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僭越
秦月蘭拿出隨身帶來的琵琶，也不看樂譜，直接就演奏了起來，曲調竟然和朱厚烇剛剛哼唱的分毫不差。
朱厚烇仔細對比了一下腦海里的旋律，指出了他哼唱時出現的幾個錯音，沒辦法，前世他的歌唱能力也不強，也沒受過專業的音樂訓練，出現錯誤也在所難免。
秦月蘭也跟著修改了樂譜，看了半晌嘆道：「曲風新奇，讓人感覺溫暖真摯，卻有哀怨纏綿的感覺，奴家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曲子.」
說完把曲譜遞給了朱厚烇，然後又是行了個萬福，「多謝小王爺今日讓奴家得聞此曲。」
朱厚烇接過曲譜，忍不住說：「秦姑娘你可以留一份曲譜的」
秦月蘭聞言嘴角微微勾起，「曲譜已經在奴家的心中了」
朱厚烇聞言臉色一囧，忘了人家是專業的了。
「既然此事已了，那奴家就先告退了.」面對王府中最有權勢的人，她眼中沒有一絲留戀。
孫恭狠狠的瞪了秦月蘭一眼，然後討好的說：「請王爺示下」
「著什麼急？這首曲子其實是需要多種樂器合奏的，去多找些樂師來合奏此曲。」
現代的音樂和中國古代的音樂差異很大，曲譜什麼的還好，最大的差異就在配器的思想上。
朱厚烇其實也不懂這個，但是架不住他選的這個曲子在後世傳唱度太高了，流傳的各種版本也多，他聽過的版本也很多，其中就有純粹的中國樂器演奏的版本，再加上和其他版本互相印證，配器的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
這時候朱厚烇就發現樂師多的好處了，樂師多就意味著所會的樂器多，而且很多樂師都擅長多種樂器。
這讓他忽然發現他完全可以用現代民族樂團的形式去分配這些樂師，因為他前世看過不少民樂團的表演，也研究過民樂團的編制劃分。
於是他就把這些樂師分成了四部分：
拉弦樂器：二胡（高胡和中胡在明代還沒有出現，不過這兩種樂器都是在二胡的基礎上改造的）；
彈撥樂器：柳琴、琵琶、中阮、大阮、箏、揚琴等；
吹管樂器：各種笛子，各種笙，嗩吶等；
打擊樂器：各種鼓鈸。
當然他只是按照需要叫了十幾個樂師，然後按照腦中的記憶開始配器，哪個樂器演奏哪一段，什麼時候進什麼時候出
也就是因為他是王爺，所以這麼多樂師才能忍受他不專業的的指手畫腳。
反正最後朱厚烇這個音樂門外漢憑著強大的記憶力，在王府一眾樂師的輔助下終於完成了這個曲譜。
在完成曲譜後，典樂所這些合作多年的的樂師就在經過四五次練習之後，就把這首曲子演奏的有模有樣了。
一曲終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首曲子最後的效果給驚住了，一時間都不敢相信這是他們演奏出來的曲子，他們還是第一次演奏曲風如此新穎的曲子。
最後的效果也遠遠超出了秦月蘭的預期，她對這個小王爺更加的好奇了。
「王爺，此曲必將流傳天下，還請王爺告知此曲名字.」秦月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告訴你們也無妨，此曲名為《女兒情》.」朱厚烇怔了一下有些落寞的說道。
「女兒情」秦月蘭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
然後她猛地抬頭道：「奴家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王爺能不吝賜教」
一旁的孫恭一直在觀察朱厚烇的臉色，他看朱厚烇滿臉落寞的樣子，立刻跳出來阻止道：「秦月蘭你太失禮了，沒看到王爺今天已經累了嗎？」
「這」秦月蘭不甘心的說。
「孫典樂，讓秦姑娘問吧！」朱厚烇回過神來說道。
孫恭趕緊退到了一邊。
「王爺，奴家剛剛在演奏之時就有一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當知道這首曲子的曲名的時候就更加強烈了，請問此曲可是有唱詞？」秦月蘭直直的看著朱厚烇。
「秦姑娘果然敏銳，確有唱詞.」朱厚烇讚嘆道。
「還請王爺賜下唱詞，以補此曲缺憾」秦月蘭目光炯炯的看著朱厚烇。
朱厚烇看著秦月蘭的眼睛，只從中看到了對音樂的熱愛和堅持。
「拿筆來！」他笑著說。
秦月蘭趕緊走上前去，取出一塊墨，熟練的在硯台上研磨
朱厚烇看著秦月蘭認真磨墨的樣子，從她那個熟練度看，更加確定此女來歷不凡。
「王爺，請用筆.」
朱厚烇接過筆準備書寫的時候卻停住了，「我也有個不情之請，也希望秦姑娘能夠應允」
「奴家身份卑賤，有什麼事能勞煩殿下親自請託.」秦月蘭有些驚訝的說。
朱厚烇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秦月蘭。
「只要奴家能做到，必然應允！」秦月蘭咬了咬牙說道。
「伱肯定能做到.」朱厚烇開始落筆了，「唱詞寫出來之後，我想讓秦姑娘唱給我聽.」
「啊」秦月蘭滿臉愕然，然後急忙說：「奴家只是個樂師，不善歌唱，典樂所中精於此道的有好多位，還請王爺.」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朱厚烇又停筆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行，奴家唱便是了.」秦月蘭感覺自己被氣的牙痒痒，。
在得到秦月蘭肯定的答覆之後，他就繼續落筆了。
秦月蘭也悄悄的鬆了口氣，她猛然發現這是她這幾年來情緒波動最大的一次。
而這時朱厚烇忽然轉過頭來，快速的說：「我喜歡你的聲音」
秦月蘭只覺這血液一下子衝上了腦門，雙頰一下子紅透了，她感覺自己的耳朵火辣辣的，散發出無窮的熱力.
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看向朱厚烇，而朱厚烇則像沒事人一樣在那寫唱詞。
半天才緩過來的她又反應過來周圍還有很多人，慌忙的看向四周，結果看到周圍的樂師都在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啥都沒聽到的樣子，這讓她在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寫好了，秦姑娘」朱厚烇微笑著把手中寫著唱詞的紙遞給秦月蘭。
秦月蘭只覺著眼前男人的笑容十分的可惡，心中有一種一拳打過去的欲望。
但她還是忍住了，小心的接過紙張，細細的看了起來.
「王爺，這唱詞奴家沒辦法唱，裡面有僭越之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