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示意那老師住嘴:「你既然是外國語出來的,應該也知道我們陸家。」
「我會儘快給教育局寫投訴信,說明今天的情況。」
陸家誰不知道,祖上出過一品大員的人家,解放前創辦了包括外國語大學在內等一批知名大學。
現在家裡還有兩位院士,子弟們在軍政商各個領域都有建樹。
陸硯青現在一封投訴信上去,不要說現在的工作,這個老師這輩子別想再當老師。
「然然,去叫校長過來,你知道校長室在哪裡吧?」
林然人還懵著,被她一推,點點頭就往外跑,對方家長和老師都沒反應過來一溜煙沒影。
老師一聽陸家再次震驚:「這位家長,你不要無理取鬧,本來是一件小事,你也不能因為是陸家人就為難我。」
陸硯青把包放在辦公桌上,捲起袖子:「我們等校長過來再說。」
校長來得很快。
這次陸硯青沒有再給其他人先廢話的時間,理了理袖口:「這位老師,麻煩你把剛剛教訓我們林然的話對著校長再說一遍,你既然覺得那些話沒問題,都是小事,那你就再說一遍。」
那老師滿頭大汗,對著校長為難。
校長看他這個樣子,沉著臉問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老吳,你來,你說說怎麼回事。」
點的是個有資歷的老師,對方看看辦公室里的幾路人,最終一五一十把剛剛那些話複述了一遍。
校長的臉越來越黑,剛進門臉上客氣的笑意都掛不住。
「校長,我真的是一時氣急,一時糊塗,您知道的,有時候跟這些孩子說話,不這麼說就不起作用。」
「為人師表,對著未成年的女孩蕩婦羞辱,顛倒黑白,混淆視聽,原來就是你們一中的教師水平嗎?」
陸硯青冷著臉,拉著剛剛回來的林然,示意對方站她身後。
「校長,我會儘快給教育局和外國語大學寫投訴信,我們家長懷著信任把孩子送到學校來,沒想到學校的教師隊伍里出了這種害群之馬。」
校長嘆了口氣:「這位家長你看,我們給這個老師處分,取消他兩年內評優選先的資格,留校觀察,您看這樣的處理怎麼樣?畢竟是個青年教師,年輕氣盛,要真是投訴到教育局,他以後前途……」
那老師也立馬補充:「我年紀輕,聽信了別的學生家長一面之詞,真的是誤會,誤會!」
那家長沒反應過來陸家是怎麼回事,見老師這個樣子反水立刻叫囂。
「萬偉你別給臉不要臉,你剛還說一定收拾她們,你怎么半路反水!」
那叫萬偉的老師這時候恨不得把這家長的嘴巴堵上,氣得臉色通紅,紅著眼睛:「別說了!辦公室是你們胡鬧的地方嗎?」
那家長跳起來:「胡鬧?你之前說好的,你班上的女孩我們隨便玩,你現在還想撇清!」
老師一聽,急得趕緊上前去捂住那家長的嘴。
兩個人廝打起來,校長和其他老師臉色鐵青。
陸硯青看向校長:「校長,這就是您說的青年教師?他的前途是前途,我們孩子的前途就不是前途嗎?」
「勾結家長,歧視侮辱班上的未成年女孩,一個成年人,連基本法律底線都沒有,這就是你們要留校觀察的老師?」
看校長還想說什麼,她直接攔住:「你們也不用說了,投訴信我一定會寫,學校怎麼處理這位老師我也不管了。」
她回過頭:「然然,你想轉學還是繼續在這個學校讀?」
看到一隻蟑螂的時候,往往底下已經一大片。
她現在不太放心林然繼續待在這個學校。
林然蒙了,想半天無法立即決斷,低聲道:「我……我……」
校長和那個萬老師一聽這話一個頭兩個大。
陸家的孩子送過來,結果因為這種原因轉學,以後類似家世的孩子再也不會來了。
幾個人還想求情,陸硯青一概回絕:「我們呢,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具體的手續等孩子考慮完,我會來辦。」
說完牽著林然往外走,路過對方家長,那男人沒想到校長幫著陸硯青,一時間手攥著皮包還想打她:「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陸硯青反手下了死力扇回去,幾下子打下去,那家長臉腫的老高,嚎得像個被痛打的野狗。
一旁的校長老師別著臉,裝作沒看到。
「這事不能這麼算了!」那家長捂著臉還想鬧,舉著拳頭揮過來。
陸硯青直接一腳踢在膝蓋上,肉山一樣的人重重砸在地上,癱著爬不起來了。
「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給學校處理吧,我相信校長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出門的時候她拍拍小胖子的胳膊,近了用氣音:「胳膊還好嗎?以後要是林然受了欺負,不管是不是你們,我都會算到你們頭上,那天巷子裡的滋味不好受吧。」
小胖子臉色白得嚇人,那天卸了胳膊又按上的疼又鑽心撓肺的想起來。
帶著幾個小跟班瘋狂點頭。
陸硯青這才拉著林然出門回家。
晚上。
吃過晚飯,洗漱完的陸硯青穿著睡衣敲響了林然的房門。
小姑娘只開了一點小縫,人站在縫裡靜靜看她。
「有點事和你說,先讓我進去。」
說完,林然才錯開身讓出一點位置來。
一雙眼睛盯著她,寫著疑惑。
接下來,那點疑惑隨著陸硯青的動作慢慢變成驚嚇。
陸硯青解開了睡裙衣襟的扣子,抓著小姑娘的手伸了進去摸了摸。
「摸到了嗎?女人都有的器官,沒什麼好羞恥的,那些男生拿這個取笑是他們下流,我會讓霍毅給你請師父專門教你武術,以後如果再有人取笑就打回去。」
「如果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情,第一時間要告訴家長。」
她知道打人不對,可先得自保再談別的。
與其禁止,不如請了專門的師父來教,知道下手的輕重和分寸。
林然明顯還愣著,整個人垂著眼睛,手僵在半空中。
等陸硯青出了房間,林然還舉著剛剛那隻手。
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事實上今天在學校辦公室就已經夠震驚的,她還以為對方來了會罵她或者為了維護她跟對方賠禮道歉。
陸硯青兩種都不是。
僵在半空的手慢慢覆上她自己的,她還記得第一次因為這裡疼的時候想找人說,可她沒有媽媽。
也不能和新爸爸說。
班上的女孩們聊天時偶爾說到這個都是用代詞含糊過去。
只能自顧自難受,有時候半夜疼的睡不著只能自己偷偷哭。
這是第一回有人用這種方式教她。
她想起來這個養母的身份,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博士,年紀輕輕的科學家。
心裡的討厭壓不住,但出於對學歷的崇拜,林然想,或許養母這種坦然的態度是對的。
林然輕輕用手揉了揉自己的。
好像今天不那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