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寬廣難望邊岸的大河,洶湧奔騰著,綿延無盡。
河水,漆黑如墨,充斥驚人的靈韻,但卻又帶著一種深沉無比極陰韻味。
此河名叫黃泉,赫然便是九大超等生命之地中的一處。
在黃泉河的某處流域,屹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
碑上刻著兩個鮮紅如血的大字:「鎮屍!」
石碑之下,似乎連通著一個廣袤的空間,裡面陰暗潮濕,充斥著濃濃的死氣。
這裡就是屍神宗的山門所在。
裡面空間太大了,而且分成了許許多多的區域。
每一處區域,都有著不同的環境特性。
但無一例外,所有的區域內,都擺放著棺材。
青銅棺,黑石棺,火焰棺,冰晶棺……
林林種種,各種奇異的棺材數不勝數。
整個屍神宗,靜得落針可聞。
突然間。
某處區域,一間漆黑的巨大墓室中,響起了一陣突兀的悶響。
隨即,墓室壁面,一盞盞壁燈竄起了火苗,將墓室照亮。
火苗呈現一種邪異的血色,散發的火光,也將整個墓室映照成了血色。
咕嚕嚕……
壁燈上,鮮紅粘稠的燈油在翻湧了起來,隨著火光燃燒,竟是散發出了一種驚人的仙道靈韻。
與此同時,還有一道扭曲猙獰的影子,從燈火中投射出來,似在痛苦的哀嚎。
如果有識貨的人看到這一幕,就會發現,這些鮮紅粘稠的燈油,其實乃是仙人之血。
而且還是在仙人活著的時候,抽取而出,當中還封印了其意識殘念。
隨著血燈亮起,這間墓室內的場景也顯現了出來。
在墓室最中間,擺放著一具紫金大棺,而其左右兩邊,則分別有一具白玉棺放置著。
咔嚓!
此時,那具紫金棺莫名地震動,而後棺蓋猛地打開。
頓時間,無窮的紫霧蒸騰而起。
透過那紫霧,隱約可看見棺內躺著一位身著華服,身軀幹癟的老者。
「是誰……敢動我布置在外界的秘地!」
老者眼皮顫動,似乎在從漫長的沉眠中復甦過來。
在這個過程,無窮的陰氣死氣,被紫金棺吞入,老者乾癟的身軀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立刻充盈起來。
僅僅幾息功夫,棺中老者的相貌便與常人無異,但其身上的氣機,卻是撼天動地。
「師尊,出了何事?」
拱衛在左右的那兩具白玉棺,感受到動靜,也紛紛顫動起來。
棺蓋打開,裡面都各自走出了一道身影,分別是一個中年壯漢,還有一個妖嬈美婦。
兩人身上的氣機,都已經達到了仙級。
但此刻,面對紫金棺中的老者,卻都是神情恭敬地屈身見禮。
「我布置在外面的五行養屍秘地被人強行闖入了,而且還取走了裡面的仙屍和仙器。」華服老者滿臉陰沉,說話的聲音透著無盡的寒意。
老者乃是屍神宗的主宰巨頭之一,名叫羅秋山,乃是戰仙強者。
而中年壯漢和妖嬈美婦,則都是他的兩位弟子,萬鈞和柳芸。
聽到老者的話語,萬鈞和柳芸都是愣了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總算想起來,自家師尊確實有在外界布置了一處五行養屍秘地這件事。
主要也是這件事,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們都快忘了。
「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柳芸不由驚詫道。
「看來外界那些普通生命之地中,有人渡九劫而成仙了,不過成了仙級強者按理說眼力應該不差,在看到了那五行養屍秘地後,應該知道能布置那秘地的是何等的存在,怎麼敢下手?」萬鈞面露沉吟之色。
「不用在這裡瞎猜了,那人已經中了我布置的屍神烙印,你們兩個出去一趟,將人給我帶回來。」羅秋山吩咐道。
他原本是想親自走一趟的。
不過他的目標太大了,黃泉之內可不只有屍神宗一家超等勢力。
除屍神宗之外,還有英靈閣和萬鬼門。
他當初之所以將那幾具要煉養的仙屍,布置在外界,就是為了隱秘,不想被人發現。
這次派萬鈞和柳芸出去收拾殘局,他也很放心。
雖然萬鈞和柳芸在仙人之中,資質潛力算是比較尋常的,但比起外界破九劫新晉的仙人,有一個巨大的優勢。
那就是他們這些年,在屍神宗,陸陸續續的分潤到不少仙靈之氣,使得自身經受洗禮,已經蛻變成真正的仙人之軀。
如此一來,戰力自然要比那些未蛻變仙人之軀的「偽仙」要強大一些。
「等等。」這時,羅秋山沉吟了一下,又取出了一個陰森森的骨環,丟了出來:「將這東西也帶上,如此應當萬無一失了。」
萬鈞和柳芸看到這枚骨環,都是眼睛一亮,同時出手想要攝取那骨環。
兩股力量僵持著,不分上下,誰都難以將骨環收取。
「萬師兄,你的天甲金屍身勇猛無敵,師妹我萬分敬仰,師尊飼養的那隻屍怪,就交給師妹保管防身吧。」柳芸語氣嬌柔,含情脈脈地看著萬鈞。
萬鈞哈哈一笑,根本不吃這一套:「師妹誤會了,我是擔心你控制不止那屍怪,還是由師兄負責掌管吧。你要真有什麼危險,我必定第一時間出手。」
說罷,他身上湧現點點金斑,爆發的力量竟是猛地提升。
而且提升的不是一星半點,而是成倍地暴增。
骨環一下就被萬鈞強行攝取了過去,最後套在了他粗壯的手腕上。
羅秋山對這一幕,視若無睹,完全不管,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兩人立刻去處理事情。
萬鈞和柳芸見狀,當即告辭離開。
很快,他們便離開了屍神宗,從那座「鎮屍」石碑內飛出。
看著茫茫無盡的黃泉河。
兩人有著仙級實力,竟是不敢凌空飛渡,而是祭出了一具棺材,漂浮於河面之上。
他們站在棺材上,順著河水流動往下。
「唉,師尊將那養屍秘地設在外界,真是麻煩。我們要出去一趟,耗費可著實不小,師尊也不提一下賞賜之事。」柳芸輕聲嘆息著,似乎非常不願意到外界。
「賞賜?師尊這麼多年的苦心布置被人破壞了,心情極度糟糕,你還想奢望賞賜?」萬鈞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