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墜入虛空，界面之謎
時間回溯。
回溯到許青陽被困在空間裂縫，韓立發現他消失前一段時間。
彼時四周空間隨著許青陽的劇烈掙扎，破損的愈發嚴重，能用的辦法都用過，依舊出不去，大衍神君提出一個自救方案，乾脆就讓裂縫吸進去。古修士對空間裂縫的研究有記載，通常來說，碰到空間裂縫就死了，要是沒死，穿過物質世界的空間裂縫，兩種情況。
進入真實虛空，或者虛空夾層。
真實虛空可以理解成，物質世界，都是存在於真實虛空中的。
虛空夾層則不同，介於真實虛空與物質世界之下，但不管那種，都有界面璧隔絕，內外的人感受不到。
而進入真實虛空，事實上就是進入世界之海。
如果本事夠大，像那頭羅睺獸一樣，可以直接在真實虛空中遨遊，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比如說靈界，魔界，陰司界之類。比較麻煩的是，真實虛空中充斥著空間風暴，還有各種各樣未知的兇險。
至於虛空夾層，或可稱為空間底層。
「進入虛空世界，只要離開不遠，也可在其他地方登陸！」
大衍神君躍躍欲試道：「就像在一塊大陸邊緣，大陸突然沉沒，掉入海中，不需要擔心迷失在海洋中，只要能儘快游到附近海岸登陸就行了」
許青陽心中無語，這只是說的輕鬆。
人界修士根本不可能辦到，否則早就橫渡虛空，跨界而去了，不會被困在一個地方。不過認真想想，許青陽雖然還不具備遨遊真實虛空的能力，但肉身條件最夠優秀，短時間在真實虛空存活移動，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內外夾層，那就更安全。
羅睺遊蕩沉睡的位置，就在內部夾層。內部夾層一般很穩定，通常不會有無休止的空間風暴，否則羅睺也睡的不踏實，而外部夾層，同樣具備單一穩定性，屬於世界外壁之外的夾層空間。
這種相對安全的區域，只要別迷失方向就好了。
許青陽思索了一番，遲疑道：「神君覺得，這裡出去，是內外夾層，還是真實虛空之中？」
「如果是內夾層還好說，情況可以預料，要是外部就麻煩了」
內部夾層無疑最好，古修士留下的資料有一些，建立傳送陣都需要用到這些知識，而外部夾層則資料比較少，情況很難說，大衍神君也被問住，：「一般的空間裂縫，可去不了真實虛空，否則那些隱世不出的化神天人，就不用考慮怎麼破空飛升，最大概率是內部夾層，但這地方的情況很特殊，也可能直接進入外夾層」
「外部夾層的話，回來是個問題.」
「許小子，你可別覺得老夫坑你，你現在還有什麼辦法..」
坑是自然不可能坑他的，都系在一條繩子上，他要是來個流浪虛空，大衍神君也得跟著遭罪，多半沒有再復活的可能。
反倒是許青陽，不定還能堅持很多年，找到機會。
想來想去，周邊的空間越來越殘破，他能借力的地方實在不多了，每次借力拉扯，都會讓附近的空間更加殘破，遲早都會掉進去。與其被動，不如現在做好準備，主動進去。想罷，別無選擇的許青陽，最後接受了大衍神君充滿冒險主義的建議。他深吸一口氣後，無限留戀的望了眼物質世界，悄無聲息的放棄無謂的掙扎。
空間裂縫內，巨大的吸附力包裹，瞬間將許青陽拉走。
徹底脫離物質世界，迎接他的是混沌的空間扭曲，許青陽腦殼一陣天旋地轉，根本分不清方向，視野中也是光怪陸離，五彩繽紛，到處都是漩渦流光。
這玩意極為要命，饒是他肉身的不滅屬性加持，但到底還不是真正的不朽不滅。
像是個無助的發麵團，被反覆揉搓成各自形狀。
堪比十八層地獄的來回折磨持續時間不長，終究沒有將他碾碎，等許青陽順利穿過殘破的空間璧，剛想鬆一口氣，又受到一股強烈的排斥力道，遠遠被甩飛出去。
「哈哈哈哈，果真如此！」
許青陽被彈射進入一片死寂的世界，東南西北皆無。
這地方不存在東南西北的概念，一眼望去，連浩瀚星海不存在，既不冷，也不熱，但他還是立馬封鎖毛孔，接著運功活躍氣血，在身外形成一道防護罩，如此才悄悄喘了口氣。
這時大衍神君笑道：「聽我的沒錯吧，這不一點事沒有！」
許青陽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這還叫沒事，骨頭都碎成骨渣了，快成軟體生物？何況進入這裡是權宜之計，不定還能回去。
「別瞎想，你看後面！」
肉身自愈中，許青陽轉過頭，嘴巴緩緩張開，久久無法合攏。
那是一面水晶光璧，浩瀚無邊，置身於它的外側，許青陽感覺自己比塵埃還要不如，無法描繪自身到底有多渺小。嚴格來說，那不是光壁，這裡沒有光，因為這裡是虛空夾層，不是物質空間，連星辰都看不到。
這裡看不到光，也不誕生生命。
之所以能看到光璧，是他自己發出的光反射出來的，界壁對光的敏感貌似超乎尋常。
然而窮盡他的視野，也只能看到一小塊晶壁範圍，有種近距離觀察天體外殼的感覺。這般震撼中，許青陽想到了心中構建很久的世界觀。
其中最有意思的一個是，這個世界的形狀。
他現在看不到全貌，但他看到了更有意思的東西。界璧後面的，剛剛出來的墜魔谷空間點，有一片區域，似乎因為他剛從那裡出來，可以模糊看到裡面的物質投影，竟然是反曲的。從他的角度看，是背像的，說個簡單點的，裡面的山，山巔在裡面，山根在他這面。
這種現象，怎麼解釋。
如果這是個球，那豈不是說大陸和星空的概念是顛倒的，抬頭望見的天空，在球的中心，而大地在外殼。
但這要強行解釋，莫非日月星辰也在裡面。
許青陽又往後看了看，喃喃道：「神君，看這樣子，應該是內部夾層，這是從里往外看的效果，否則是外部夾層的話，應該是正向的才對」
大衍神君岑吟道：「不可能的，解釋不通！」
「理論上來說，處於內部夾層，那透過內部空間璧看到的，確實是某個空間點的任意方位，所以看到的背面不出奇，可這說不通另一個基本原理，內部夾層，不可能有這麼直觀的世界璧，套用你描述過的詞，不可能看到的是一面立體現象，而是無處不在，所以最大可能，這時我們處於外部夾層，這是外界壁，現在看到的是只是墜魔谷那個空間，位於正面向的節點，在界璧中的倒影」
兩個研究狂，似乎都快忘了身處何地，痴迷的望著界壁，試圖找到正確答案，進而能參悟出什麼。
世界運轉，道之規則。
可惜討論半天，直到畫面消失，二人都無法完整解釋，更無力轉換成具體收穫，誕生什麼神通秘術的靈感，只能當作知識格局沉澱。
許青陽倒是有個猜測，需要去到真實虛空中才能判斷。
這裡大概率是外部夾層，二人對此比較統一，但對於看到的內部現象，不一定是大衍神君認為的界壁倒影現象，因為是倒影的話，不考慮其他空間現象，從方向來說，那的確正過來了，他們就像在外空往下看玻璃罩裡面的陸地。但有個致命的問題，從來沒聽說過有修士向天上飛，可以進入星空大海，上輩子那種天空之外，對於修仙者來說根本不是距離。
這是最詭異的一點，很難說有沒有人嘗試過，他許某人反正極限拉升，也沒得到想要的收穫，一度讓他對地面測算的邏輯陷入混亂。
天空盡頭不是星空，有可能直接通往大陸的正對面。
就像穿過地心，抵達另一面。
至於天外現象，許青陽通過地面測算數據，認為是外部晶璧折射到內部天空的投影，所以運轉規律看似固定的周轉，實際誤導性很強，比如日月星辰的運轉，四季晝夜。而所謂的天外隕石之類，從空間璧進去後，是在天上的某個空間節點，破開物質世界，他走的不是物質直線，而是空間通道。
這樣的話，進出的位置，是錨定點決定的，方向不可測。
只有從內部往大陸地心深處，才有可能接觸外部，那個地方不是這裡，因為這是個空間夾層，是不存在與物質空間的距離上。
和物質世界真正相通的，是真實虛空之海。
這樣解釋，他心中世界依舊能構建個球型，日月星辰依舊是在外繞圈，但這個球的概念，不是完整無缺的，她只是世界內部的陸地反過來，屁股向外坐落在一片真實虛空上的大陸板塊，關鍵處在於，她的某些位置，可能像雲層一樣是斷開的，同一個世界卻互相不接觸，從而形成板塊世界獨立的認知，甚至主世界周邊，大片板塊都處於未成型的能量狀態。
「公子，還是先別研究這個，看看能不能進去」
見二人陷入混亂，銀月趕忙提醒，許青陽肉身已經完成自愈，聞言腳下一點，一團金蓮綻放，借力猛地往界璧方向彈射飛出。
開頭還沒什麼，數百丈後，界璧的排斥力出現。
越靠近界璧，排斥力越恐怖。
眼睜睜看著界璧就在面前，出來的地方也清晰可見，但就是過不去，無論如何用力，身體都在往外退。主要是用氣血凝聚的金蓮，固定不住位置，界璧排斥力量稍大一點，就會「漂移」。
這可真是有意思的體驗，他終於有了些功法上的靈感收穫。
可重點是離開這，繼續嘗試其他手段，許青陽得出個糟糕的結論，虛空摩擦力衰減嚴重，物質能量的力失去支點，麻煩大了。
無奈之下，許青陽放棄白費力氣的行為。
作為肌肉達人，但他是用腦發展肌肉的，暴力不成立馬轉為思考，大衍神君心裡也急，再次提出建議：「除了直接返回界璧，現在還可以嘗試尋找夾層任意存在的空間薄弱點，如果能破開一處，理論上就能穿過夾層，進入真實虛空。」
許青陽立馬搖頭，這更糟糕。
別說能不能找到這種薄弱點，比大海撈針還誇張，關鍵是進入真實虛空，可能更糟糕。
大衍神君也知道不靠譜，一邊思索，一邊繼續道：
「而最好的辦法是，架設一條虛空通道。」
就是傳送原理，物質空間和物質空間之間，不管距離多遠，理論上是可以藉助虛空夾層，無視距離穿梭。利用沒有摩擦力，同樣沒有阻力的原理。而在對向物質空間擊穿主世界空間外壁，有被動錨定對相弱點的特點，相當於不用自己去找外界壁弱點。
但這裡本身就是虛空夾層，理論上不可能在河裡架橋。
許青陽和大衍神君討論過一番，還是滿腦殼包。
主要是沒有穩定的雙向物質空間搭橋，現在處於虛空夾層，剛剛說了，不能在河裡架橋，這裡的河，有點抽象，即便硬來，大概率也無法洞穿外界璧，修仙界常見的傳送陣，都是在世界屏障內部夾層完成。
內界璧的概念，和現在看到的外界璧不同，屬於內部空間中任何一點。
它整體範圍，處於外界璧內，物質世界底層的虛空世界，如果世界是個球，內部虛空範圍，就圈定在球裡面，直接擊穿就能回到正常空間。
言歸正傳，大衍神君對此有些想法：「先別著急否定，想想這是什麼地方，古修士和魔族在這大戰多年據傳說，此處世界都快打崩。」
「四處找找，說不定有意外收穫」
許青陽無奈，只能先這樣。收拾心情，選了一個方向，開始圍繞著世界屏障邊緣遊走，尋找突破口。
這般堪比遨遊虛空，他算是提前經歷了。
可惜許某人心裡，已經沒了剛剛的興奮勁。暫時能生存，不代表能一直生存下去。時間緊迫，為了不迷失在無盡虛空，許青陽一路緊貼著世界屏障的排斥之力移動，像是盲人走路一樣，絲毫不敢離開參照物。
足足在死寂的虛空移動了兩天，驚喜突然出現在面前。
「公子快看，那是什麼？」
大約數百里之外，出現一個光源，位置緊貼著世界璧外，但肯定是獨立存在的，這是他們在此地唯一看到的具體之物。
這是個巨大收穫，許青陽當即加快速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