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敢繼續了。
真傷了周亦行，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旁的不說，周家老爺夫人，不得把他們剁碎了餵狗？
再者說，他剛剛的話也有道理，周亦知現在確實需要有人幫忙背鍋。
一個做官的，一旦沾上了酒色財氣，沾上了黑，想要徹底洗白幾乎是不可能的。周亦知這些年，背地裡沒少做生意。
這些錢來得乾淨與否先不說，首先它就不符合組織規定！
周亦行看他們沒有繼續的想法，把煙扔到腳下踩滅。
「把那扇門給我打開。」他指著走廊盡頭，「人歸我，記你們一功。」
「三公子……我們……」
「沒鑰匙嗎？」男人很危險地眯了一下眼睛，「暴力破拆，去吧。」
命令算是發布下去了。兩個黑衣人彼此對視一眼，沒動。
周亦行不理他們，乘電梯上樓。
「報警，」大廳里，他的手機總算是有信號了，周亦行一通電話打過去，前台小姑娘十分震驚，想阻攔，又不敢。等男人掛了電話，小姑娘已經要急哭了。
「先生，您報警……我們跟您沒仇啊。」
「叫什麼？」
「啊？」
「姓名電話。」周亦行說，「你的下一份工作，工資翻倍。」
小姑娘一愣，更懵了。
警察到的時候，老徐在門外已經快要急死了。大門打開，他見周亦行安然無恙，險些腿軟坐在地上。帶著周家三公子發瘋，如果人沒事兒也就算了，一旦有事兒，他撇不清關係。
剛好周亦行在這邊的人，謝文東的人，也紛紛到齊。景春麗算是安然無恙被帶了出來，只不過她本身精神就不怎麼好，如今這麼一折騰，問題更大。
景春麗被送往醫院。
周亦行讓人在這邊看著，給倪穗歲回電話。
「歲歲，景春麗沒事兒，人我已經找到了，現在在醫院，精神狀態不算好。」周亦行實話實說，「我可能要在這邊待幾天，等人徹底沒事了，我帶她回雲城見你。」
「好。」倪穗歲沒把林秋野的事情跟他說，他那邊現在已經夠亂了。不能再給他添亂。
掛了手機，倪穗歲拉著陳嘉。
「我要跟林秋野說幾句話。」
「好，我陪你。」
林秋野這會兒被關起來，手機沒收，整個人無所事事非常抓狂。倪穗歲站在門口，他一愣。
「倪穗歲，你放我出去行不行？我就一路過的，我沒惹你吧？」
「你應該慶幸，陳嘉攔住了你，沒給你惹我的機會。」倪穗歲站在門口，和林秋野隔著一道門，「林秋野，我問你一點事情，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今天的事兒我不追究。但如果你說的不是實話，那就等三哥來了再說。他有的是辦法整你。你還記得曹誠嗎？」
曹誠被周亦行廢過一隻手，他爹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忍著。
官大一級壓死人不說，周家除了有官，還是巨富。
雲城裡誰敢不給面子？
周亦行沒把曹誠整死，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倪穗歲，你要整我？我跟你說，我林家在雲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你別以為你背靠周亦行就……」
「曹誠不是有頭有臉的？」倪穗歲冷哼，「你別拿自己當盤菜，三哥念舊情，看在你是楊婉儀表弟的份兒上沒跟你一般見識，但只要我開口，我就算想要你的命，三哥眼都不會眨一下！」
倪穗歲脾氣上來了，叉著腰，氣勢洶洶。
林秋野在房間裡一頓，仔細思考了種種可能性。
確實，周亦行為了倪穗歲，做過很多打破底線的事兒。
說是為了美色昏庸無道也不過分。
「倪穗歲，你真的敢動我？」
「你不信是吧？那我讓你信。」倪穗歲看向陳嘉，「喊保鏢過來，給我往死里揍，打死了都沒事。」
「倪穗歲！」林秋野急了。
倪穗歲冷哼，還以為他有多大能耐。原來也是個不禁嚇的草包公子哥。倪穗歲故意不說話，林秋野聲音里有哽咽之音，「你要問什麼，我跟你說！」
「當時黎萬強舉報周亦知，是你表姐攛掇的吧？她什麼用意？」倪穗歲打開手機錄音，林秋野在裡面吸吸鼻子。
「想讓周亦行誤會你，然後順便攪黃你倆。」
「那你表姐，現在跟周亦知什麼關係？」
「周太太，天地良心，我都多長時間沒跟我表姐聯繫了！她要幹什麼我哪兒知道啊。反正你記住，她就是喜歡周亦行，甭管什麼事兒你就往這方面想吧。」
倪穗歲挑眉。
喜歡周亦行，但是要幫周亦知？還是說，楊婉儀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障眼法，讓周亦知信任她，然後幫忙促成她和三哥？
豬腦子。
倪穗歲冷哼，「林秋野，你跟你表姐，從小算是一起長大的，我知道你們關係好，她做什麼，你沒少幫忙。」
「……你什麼意思，周太太？」
林秋野從前見了倪穗歲，都帶著一點挑逗的意思，絕不可能有半點尊重。如今是見自己成了落魄的鳳凰，不得不對她高看一眼。
稱呼變得尊重，話也要撿好聽的說。
倪穗歲笑，「林公子，你姐，沒少給周亦知提供情報吧？」
「啊？」
「而你，也沒少出力吧？」
他的手機，倪穗歲和陳嘉早就翻過了。
他跟楊婉儀一天也沒停止過溝通。兩個人要做什麼，她心裡門兒清！
「周太太！」
「林秋野，周亦知就要倒台了，你知道這個時候，你還在幫他，會有什麼後果嗎？」
「……」
「和他有關的所有人，都會被牽連。輕的，判個三年五年，重的，一輩子別想出來。你們林家就你一個兒子吧？」倪穗歲嘆息一聲，「楊婉儀心術不正，帶著你一起走偏了，不如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如果你現在幫我去舉報周亦知，我保你平安無事，如何？」
「你說真的？」
林秋野這會兒已經亂了，大腦根本不思考。
「我身後是三哥，三哥的信譽，你應該聽說過。」
「我信！我信！」林秋野急了，「周太太，你想問什麼，想要我做什麼，你說，我都聽你的！」
生死攸關了，誰還管什麼親戚不親戚的。
賣了楊婉儀，換他平安無事，林秋野樂不得的。
倪穗歲嘆氣。
「你和你姐，都幫周亦知做什麼了？如實告訴我。」倪穗歲語氣沉下來，「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