迷霧，可以擾亂命運，干擾觀測，模糊勘察，這也是翡翠魔盜團計劃將任務傳送到這裡的原因。
費爾南多輕聲說著：「很顯然，我們的計劃被兇手知道了，並且將計就計，被他們擺一道。」
看著飛行器外飛快掠過的場景，大殺主有些疑惑地問道：「我們的契約沒有被觸動，說明我們中間沒有叛徒，那計劃又是怎麼泄露的呢？」
費爾南多回答道：「不一定是在我們這裡泄露的，如果是這次任務的僱主那邊走漏了消息，對方只要提前看到我們的動向，也同樣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安德烈說道：「那我們能找到是誰麼？」
費爾南多右手撫摸在水晶球操控台上，飛行器一個靈活的飄逸，迅速拉高，躲過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射過來一道魔咒。
完全透明的飛行器幾乎在拉升的同時，一道水桶粗的電光向著攻擊的方向劈了過去。
璀璨的雷光突兀的出現，讓原本正在隨意釋放魔法，威脅巫師的劫掠者們驚愕地轉頭，被巨大的電光點亮。
看著渾身焦黑，不知生死的劫掠者們，費爾南多才緩緩說道：「很難。」
「對方設計的這麼完善，很明顯就是衝著巫師協會和翡翠魔盜團來的，如果換做是我，在得手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銷毀了所有痕跡。」
安德烈想了想。
的確，對方既然能夠布置的這麼巧妙，顯然是早就有所預謀，應該不會留下什麼線索了。
安德烈說道：「既然這樣，我們豈不是要白跑一趟？」
費爾南多說道：「如果是之前，我也會和你一樣的想法，但是現在不同，有辛克雷的幫助，我們能夠發現線索的概率，就增加了不少。」
「我們要通過傳送節點，去傳送鏈路裡面看看。」
隱匿的飛行器來到了五十一區，也是阿比索沃爾排名最後的一個區。
其他區的排名有升有降，只有五十一區，是常年非常穩定的倒數第一，穩定的像一攤死水。
一行人穿過了並不繁華的城區，進入到了魔力相對紊亂，不適合長期居住的郊外。
周圍的建築殘破不堪，雜草叢生，偶爾還能看到倒塌的牆壁和腐朽的木樑，最後，停在了一個舊倉庫。
門口生鏽的鐵門搖搖欲墜，仿佛輕輕一推就會倒下。進入倉庫後，灰塵和蜘蛛網充斥著視線，地面上散落著各種廢舊工具，給人一種年久失修、無人看管的印象。
這就是原本為維瑟準備的隱秘的安全屋，也是由一個隱藏據點改造而成。
費爾南多帶著另外三人，穿過主倉庫區域後，用魔法敲開了暗門。
通過暗門，進入地下深處的密室。
密室完全不同於地上破敗的景象。
房間中央有一個精緻的傳送法陣，嵌入地面，上面雕刻著複雜的符文，翡翠和藍寶石組成了傳送陣的核心部件，保證高速且隱匿的傳送。
陣法上方漂浮著一道幾乎看不見的保護膜，能夠在啟動傳送時將能量波動降到最低，以避免被他人探知。
李道顯的目光落在了傳送陣周圍，四周的牆壁和地板上刻畫著看似隨意的紋路，是符文守衛，作用也大多是控制一類，限制行動、削弱感知、催眠意識、抽取魔力一類。
如果按照原定計劃，維瑟通過這道傳送門到達這裡，只怕一瞬間就會被無數的魔法淹沒，包裹成一塊不能動的木乃伊。
不過，上面的手法可以明顯看出來，布置出傳送陣和符文守衛的不是費爾南多，如果是費爾南多，大概符文會編織比這優雅一些。
費爾南多靠近傳送門，右手指尖勾勒出無數細小的符文，緩緩滲透進傳送門。
「他們清理得很乾淨。」費爾南多低聲說道，輕輕抬手指了指身前的傳送陣，「看不到任何痕跡，甚至從這裡感知傳送鏈路，都很難察覺到有虛擬節點附著。」
李道顯沒有回答，徑直走到陣法邊緣，目光凝重。他將手輕輕覆在陣法上，感受著上面的訊息，的確，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雖然有一些地方不太和諧，但是卻證明不了什麼。
「而且還有很聰明的一點。」說著，費爾南多觸碰傳送鏈路，帶出符文反饋。
他指著通過符文擴映出來，傳送鏈路的切面狀態。
「魔力痕跡很輕微。如果不是已經知道這裡經過了傳送，甚至會將這種小幅的魔力上漲認為是鏈路波動。」
「將爆發式的魔力以符文形式凝聚，改為緩慢消散釋放，用以消除異常，如果對符文不太敏感的人，就很難發現異常。」
安德烈在一旁聽著，雖然知道費爾南多沒有針對誰，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些許的冒犯。
因為之前，就是在這個房間，他們都檢查了傳送門，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
安德烈有些尷尬地咳嗽一下，道：「呃，我們之前的確是沒有發現。」
費爾南多不在意地起身，揮了揮手，手指上的符文消散：「沒關係，即使是發現了，也證明不了什麼，因為這裡只是已經被分解的純淨魔力，沒有任何線索指向。」
他說著，看向李道顯：「走吧，我們進入到傳送鏈路去看看。」
李道顯聞言，身體中流轉出多條漆黑的觸鬚，如同數條蟒蛇一樣，攀到傳送門的邊緣，探入其中。
他拉住費爾南多的右手，傳送鏈路逐漸顯現出來。空間的縫隙在他們眼前隱約浮現，仿佛一道虛無的門戶。
隨後兩人消失在原地。
沒有耀眼的火光，沒有深邃的漩渦，這就意味著，他們沒有激活傳送門，而是直接通過節點拉開的傳送節點。
大殺主依靠在牆壁上，說道：「等等吧，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安德烈看著兩人消失的身影，問道：「我記得在最開始新成員信息通報的時候，辛克雷還是一個高階巫師吧，可是現在……」
大殺主平靜地說道：「嗯，不久前晉升了。」
「是混亂之夜的時候麼？」安德烈想了想，混亂之夜可以讓人看到未來的方向，一夜之間，脫胎換骨的情況也時有發生，並不罕見。
大殺主說道：「不，在那之前。」
「啊？」安德烈低喃道，「這麼短的準備時間，就不怕自己構築領域失敗麼？」
辛克雷的資料上，顯示辛克雷的年齡不過兩百，一百六十幾的小伙子而已。
大殺主輕笑了一下。
只有他和費爾南多知道，辛克雷已經不是本人，而是被他人替換了。
大殺主心道：只怕，又是一個不知道積累了多久的老怪物。
但是他雖然這麼想，卻只是聳聳肩，道：「誰知道，或許這就是天才的自信吧。」
安德烈苦笑一下。
誰還不是一個天才呢……只是，同是天才，亦有差距，至少，他沒有這種勇氣。
……
當費爾南多和李道顯兩人進入傳送鏈路時。
他們仿佛置身於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空中，四周的空間如同鏡子般反射著無數層層迭迭的場景，這樣的景象，也意味著他們在空間縫隙的淺層，也是通常傳送法術經過的地方。
傳送鏈路的節點，大多都安置在靠近淺層的位置。
而在他們身下，是沉寂的傳送鏈路，沒有啟動的傳送鏈路，就像是一截又一截嵌套在一起的巨大骨節一般，蔓延向前方和後方的黑暗。
偶爾會有一絲能量波動划過，像水波一樣輕輕蕩漾，但很快便重新歸於沉寂。
費爾南多完全依託於李道顯，用空間穩定法陣穩定自身，隨後穩穩的定在傳送鏈路的旁邊，仔細地檢查起來。
雖然傳送鏈路遠處看起來像是骨節，其實是無數細絲樣的符文織成的網。
費爾南多微微皺眉，手指在輕輕揮動，釋放出一縷藍色的魔法光流，它們迅速擴散至周圍的空間，一部分附著在傳送鏈路上，另一部分被吞入虛空中消隱。
李道顯也在同樣貼近傳送鏈路，在近距離觀察。
忽然，費爾南多轉過頭，說道：「你來看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