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反製法陣完成
他們低下頭，腳下的地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透明。
原本地幔蠕蟲正在抵抗著「擴張空白域」的侵蝕，可是現在顯然在對方的地盤上，擴張空白域能夠調動的力量，比地幔蠕蟲要多的多。
甚至可以親眼看到啟示樹向下探出的黑色的根須，周圍的白色正在流動，化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流質，如潮水般湧向樹根。
那「白色潮水」觸碰到樹根後，竟然開始改變根須的顏色，從原本的漆黑，逐漸被染成虛無的灰白，甚至有些根須在接觸後變得透明，仿佛與無限空白域融為一體。
地幔蠕蟲正在不斷的發出悲鳴，原本展開的禁閉域，此刻也被不斷的逼迫擠壓，最後只能退守到他們身前。
響應卓琳契約魔法召喚而來的，只是地幔蠕蟲承載啟示樹分株種子的一部分。
因為他們撕裂的空間本身就不大，地幔蠕蟲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擠進來的力量也有限。
這也是為什麼這次任務有時限的原因。
他們必須趕在地幔蠕蟲的力量耗盡之前，讓分株紮根。
但是顯然，「擴張空白域」可不希望眼前這個不知道什麼地方來的S級「同類」就在自己身上成長，還是直接被吞噬掉，化作自己的養料比較好。
故而……
「它開始反擊了！」豆笛神情也同樣嚴肅。
「畢竟是S級的異常……反撲猛烈，也很正常。」
眼前的場景，也在卓玲的預計之中，在「辛克雷的魔藥經驗」生效的時候，就已經預先想到了眼前的場景，這也是卓玲選擇第二條路的原因。
他們緊鑼密鼓加緊時間布置的法陣，就是為了這種時候準備的。
已經被白色侵染，變成純白色的部分直接捨棄，在安全的根系範圍上，已經準備好的規則反制儀式開始，這一部分會加快根系「錨定」規則的覺醒。
「它在試圖同化啟示樹的根系！而且速度很快。」豆笛估算了一下他們目前的進度，發現很難具體估算得清楚，法陣儀式構築成功幾乎和侵蝕速度相當。
任何一點影響都有可能直接導致結果不同。
「至少現在的局勢我們占據了主動。」
卓玲冷靜地說道：「葉澤，豆笛，兌換的遮蔽裝置可以用上了，葉澤，你的動態符文干擾裝置也可以拿出來。」
聽到卓玲的同化，葉澤和豆笛兩個人也從儲物口袋中拿出了自己兌換的東西。
豆笛忍不住說道：「我這可是下血本了，兌換的遮蔽裝置，本身是為了在巫師世界冒險用的……」
「等這次的任務結束，拿到獎勵，你能兌換的更多。」
卓玲說著，也分出一縷意識，從自己口袋中拿出來了鍊金人偶。
鍊金人偶出現之後，卓玲用魔杖點了一下人偶，隨後鍊金人偶空洞的眼眸中忽然多出來了一抹靈動的意識。
卓玲的化身能力，在配合了鍊金人偶之後，自身的消耗更小，可以發揮出更大的作用，而且因為附著在上面的意識不多，即使是全部損耗掉，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而且通過魔藥、符文、魔法等手段，可以擴大自己意識的存在感，可以操作的餘地就更多了。
鍊金人偶拿出數瓶魔藥，一部分塗抹在自己的身上，另一部分則是放到胸口和四肢的暗格之中，拿起葉澤和豆笛拿出來的符文干擾裝置和遮蔽裝置。
同樣安置在自己身上，隨後在停頓了片刻之後，融入到了啟示樹的分株之中。
卓玲一邊構築著法陣，一邊分身操控著自己的鍊金人偶。
豆笛和葉澤也同樣在關注著卓玲的舉動。
豆笛問道：「你是打算通過鍊金人偶吸引異常事件的注意力？」
「沒錯。」卓玲開口道：「我們只需要爭取一些時間，稍微拖延亦喜愛對方侵蝕的速度，只要能保證我們的法陣先構築完成就可以了，只要完成了規則反制儀式，啟示樹就可以穩定存在。」
「有點太過於理想了吧？」豆笛想了想，隨後說道，「現在『擴張空白域』的主要目標就是啟示樹，你的鍊金人偶就算是出去，恐怕也很難吸引到足夠的注意力。」
根據目前已有的研究，越是高階的異常事件，他們具有的智慧就越高。
A級異常已經表現出來了一定的策略性，包括但不限於有先針對有威脅的單位，如果自身存在受到威脅會選擇蟄伏或者逃跑。
所謂的智慧，說是求生的本能也好，說是成長之後提升的靈性也罷，總之他們表現出來的都不再是單純的野獸一樣的殺戮。
這種情況下，單純的引誘幾乎很難奏效。
卓玲輕笑道：「不用太過於高看異常事件的智慧，我們能夠進入到這裡，就是證明。所謂的智慧，就是一種目的性的抉擇，只要明白了抉擇背後的邏輯，這種選擇，其實和單純的殺戮一樣，不難理解。」
「而且，我竟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自然有選擇的道理，可不用小看啟示樹的效果啊……即使是幼苗，也有著難以想像的神奇效果。」
說著，在豆笛、葉澤和鋼骨的意念一動，他們的意識竟然被啟示樹的枝條直接勾連。
他們能夠感受到，啟示樹內部正在發生的變化。
無盡的生機正在啟示樹的內部變化，而在啟示樹中，已經融入進去的鍊金人偶，此刻被黑色的觸鬚包裹，它身上附著的稀薄的卓玲意識，此刻竟然被啟示樹補全完整，包括原本用金屬和靈木組成的軀體，此刻也逐漸轉化成了鮮活的血肉形態。
在意料之中，但也在預料之外。
他們此前在巫師學院中使用模版身體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這種直接生成血肉身體的情況，可以將鍊金傀儡進一步轉化成血肉，這一點他們有這樣的經歷，所以可以理解。
可是，啟示樹可以將一縷意識直接擴展成為完整的儀式，具備情緒，完整的靈魂分層，靈性的智慧閃光在靈魂中閃耀，這就不是豆笛他們意料之內的事情了。
眼前這個鍊金傀儡，如果不是在他們的感知中，一點一點通過啟示樹的改造完成的，他們甚至很難分清楚，眼前這個人偶和卓琳有什麼區別……
兩者幾乎完全一樣。
不……啟示樹改造之後的人偶卓玲，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息，一種讓人看上去就很想親近的氣息。
隨後，被啟示樹改造的人偶卓玲，從密集的啟示樹根須中直接躍出，身形化作流光，飄忽閃現。
幾乎所有的白色流質，在一瞬間的停頓之後，都被人偶吸引。
他們貪婪地飛撲向人偶。
「這……」豆笛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剛才才說過，簡單的引誘對高階的異常事件沒有什麼效果，眼前這個場景無疑是打臉。
卓玲倒是沒有在意，目光閃爍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輕聲道：「啟示樹的功能之一就是創生，掌握鮮血與靈魂的規則之後，可以輕易地對生命補完，這也是玩家遊戲化之後，能夠從死亡中復活的原因。」
「此刻人偶中，承載了我們四個人的靈魂，同時還融合了啟示樹的種子遺蛻，在『擴張空白域』看來，這就相當於是核心的規則，只要能夠吞噬，幾乎等同於吞噬一個同等級的S級異常時間，自己的拼圖可以在一瞬間就完成大半，它無法拒絕，自然而然就會追逐過去。」
「當然，很快它就會發現，自己被騙了，人偶身上只有啟示樹精心捏造的規則……只是那時候，它就已經顧不上這邊了。」
鋼骨等人聽懂了。
無非是利用了啟示樹偽造規則，創生血肉靈魂的特點，做出了一個以假亂真的替身，讓擴張空白域以為他們想要逃離，上面蘊含的規則讓『擴張空白域』無法拒絕，只能嘗試追逐吞噬。
豆笛、葉澤和鋼骨三個人，都驚異地看著卓玲。
卓玲感受到三個人的視線，沒好氣地說道：「為什麼這麼看我？我想出這樣的方法不是很正常麼？」
豆笛和葉澤兩人對視了一眼。
葉澤緩緩開口，說道：「能夠想出這樣的事情，倒是還好，唯一的問題是，你是怎麼知道啟示樹的功能的？我翻看了整個任務的詳情，都沒有看到有關啟示樹的描述。」
「難道說，是在無盡秘藏學院藏書中有什麼記載麼？」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卓玲聽了葉澤的話，精神震顫。
的確……自己是怎麼知道啟示樹的功能的？
只有卓玲自己知道，她在無盡秘藏學院所讀的內容，基本都是鍊金、符文和魔法相關，對於啟示樹這一神奇造物，在圖書館中根本沒有記載。
但是，卓玲卻下意識地知道了原本自己不可能知道的啟示樹的內容。
哪怕是通過任務得知的，或者是通過系統獎勵，價值之所兌換的知識灌輸，也都會有對應的記憶，但是自己偏偏沒有。
啟示樹的相關信息在自己的腦海中，但是卻沒有知識獲取的記憶，這種感覺並不好。
因為這很可能意味著，自己丟失了一部分的記憶……
卓玲的臉色不斷變換。
甚至因為思緒的翻湧，手上的動作都已經慢了不少。
鋼骨也看出來了卓玲此刻的狀態不佳，於是說道：「先完成任務，至於其他事情，在任務結束之後再探索。」
卓玲聞言，晃了晃腦袋，強行打起精神。
「我沒事，我們繼續吧。」
鍊金人偶拖延了足夠的時間，雖然啟示樹的根須仍舊有不少白色鬱結在上面，但是同化的速度要慢很多。
甚至不如啟示樹根須本身的生長速度。
很快，伴隨著儀式的完成，啟示樹將法陣融入到自己的根須之中。
漆黑的色澤流轉，上面多出了一種沉甸甸的厚重氣息。
嗤啦。
遠處正在瑩瑩閃耀的鍊金傀儡，此刻身上也已經千瘡百孔，全是白色的空洞。
隨著空洞越來越多，鍊金傀儡就像是一個四處漏氣的皮球，再也無法維持住原本的樣子，乾癟了下去，被白色同化吞噬，融為一體。
但是「擴張空白域」卻沒有從這個「第二形態」的同類身上，只能汲取到微薄的可憐的規律，甚至這種規律，還是不全的。
再回過頭，看到另一邊遺留下來的「殘軀」此刻竟然氣息更盛，「擴張空白域」似乎也發現自己被欺騙了。
忽然，白色的世界開始變化，那純粹的白色竟開始「溢出」，如一層水銀般的薄膜，從地面緩緩升起，向卓玲他們覆蓋。
這是最純淨的規則剔除。
已經察覺到風險的「擴張空白域」放棄了比較貪的打法，選擇了保證自身的完整性，不再給趴在自己身上這個新生的「S級異常」任何機會。
寧可損失一部分規則，也不給發育的空間。
隨著波光粼粼的薄膜包裹住他們，幾個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死亡在迫近的窒息感。
他們身體在變淡，仿佛整個人都正在被抹去。
卓玲咬緊牙，用手中的魔杖抵在啟示樹上，大聲道：「啟示樹。」
啟示樹上黑色和白色的光芒同時流轉，在外圍苦苦支撐的地幔蠕蟲，此刻也已經開始燃燒。
地幔蠕蟲的身體龜裂，露出下面熔岩一般的暗紅色紋路，於此同時，啟示樹延伸出來數根枝條，將四人拉扯過來。
一晃眼的功夫，啟示樹竟然變得龐大無比……
呃……原來是自己縮小了。
卓玲四人身軀被啟示樹縮小，護在枝葉之間，保護了起來。
白色的薄膜來迴蕩漾，吹拂的啟示樹左搖右擺，但是根須深深的扎入地下，扎在「擴張空白域」之中。
樹枝搖晃，樹葉輕撫，在流轉之間，啟示樹將侵蝕的力量分開化解，就算是承受不住部分，也無非是枝節枯白，凋落之後，落入根系，又會被分解轉化，重新吸收。
所以雖然看起來有些危險，但是卻並無大礙。
這就是錨定的作用，這就是規則反製法陣的影響。
啟示樹自身的特性，加上法陣的輔助，臨時掌握的規則，已經足以讓它有更多的力量可以應對眼前的局面。
啟示樹只需要等，等到玩家到來，等到支援補充，那才是好戲真正開始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