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萱緩緩走到林楓身邊。
原本氣血充足的林楓，使用體驗卡過後，整個人有些虛脫。
臉色蒼白，讓孟瑾萱非常疑惑。
「葉楓，你沒事吧？」
林楓疑惑，這個時候不應該抱著自己然後一臉興奮的模樣嗎？
他搖搖頭，道：「沒事，再恢復一段時間就好了。」
林楓語氣平淡，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孟瑾萱臉色不斷變化。
最後重重的嘆口氣，轉身對著柳洛一說道：「讓我和葉楓說兩句話吧……」
林楓和柳洛一同時感到意外。
她轉頭看著他，詢問他的意思。
林楓點點頭，道：「你先出去吧。」
柳洛一倒是沒多做停留，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孟瑾萱一眼。
柳洛一出去後，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種死寂，稍微動一下都顯得很明顯。
最後還是林楓忍不住開口道：「怎麼了？不是有什麼要和我說嗎？」
孟瑾萱欲開口好幾次，但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
只是弱弱地說了一句：「你怪我嗎？」
林楓搖搖頭，道：「怎麼會呢，你是我師父，而且這種考驗很正常，只不過在幻境裡用力過猛了……」
林楓還不知道孟瑾萱可以在外面看到幻境裡的一切，隨口的說道。
「是嗎？」
孟瑾萱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什麼？」
林楓轉頭看向她，只不過左眼根本看不見，頭多偏了一點。
孟瑾萱看著這一幕，心中雖有些不解，但還是說道：「我真的是你師父嗎？」
林楓猛地一顫，道：「師父你開什麼玩笑，你當然是我師父，這還能有假？」
孟瑾萱淺淺一笑，看著林楓不說話。
又看了林楓手上帶的手環，確認剛剛幫助他們的就是林楓。
「師父，你怎麼了？難道說是我沒有通過考驗？」
孟瑾萱搖搖頭，道：「不，你做得很好。」
「但就是因為你做得太好了，讓我覺得我不配做你師父……」
聽到這句話，林楓眉頭緊皺。
他感覺今天的孟瑾萱非常奇怪，明明自己昏迷的時候整天哭得像個淚人。
現在自己醒了，反倒是一副薄情寡義的模樣。
「師父，你開什麼玩笑！」
林楓已經有些生氣了，盯著孟瑾萱說道。
孟瑾萱站起身，走到林楓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是我徒弟麼？」
還把林楓的右手抬起來。
指著那個手環，繼續說道：「下次帶面具的時候，記得把這個手環也取了！」
林楓心中咯噔一下。
她發現了？
林楓當時情況緊急，根本沒注意到手上的東西，沒想到這一點卻被她發現了。
「我……」
「我當然是你徒弟。」
林楓依舊是這樣說道。
在他心中，炎玄宗早已是他的宗門，不然也不會幫助他們這麼多。
孟瑾萱盯著他的眼睛，想要看破綻。
只不過林楓的右眼有些飄忽不定，左眼倒是一動不動。
突然孟瑾萱抬手再林楓右眼看不到的位置，朝著他的左眼打去。
發現整個眼睛沒有任何跳動和閃躲。
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
林楓見她半天不說話，頭偏著看著她，道：「師父，你怎麼了？」
孟瑾萱抬手扶住林楓的臉頰，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眼睛。
「葉楓……你的眼睛……」
然而林楓卻是淡淡一笑，道：「哦，可能是躺久了，這個眼睛不太看到清楚，過段時間就好了。」
孟瑾萱哭著抱住他，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幻境裡的一切我都知道…你的眼睛……是不是再也看不見了…」
林楓鼻子有些酸痛，道：「這什麼事，真的過段時間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然而林楓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否還會好，自己也看過。
整個左眼都已經壞死，根本沒有治療的可能。
但是這是修仙世界，光是中醫之術並不準確。
林楓只能用這樣的理由安慰自己。
孟瑾萱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可幻境裡的一切它都知道，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樣對他的眼睛傷害有多大呢。
林楓見她遲遲不說話，道：「左眼看不見又咋了，不是還有右眼嗎？」
「以後，我林楓就是獨眼仗劍天涯的好漢！」
林楓一個激動，卻把自己的真名說了出來。
孟瑾萱抱著林楓，手用力地握著。
她知道，林楓為了宗門付出太多。
可一件件事情暴露林楓並不簡單，她也沒有辦法將這樣一個人留在宗門。
她鬆開了林楓，冷漠的說道：「所以，我到底該叫你葉楓，還是林楓？」
林楓無助地拍打自己的額頭。
怎麼就說漏嘴了……
「所以，我該認為你是金丹境的林楓，還是洞虛境的林楓？」
一個個問題如針扎一般，捅向林楓心口。
所有的謊言，在這一刻全部破碎。
一個女人最在意的就是承諾。
可林楓就這樣打破了孟瑾萱所有的好感。
林楓站起身，緩緩的走到窗邊，道：「我現在再說實話，你會相信我麼？」
孟瑾萱此刻多想抱住林楓說我相信你，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
林楓一次又一次地幫助她，她又豈會不知道？
只是一個人身上太多撲朔迷離的事情發生，她感到了恐懼。
是顛覆了她所有認知的恐懼。
但還是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
林楓笑笑，拉過兩把椅子，靠在窗邊，用手指了指，示意她過來坐下。
可孟瑾萱還是一動不動，就想知道林楓的答案。
「過來吧，我又不會吃了你。」
林楓靠在椅子上，盯著外面的景色，靜靜的發呆。
孟瑾萱猶豫了半天，但內心迫切想要知道答案，還是坐了過去。
「你說吧……」
林楓睨了她一眼，道：
「我也不知道我從哪裡來，我是誰，要做什麼……」
孟瑾萱緊皺眉頭，看著林楓。
月光撒在他的側臉上，顯得格外的憂愁。
孟瑾萱不禁心中一軟。
但一個人怎麼可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她只能懷疑是林楓還在說謊。
「你就別騙我了！什麼時候我們才可以坦誠相待！」
林楓見她這個樣子，不禁悲都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