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毅等著目標人物出現,特意下錯一子。
果然見那人皺了眉頭。
周圍有幾個看懂的人「哎呀」幾聲,又被「觀棋不語真君子」之類的話勸住。
一局結束,陸硯青才將深思從棋局上拉回來。
「你剛剛在走神?」
她剛說完就發現周圍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圈人。
一時收了聲,抬手看腕上的手錶。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門口看看?」
霍毅順從的收拾了棋局站起身。
「哦喲,小伙子,我跟你講,你剛剛那一手下反位置了,換到左邊,起死回生。」
有路人大爺湊上來搭話。
他點點頭,安靜的聽著,也不反駁。
出了書店。
她看著對方還在收拾那個包。
「你剛剛故意讓我?」
霍毅:「沒有,就算沒有那一手,我也下不了幾手了。」
她從對方的臉上掠過。
如果不是兩個人十分熟悉,恐怕也看不出不同。
「這裡有誰?」
兩個人並肩走著。
她壓低了聲音,只有兩個人能聽到。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知道?」
「你每次對我說謊總是會不自覺,目光潤濕一些。」
「出於夫妻的熟悉,你的敵人應該看不出。」
她補充了一句,走到學校的大門口。
「然然今天考試,你如果要工作就先去處理工作,不要耽誤孩子考試。」
「好。」
他應完聲,還站在原地沒動。
林然出來,遠遠就見到她。
恰好阮甜甜也跟在後面。
「啊哈,我就說你們肯定不會走。走吧,我開了車過來,要不要坐我的車?」
「不用,我們就在這附近吃點東西,然然好趕回宿舍午休,下午還有考試。」
阮甜甜點點頭:「那好,那我就先走啦。」
等對方走遠。
林然伸手拉住她的手,半句沒有提試卷的事情。
她也沒問。
兩個人就這麼慢悠悠走著到路口的小店,坐下來點了三碗鴨血粉絲湯。
「這個我之前就來吃過很多次,味道很好,也很乾淨,這樣待會就不怕拉肚子。」
老闆聽小姑娘這麼說,也笑起來。
「那是,我這裡年年高考都有學生過來吃飯,我都特地細細地弄,保證不會耽誤你們考試的。」
等吃完,一家人又心照不宣的聊聊金陵如今的風光。
沒有說考試的話題。
等高考結束,回到家裡。
林然關上房門前特意叮囑。
「我不出來就別叫我。」
「好。」
小姑娘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天一夜。
陸硯青坐在陽台上曬太陽。
就聽到樓下又吵起來。
剛低頭看過去。
就見樓下黃大姐手裡拿著雞毛撣子,追著那不爭氣的混小子跑。
她轉頭看向霍毅。
「黃大姐家兒子還在復讀啊?」
她還記得之前他們剛搬過來第一年,黃大姐家的兒子就在高考。
「前年是拉肚子,去年是手摔了,今年是睡過頭了。」
他語氣平靜的說著這些。
她無奈的笑起來:「總之不是這孩子考不上是吧?」
「總要有個理由的。」
霍毅說起這個,提起另一件事。
「對了,我要出門幾天,我提前做了菜冷凍在冰箱裡,你到時候煮個面或者飯就可以吃。」
他說著又不放心:「算了,等林然起來,我和她說一聲。」
陸硯青臉上露出苦笑。
「怎麼,怕我把廚房炸了?」
他沒說話,目光確實分明。
她看著無奈的笑起來。
「我就是記性差,上回不是故意把鍋放在灶上空燒的。」
做飯這件事上她好像真的沒什麼天賦。
「明明看著很簡單,就是鍋熱了加油,油熱了放菜,菜熟了加鹽。」
他挽起袖子,開始收拾剛帶回來的鮮花。
不再說話。
她走到邊上,歪著頭看他。
「我說的不對嗎?」
他手裡拿著花頓了一下。
「也對。」
她滿意了。
抽出一支荷花開始疊荷花。
家裡開始每天都有新鮮的荷花。
陸硯青現在也有了點預知。
想知道霍毅什麼時候回來,就去找姐姐陸硯端。
這天
她剛到老宅。
想要上樓去找姐姐,就被書房門口的孫媽攔住。
「怎麼了?」
她看著孫媽,一時有點不明白:「父親在和姐姐談話?」
孫媽搖搖頭,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
耳邊忽然傳來幾分隱秘的呼喊。
緋紅瞬間湧上臉頰。
「啊,這樣,那我,我先去花園轉轉。」
書房裡。
陸硯端想要推開面前的蕭宇澤,卻推不開。
少年攥住她的手腕,目光就這麼直直盯著她。
手腕上傳來潤濕。
少年的唇瓣如同春日裡的花瓣。
在手腕上細細留下吻痕。
「現在是白天。」
對面的人嗯了一聲。
充耳不聞。
背後靠著的書架有些硌,她剛皺眉。
視線已經調轉。
變成對方靠著書架。
少年不知何時已悄悄長足身量。
她站在對方面前,竟需要仰頭才能看見對方眼睛。
那雙淺灰的眸子,此時帶著幾分怯,幾分孤勇,幾分竊喜。
骨節分明的大手收攏她的腰肢,將她抱在懷中。
還沒有經驗的少年人。
全靠著衝動行事。
毫無章法。
到了關頭,反倒是懵懂。
只知道吻她。
急切地。
慌張的。
陸硯端,終究心軟。
「你之前沒學過嗎?」
她牽著對方的向下。
「在這裡。」
她美艷的臉上染著緋紅,明艷到不可方物。
此時略帶著幾分調侃的情態。
便讓這個初次的少年丟盔棄甲。
蕭宇澤臉上漲紅。
「我,我……」
「呵,傻瓜。」
陸硯端呵笑出來,雙臂攬著他拉近,加深這個吻。
掌握真正的主動權。
她攻城略地,少年步步後退。
最終,退無可退。
到那一刻的時候。
她用額頭抵著對方的額頭。
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陽光正好。
光線穿過菱花窗,在少年已經十分寬厚的肩背上投下光影。
空氣的塵煙在舞動中劃下不同的軌跡。
風拂動新葉暗紋的窗簾,帶來窗外玫瑰的香氣。
光影流轉。
帶著微卷的長髮像是湖面上被風拂動的柳枝,輕輕的拂過他的臉頰。
她撐起上半身俯看著他。
抬手一點一點描繪他的眉眼。
少年在她未曾在意的地方,已經有了男人的輪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