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婉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心頭就有了數。
看來是把她當敵人了。
余貴妃倒是含淚帶笑的模樣:「太子帶你回來了,本宮想著和皇上一同商議,過幾日給你辦個宴會,正式加封你的身份。」
沁婉臉色平淡,柔聲說:「不用麻煩了。」
說實話這裡她很不習慣,即便眼前之人是她的親母,可自小沒有陪伴,面對他們的關心,在她心裡竟激不起半分波瀾。
可一旁的宮晚棠像是抓到什麼好機會似的,一臉和善的走到沁婉面前:「姐姐,我和母妃父皇都很想你回來,而且妹妹我也很想找個機會將姐姐介紹給京中的朋友。」
「太子哥哥你說是吧?」
宮羽墨看見沁婉臉上沒有半分喜色,就知道她還是不太能接受眼前的這些人和事情。
「母妃,清歌住何處?」
「就住廣陵宮吧。」余貴妃笑道。
廣陵宮,聽見這話宮晚棠笑容淡了下去,廣陵宮可是最好的公主居所。
如今居然給了她。
宮清歌才回來一日,宮晚棠就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那種感覺,讓她幾乎要把手裡的手帕捏碎。
「母妃,要不姐姐與我一同住吧?我宮殿附近也有一個新殿,姐姐搬過來,也好與我多來往。」
「不用了。」沁婉先一步拒絕了她:「我素來喜歡安靜,不太喜歡與人來往,公主好意我心領了。」
住在一起,余貴妃也覺得不妥,七公主雖然她這些年盡心,但終歸不是她的親女。
即便相處時間長了,也難免女兒直接會有不必要的爭鬥。
「太子,你與晚棠先下去吧,本宮與清歌有話要說。」
待人走了,余貴妃這才與她說起了真心話。
「你不用擔心晚棠,她雖然平日裡高傲一些,但她知道你的身份,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的。」
沁婉根本不在乎。
「我並不想來周國。」沁婉淡淡道。
聽見這話,余貴妃只覺得心涼了一半,是她當年對不住清歌。
「你是本宮的女兒,這些年我們也從未想要放棄尋你,只是一直都無所蹤。」她雙眼通紅的看著沁婉:「終歸是本宮當年對不起你。」
母女連心是能體會得到了。
此刻沁婉能感覺到她很自責,說起來沁婉從未怪過余貴妃,畢竟當年也非她所意。
如此說來,宮晚棠也很有可能是沈家之女,又或者沈家之女早已經死了。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
知她暫時沒有適應過來,余貴妃也只是寬慰了幾句便讓人送她回宮了。
領著沁婉回去的是跟在余貴妃身邊的安嬤嬤。
安嬤嬤看著一臉和善,和她的主子倒是一樣的氣質。
「公主莫要怪娘娘,娘娘當年知道您不見,幾乎哭瞎了眼。」
「嬤嬤放心,我沒有怪母妃,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追究並沒有什麼意義。」
不知是想到什麼,沁婉問道:「嬤嬤可知道先前燕安派來和親的公主住在何處?」
這.....
安嬤嬤似乎有些猶豫:「公主還是去問問太子殿下吧。」
也是,總歸宋兆錦是宮羽墨的妃子,找她這個太子准沒錯了。
......
東宮,灰暗的寢殿,宋兆錦正被一雙手擒住了脖子。
似乎那種力度稍微重一些就可以把她捏死。
「我該告訴你的已經說完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宮羽墨!」
宮羽墨像看著一隻獵物一樣看著她,哼笑道:「你知道為什麼吾沒有殺你嘛?因為你的命得留給清歌。」
「你真是卑鄙。」宋兆錦被捏得眼淚奪眶而出:「若不是你看見我畫的畫,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她。」
「我當真是後悔當初只是放火,應該再親自餵她毒藥,那樣你永遠都......」
duan!
話未說完,宋兆錦的頭就被宮羽墨一把甩在牆上,砸了個悶想。
他沉了口氣:「就是因為你的畫,你才能活到現在。」
「你敢殺我?」宋兆錦顫聲道:「你就不怕兩國再交戰嗎?」
「你算個什麼東西?」宮羽墨冷冷的看著她:「有沒有你,只有吾想,這戰隨時都可以打。」
就好比燕安的太子他隨時都可以殺。
只是那樣清歌可能會恨他......
「殿下,清歌公主求見。」
宮羽墨聞言,臉上的戾氣逐漸消失,隨之而來的便是藏不住的溫柔。
沁婉剛進殿,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兒。
她不會看錯的,地上的人就是宋兆錦。
沒想到當年高高在上的公主,現在竟成了這幅鬼樣子。
不過沁婉並沒有半分對她的同情,畢竟她當年做的那些,遠遠超過她現在所受的。
「清歌怎麼來了?」
沁婉淡淡道:「突然想起她,便來看看。」
「人交給你?」宮羽墨問。
「不必了,既然已經在你手上,你就留著吧,只要不讓她好過就行。」
宮羽墨這不是第一次見這個妹妹這樣了,明明聽起來是殺人的事情,但她卻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
這些年她經歷的真的太多了。
其實沁婉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我來是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情的。」
「什麼?」
「有筆嗎?」沁婉環視了一圈好像沒看見案桌。
宮羽墨揮了揮手,宮人便將紙筆都準備了過來。
看著透亮的宣紙,沁婉下筆如流的將想要尋的人畫了下來。
宮羽墨垂著眼眸看去,畫上的男子並不是燕安太子。
「我想在周國尋他。」
宮羽墨後知後覺:「所以這便是你順從的來周國的原因?」
「不全是。」
「哦?」宮羽墨好奇的問:「還有什麼?」
「我體內有隻蠱,我想把它解了。」
「蠱?」聽見這話,宮羽墨下一秒已經握住沁婉的手臂把起了脈。
「放心,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我想取了。」沁婉淡淡道。
不一會兒,宮羽墨已經將宮裡的太醫都給尋來了。
連著檢查了一番,太醫們臉色都很沉重:「殿下,這蠱乃陰陽蠱,微臣等人也是第一次見,而且化解之法早已經失傳,殿下恕罪。」
這倒是沒有讓沁婉很驚訝,畢竟於太醫那麼好的醫術也只能抑制不能化解。
太醫說:「不如貼張告示,昭告天下,尋一些江湖神醫?」
........
燕安,東宮。
自從宋江珩恢復記憶以來,加上沒有找到沁婉,他幾乎沒睡上一個好覺。
「殿下,裴將軍求見。」
「讓他進來。」
裴綣進殿,瞧見案桌後面的太子眼下的烏青,眼眸沉了下去,道:「殿下,有郡主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