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確實是給歐宇打工,但要說是不是保姆,我覺得不是,畢竟工種不同。
沉默片刻,我突然開口:「媽媽不是歐叔叔家的保姆,媽媽是歐叔叔的秘書,除了照顧宸宸,媽媽也是有其他工作要做的。」
「那你還有什麼工作要做呢?」俏俏不厭其煩的問。
我一時語噎,感覺這個小人沒那麼好忽悠,於是就把那句最管用的話拿了出來。
「大人之間的事,小孩子聽不懂,你現在要做的是早睡早起,上學不要遲到啦。」
俏俏立馬就閉上了眼,乖乖的靠在我身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我長舒出一口氣,感覺和孩子聊天真累。
等俏俏睡熟後,我又從床上下來,去歐宸的房間看了看,發現他正靠在床頭上,懷裡還抱著一本厚厚的相冊。
見我進來,他立馬往裡面挪了一下,我順著床尾直接就爬了上去,躺在他旁邊。
「你在看什麼?」我好奇的把頭伸過去。
歐宸很大方的跟我分享:「這是我媽媽的照片,貝阿姨你要看嗎?」
啊?
我有點懵。
歐宸媽媽的照片?
我之前確實好奇過,能給歐宇生孩子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有什麼過人的優點。
也許是長的很漂亮,亦或者能力非常出眾,才會吸引到歐宇這種要求極高的男人吧。
歐宸已經把相冊打開,推到了我面前,我深吸一口氣,才敢把頭低下去。
照片上的女人,一襲白色連衣裙,舉手投足間優雅知性,背景是一片薰衣草的花海,唯美浪漫。
乍一看,他媽媽跟歐宇長的還有幾分相似。
都說兩個人相處久,會有夫妻相。
可這都不是夫妻相了,雙胞胎都沒這麼像的。
歐宇披個假髮,不就是歐宸的媽媽了嘛?
我歪頭看向歐宸,琢磨了一會兒,問:「宸宸,你媽媽叫什麼名字呀?」
歐宸把照片翻到下一頁,指著上面的兩個字,說:「這個我知道,爸爸告訴過我,我媽媽叫歐曼。」
歐曼?
我懷疑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事情怎麼突然變得有點撲朔迷離。
歐宸的爸爸叫歐宇,媽媽叫歐曼?
我能想到的,只有兩個字:亂倫!
可這又怎麼可能呢?
豪門裡的事,本來就錯綜複雜,更何況還是歐家這樣的家世,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往事,也實屬正常。
可歐宇和歐曼……
我即使想像力再豐富,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貝阿姨,我媽媽是不是很漂亮?」
歐宸的話把我的思緒拉回到現實,我表情不自然的笑了笑:「漂亮特別漂亮,你媽媽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
歐宸自豪的拍了拍小胸脯,驕傲的說:「爸爸也說,媽媽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的女人。」
不行了,我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歐宸現在四歲多,他跟劉琦認識,是四年前……
那豈不是歐宸的媽媽剛生完孩子,歐宇就出軌了,不僅出軌,還對出軌對象念念不忘了四年!
真相震驚我一萬年。
「宸宸。」怕勾起他的傷心事,我小心翼翼的問:「你知道,你媽媽現在在哪裡嗎?」
歐宸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說哭就哭:「爸爸告訴我,我媽媽她,我媽媽她——不在了。」
不在了?
是不是就是去世的意思。
我不敢再多問,見歐宸哭的那麼傷心,只好先把他摟在懷裡,輕聲安穩:「宸宸,別哭了,你媽媽會變成星星,在天空守護你的。」
歐宸抬起頭,雙眼泛紅,聲音哽咽:「真的嘛?」
「當然是真的啦。」我表情堅定。
把歐宸哄睡著後,我就直接睡不著了。
今晚吃了這麼大的一個瓜,還沒有後續,我怎麼可能有心情睡覺呢。
我從手機上,把關於歐家的新聞都看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任何關於歐曼的信息。
歐曼到底是不是歐家人呢?
她和歐宇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
一時半會不知道真相,我實在是心緒難寧,恨不能現在就給歐宇打電話,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我不敢,像這種豪門秘史,知道太多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我仰躺在沙發上,試圖讓自己放空一下,把這件事從腦海里拋出去。
餘光瞥到牆上的掛鍾,時間剛好是凌晨12點。
偌大的客廳里,空蕩蕩的,仔細聽,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還有……敲門聲?
沒錯,好像是有人在外面敲門。
我第一反應,是不是歐宇回來了?
我起身去開門,從貓眼一看,確定是他。
門打開,我靠在門框上,盯著他發紅的眼眶,小聲問:「你喝多了。」
歐宇把外套往我懷裡一塞,抬腿就往裡走,攔都攔不住。
「歐總,您要不還是回家吧,我去幫您開門。」
我邁開腿剛想去對面,手腕一緊,又被歐宇給拉了回去,他順勢就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整個人都壓在我身上。
好重!
我憋著一口氣,好不容易把他扶到沙發上坐好。
他每呼吸一下,我都能感覺到空氣里那濃濃的酒精味,熏的我有些頭疼。
「你稍等一下,我去幫你倒杯蜂蜜水。」
剛走出兩步,再次被歐宇拽住,他一個用力,這次是直接把我壓在身下。
「你好重啊。」我下意識抱怨出口。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上,又癢又麻,我推了他幾下,沒有推開,剛想開口,耳邊就傳來輕飄飄的一句:「今天是歐宸媽媽的忌日。」
忌日?
那他不是去陪客戶打保齡球了?而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獨自舔舐傷口。
死後,還能被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惦記著,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莫名其妙,我竟然有點羨慕歐宸的媽媽啦。
我稍微動了動胳膊,歐宇立馬用委屈的語氣說:「別動,求你,讓我再靠一會兒吧。」
我一動不敢動,保持著固定的姿勢。
頓了片刻,我試著用極低的聲音,問了句:「那她是怎麼死的呀?」
歐宇沒做聲,沉默了許久,直到我半邊胳膊都麻了,才聽到他鼻音極重的在說:「跟男人私奔,出了車禍,當場就沒啦!」
啥!啥!啥!
今天晚上是什麼重大的日子嗎?
為什麼我會聽到如此狗血的事情,來震碎我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