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光神君的雙眸中,只見楚君寅身後那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虛影,
於須臾之間,以風馳電掣之勢從那浩渺無垠的時光長河之中疾飛而出。
這些虛影宛如一道道流光,徑直鑽入了楚君寅的身軀之內,瞬間與其本體相互交融,合而為一。
就在這一刻,楚君寅猛然感覺到四周的景象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清晰可見的一切,此刻皆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斷從身側穿梭而過的光影。
這光影仿佛無邊無際,但卻是不能夠停留一分一秒,
皆是不斷朝著身後流逝而去。
楚君寅也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正逐漸被這片光影所吞噬、同化,仿佛他整個人都融入了其中。
但他也知道,這是自己正步入於量身,以量子糾纏感應時光長河,
從而讓自己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方式,突破到神君境界。
與此同時,他清晰地感受到來自各個時間線上的自己,此刻竟全部匯聚於此,歸一至這具軀體之內。
這種體驗,讓楚君寅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失神。
而站在不遠處目睹這一幕的極光神君,則是滿臉驚愕之色,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
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傾盡全力發出的這雷霆一擊,非但未能將楚君寅置於死地,
反倒是陰差陽錯之下助其一臂之力,使其成功登臨造化之巔,證就了神君之位。
「該死啊!」極光神君心中暗恨不已,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
他深知此時此刻的局勢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範圍。
要知道,他本身便身負重傷尚未痊癒,即便面對尚未突破的楚君寅時,
都難以占到絲毫便宜,只能勉強維持個旗鼓相當的局面。
如今楚君寅一朝突破桎梏,晉升神君之境,其實力必然會呈倍數級增長。
倘若自己仍處於衝擊天君之前的巔峰狀態,或許還有一戰之力,尚有勝算可言。
然而眼下這般情形,想要戰勝楚君寅簡直就是痴人說夢,弄不好今日真就要命喪此地,含恨收場了。
極光神君想到此處,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忿恨之意,咬牙切齒道:
「好一個可惡的小畜生!竟然讓他尋得了這般良機!」
他憤憤不平地想著,「若不是吾身負重傷,實力大打折扣,豈會給他可乘之機?」
然而儘管滿心不甘,極光神君心裡卻很清楚,此時此刻,擺在他面前的唯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捨棄極光界。
畢竟以他當下的狀況,繼續留在這裡只會凶多吉少。
只要能夠成功脫身去到外界,他便能召喚那些與他交情深厚的神君前來相助,甚至可以請動已然證得天君之位的恩師出手。
待到那時,想要剷除區區一個楚君寅,簡直易如反掌。
與其困守此地坐以待斃,倒不如趁早離去,方為上策。
於是乎,極光神君當機立斷,周身形頓時化作一道沖天劍光欲要衝破束縛,逃離極光界。
然令極光神君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就在他剛剛化作劍光之際,整個人仿佛突然陷入了某種無形的囚籠之中。
無論他如何掙扎,都難以掙脫這詭異的禁錮。
一時間,他被困得嚴嚴實實,絲毫動彈不得。
更糟糕的是,極光神君嘗試變回原本形態,
但卻驚愕地發現自己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能力,就好像身體已經不再聽從他的使喚一般。
心急如焚之下,極光神君決定孤注一擲,試圖與極光界天道繼續共鳴,借取天道之力來打破眼前的困境。
可是讓他倍感絕望的是,就連極光界的天道在此刻似乎也失去了作用,根本不為所動。
就在這一刻,楚君寅也終於睜開了眼。
他的身軀藉助著量子糾纏,將散落在各個時空角落中的「真我」匯聚一堂。
他的本體也在此時跨越了時光,重新回到了極光界內。
當楚君寅現身之際,甚至於連天道都為之顫抖。
只見他渾身漆黑,周身釋放出無形的場域,緊緊纏繞住了整個起源之地。
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這些無形場域都愈發緊密地收縮,最終將整個起源之地牢牢地裹在了其中。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無質卻又令人膽寒心驚的場域從他身上爆發開來,急速擴張至大半個極光界。
剎那間,天崩地裂!
大地在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毫無抵抗之力,瞬間被撕裂出一道道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縫。
地心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隨後便像一顆脆弱不堪的炸彈一般,轟然炸裂成了無數細碎的殘片。
原本堅固無比的地殼,在此刻變得比脆生生的雞蛋還要脆弱,被那股無形的力量輕而易舉地揉捏成了一堆稀爛的泥巴。
水面在一瞬間轟然破碎,化作無數道洶湧澎湃的水龍捲,風馳電掣般地沖向楚君寅所處的無盡黑暗。
所有的山川、河流、海洋,無一倖免。
它們在這毀天滅地的引力作用下,身不由己地朝著楚君寅的方向瘋狂收攏、擠壓。
眨眼之間,大地和水域統統消失得無影無蹤,
盡數被吸入了楚君寅那看似無底洞般的身軀之中。
此時此刻的楚君寅,已然突破到了神君境界,並徹底釋放出了自己體內潛藏已久的磅礴力量。
他整個人猶如一個吞噬萬物的黑洞,所到之處,周圍的光線都被極度扭曲,
有的甚至直接停滯不前,更有甚者則被他無情地吸納入體。
在那無盡的虛空之中,黑暗以令人瞠目結舌的光速瘋狂地擴張著它的勢力範圍。
只見那黑暗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蔓延開來,
所過之處,一切皆被吞噬得無影無蹤。
眨眼之間,大半個極光界內的物質就已經完全被黑暗吞沒,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位於元磁場域的核心區域裡,
極光神君猶如籠中之鳥般被困在了裡面。
此刻極光神君體內原本洶湧澎湃的力量,恰似決堤的滔滔洪水一樣,毫無節制地從他的身軀之中不斷傾瀉而出。
那些無法察覺的無形血絡,仿佛一群極度貪婪的寄生蟲,如附骨之疽般緊緊地粘附在他的身體之上,
喪心病狂地啃噬著他體內的每一丁點力量、每一絲神魂,哪怕是宙光都無法逃脫這場浩劫。
身陷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絕境當中,極光神君的內心已然被無盡的絕望與怒火徹底填滿。
他發瘋似地拼命催動起自身劍意,妄圖能夠衝破眼前這恐怖至極的束縛。
然,他所有的努力最終都只能化作泡影。
當那凌厲到極致的劍意剛剛噴薄而出之際,瞬間便被四周那密不透風、層層迭迭的血絡給無情吞噬掉了。
不僅如此,這些血絡竟然還將這股強大的劍意當作了滋養自身成長壯大的養分,變得愈發猙獰可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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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悄然流逝,元磁場域內部的溫度居然開始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驚人速度急速飆升起來。
即便那位已然化身為一道劍光的極光神君,在此刻面對這超強電磁場域與恐怖高溫相互交織而成的侵襲時,竟然也是難以招架得住!
只見他的身軀所散發出的光芒,正在一點一點地逐漸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就好像風中殘燭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會徹底熄滅。
隨著時間的推移,每一絲光芒的悄然消逝,都預示著這位神君的力量正以驚人的速度大量流失。
漸漸地,他的身軀竟也開始出現了一道道細微的裂痕,
並且這些裂痕還在不斷地蔓延、擴大,仿佛整個身體即將在下一秒就要徹底崩解開來。
最終,極光神君那已化作劍光的身軀崩碎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而那些碎片剛一脫離他的本體,便立刻被周圍場域無情地吞噬進去,進而轉化為了這個場域繼續長和擴張的養分。
就這樣,在經歷了漫長而又痛苦的折磨之後,當極光神君體內的最後一絲力量也被徹底吸乾之時,
他的身影終於徹底消失在了深不見底的黑暗。
整個空間瞬間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依舊在肆虐蔓延,仿佛要將世間萬物都統統吞噬殆盡。
然而無論如何,他身為神君,終究是永生不滅的存在。
此時此刻,極光神君僅剩下自身的劍意留存於世,
這是楚君寅無論怎樣都無法吞噬掉的,也是他如今所擁有的唯一事物。
時光悄然流逝,沒有人知道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
直到最終,他那道以劍意凝聚而成的化身,才被楚君寅釋放出來。
在此刻,他也終於明白了,
自己與對方相比,實力差距實在太過懸殊,哪怕對方剛剛完成突破沒多久。
他緩緩地環視著周圍的一切,發現自己已然回到了明光界之中。
可是,原本屬於極光界天道的氣息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就連一直與他緊密相連、如同呼吸般自然的極光界天道,此刻也同樣杳無音訊。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聲音略微顫抖地開口問道:
「那麼……天道……它到底去哪兒了?」
面對這個問題,楚君寅只是雲淡風輕地回應道:「吃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猶如一道驚雷在極光神君的耳畔炸響。
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覺得後背發涼,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儘管他如今已化身為一道純粹的劍意,理論上來說本不應再有這種生理反應,
但那種毛骨悚然、深入骨髓的驚悚感依舊緊緊纏繞著他,揮之不去。
極光神君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之人,嘴巴微張著,聲音顫抖且結巴地問道:
「吃吃了?你竟然說你把一方世界的天道給吃掉了?這這怎麼可能!你你難道是天君嗎?」
極光神君的話語開始變得混亂不堪,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要知道,那可是一方世界的天道啊!
縱然極光界並不算大,但其中法則完備,天道也是同神君一級的存在
怎麼會有人能如此輕易地,不過花費了半晌就將其吞入腹中呢?
然眼前的事實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儘管內心深處極度抗拒接受這個現實,但他卻又無法否認親眼所見的景象。
不管如何,對方能夠在一瞬間就讓一個完整的小世界天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通天徹地的手段足以證明其擁有著超乎想像的強大力量。
尤其是剛才極有可能就是此人吞噬掉了大半極光界物質的那個場景,
更是猶如一座沉重的大山般壓在了極光神君的心頭,令他原本還抱有一絲幻想的某些念頭瞬間煙消雲散。
「這傢伙實在太可怕了,以我目前所具備的這點微薄力量,根本就沒有絲毫戰勝他的可能性。」
極光神君內心深處暗自盤算:「若我尚處巔峰,或許還能與之一戰,但如今這殘破之軀,又如何能……」
其內心之間,滿是無奈與悲涼。
極光神君絞盡腦汁,試圖在絕望中尋找那一線生機。
然任憑他如何努力去構想,始終都難以想出一種能夠有效克制對方、進而將其消滅的方法來。
畢竟面對一個能夠輕而易舉吞噬一方世界的天道之人,還是剛剛踏入神君之境便能將他全面壓制的恐怖存在,
這樣的對手,已遠遠超出了他所能想像的範疇,讓他不禁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與無力。
而另一邊,楚君寅的面容冷峻如霜,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極光神君,
這讓極光神君的心頭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沿著脊椎直衝天靈蓋。
他活了很久,但他並不是不怕死。
相反,活得越久,他也是越發的怕死。
可此時楚君寅並未再多言,只是輕輕眯起雙眸,並未再多說一個字。
隨後只見他身形一晃,宛如一道幻影般靜靜地端坐在虛空之中。
周圍的空間似乎都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凝重起來,時間也仿佛在此刻凝固。
與此同時,無形的血絡開始擴散開來,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周圍的一切,並源源不斷地匯聚到楚君寅的身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