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荔枝進醫院了
還有昨晚到手的那些石斑魚,凡是魚體完好、活力旺盛的,梁自強都用盆子裝海水養著在船上。剩下帶傷甚至殘缺的,則拿去了月海酒樓。
「你都不知有多久沒給我帶石斑過來了,」杜子騰有點怨念,「結果隔了一年多,一帶過來的全是這種歪瓜裂棗的貨?」
要說起來,自從前年一群貓鯊出現在無名島搗亂,把那兒的石斑魚一鍋端之後,梁自強就再沒找到什麼石斑帶來月海酒樓了。
這麼算,確實一年多了。
「鯊魚嘴裡搶食,不容易呵!」梁自強嘿嘿道。
玩笑歸玩笑,慘兮兮的石斑魚肯定不能按平時一個價,八塊的變六塊,平時四塊的則討價還價一番,按兩塊五。
就算打了折扣,梁自強到手還是比較可觀的,架不住石斑魚本來的價格就高哇!
褐帶、青斑、老虎、蜂巢,幾種石斑賣下來,總的還是到手了四百三十六塊!
加上燈頰鯛的錢、縣城漁港九千多斤魚蝦的錢,這次刨去開支,竟然還純賺了兩千四百多,在普通海域中毫無疑問是新的天花板!
去到百貨商店,又買了不少的米、面。最近他買米買面買菜,都能算得上是除開柴油費、工錢之外的一項大開支了。先是請了大批人挖建基圍塘,現在又還得考慮一大幫船員出海的吃喝,以及無名島上堂舅夫婦倆的吃喝。
隨後,又去上次購買「船用收音機」的地方,再買了一台。
一路開船回村,初步定好這次休整三天,便各自捎上一些魚蝦,各回各家。
當然,梁自強那些盆里養著的石斑魚,暫時仍放在船里。
他打算回桔子坡,跟媳婦打個照面,吃口熱飯,然後從家裡帶上一擔飲用的山泉水,馬上就返回船上去。
他得儘早去趟無名島,把船上那些石斑的產卵親魚帶去島上,同時送些米麵、飲用水給堂舅夫婦倆。
剛走到桔子坡,就見兩道人影站在路邊,伸長個脖子,像兩隻長頸鹿一樣,向著他這邊張望。
是自己娘和媳婦。
他有些奇怪,今天這兩人怎麼還跑到路上張望起來了,平時出海回來,也沒見她們這樣啊?
挑著桶里小魚蝦走近,陳香貝還沒開口,梁母就兩三步上前急吼吼道:
「阿強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家裡有啥事?」
梁自強看出自己娘和媳婦都是眉頭緊鎖,一臉焦急和憂愁,不禁頓住腳問。
「怕是出大事了!」母親跺了跺腳,眼淚都出來了,「這個蠢丫頭,就不能安生點,沒病沒災在我身邊呆一輩子也好啊!」
梁自強心裡猛咯噔了一下,越聽越不對:
「荔枝?她怎麼了?人呢,在家還是在哪,快讓我去看看到底怎麼了!」
挑著桶就往家裡方向跑,腳一邁出就絆了一下。
他這著急慌神的樣子令陳香貝看到都心疼了一下,連忙扯住自己男人:
「早沒在家裡了。昨天爸就送她去縣裡醫院了,可隔了一夜,到現在都還沒見人影回來,媽越想越急都哭過幾回了!」
「她去縣醫院了?突然生病嗎,什麼病知不知道?」梁自強又急問。
「哪是什麼病,還不是小海這個害人精鬧的!」梁母又抹了把眼淚,沒好氣道。
梁自強抬頭往遠處望去,正好見侄兒梁小海從他自家新蓋的房屋出來,勾著背像個罪人似的,往他這邊望了一眼就縮回去不敢再看了。
從娘和媳婦的嘴時,梁自強總算聽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了。
原來昨天午飯後,梁小海硬拉著荔枝要出去玩,荔枝正好那會也沒啥事要做,就跟著溜出去了。
結果到了屋後山上,才知道梁小海是瞄上了一棵樹上的鳥窩。樹大概比一層土坯房要矮點,樹椏子裡有個不小的鳥窩,梁小海斷言那鳥窩裡面有一窩鳥蛋。
他自己還太矮小,也沒啥力氣,試過幾回都爬不上去,就想請荔枝幫他爬上去掏鳥蛋或者抓小鳥崽。
荔枝也不想爬樹,沒答應,小海一直央求,後來乾脆自己繼續往上爬。
連爬兩回都還不到一小半位置就從樹杆上滑跌下來,荔枝可能是怕他真摔出個好歹來,終於答應幫他。
她到底是個大人了,慢慢還真就爬上去了。腿夾著樹杆,手就要往鳥窩裡掏。
結果手一伸過去,鳥窩中有沒有鳥蛋、鳥崽不知道,倒是有條蛇蛇把頭一下探了過來。 小海就聽到她慘叫了一聲「媽呀」,整個身子就從樹上掉了下來。
小海也慌了,見荔枝趴樹下動也動不了,只會哭著叫痛,他也跟著嚇得哇哇大哭。
好在有村民在山腳下經過,聽到這邊響動連忙跑近過來。
據那村民講,當時見到荔枝臉是白的,只會哭,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村民把荔枝背了回來,梁母一聽說是從樹下掉下來摔成這樣,連忙把在菜地的梁父也叫了回來。
兩人圍著問,荔枝總算能開口了,說是左手的手肘痛得像拿刀在銼一樣的,碰都不能碰。估計可能落地的時候,是左手先挨的地。
梁父本來是想就近,送她去鎮裡衛生院,可看她手肘子那兒都鼓起來了,怪嚴重的,就猶豫了。
結果再一看她右手,才發現手背上又有血點子,就更慌了。
當時陳香貝她們都圍著問,讓她回想鳥窩裡探出來的那蛇有沒有咬著她。可問來問去,她哪裡還說得清那一霎那慌神之際的事情?
不管是荔枝還是小海,都沒一點把握,說不明白到底是咬了還是沒咬。
見這樣,梁父也不敢耽擱。梁天成這兩天又有事跑去他岳父家了,梁父只好揣上錢,一個人背上荔枝,開上停在小碼頭的那條鳳尾船,跑去縣醫院了。
再後來就是母親跟香貝坐在家等,一直等到一天一夜都過去了,還沒見那兩人從醫院回來。越等越不安,直到在門前路上望見阿強回來。
「媽,你當時看荔枝她手背上的血點子,是兩個又小又深的血窟窿,還是一排細牙印?」
聽完了整個過程後,梁自強直奔重點,急著問。
畢竟活了六十年的人,各方面經驗多少還是更懂點。毒蛇咬中了人的話,傷口一般是兩個又小又深的血窟窿,因為毒蛇有兩顆毒牙。而無毒蛇,往往則是一排細牙印。
「這個我當時注意看了,不是一排,也不是兩個,是有三個小傷口!」陳香貝見婆婆回憶不太清晰,便接話肯定地告訴道。
「三個?」
梁自強也蒙圈了。現在哪種可能都有。
最壞的可能,其中兩個血眼是毒蛇的兩顆牙給咬的,旁邊另外一個印或許是地上草叢的刺給扎的。
最好的可能,三個小傷口全都是摔地上時被刺扎到的。這樣的話,鳥窩中那條蛇就應該是完全沒有咬到她。
但是昨天傍晚就跑去醫院了,到今天現在都午後了還沒見回,這本身就沒法讓人輕鬆起來……
「媽,香貝,你們先別著急,我這就馬上去醫院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他連忙把裝著些小魚小蝦的桶挑回家裡一放,就要往外跑。
「你等等!水也沒喝一口,飯也沒吃,再急也不能這樣吧?」他媳婦已經裝好飯過來了,連忙拉住他,「把飯吃完才有力氣去跑那些事!」
梁自強才發現確實餓了,坐下來把飯吃了,喝了水,媳婦又去裡間拿錢了:「也不知道荔枝那邊怎麼個情況,爸帶的錢夠不夠用?你別就這麼急著跑去,得先帶點錢放身上!」
「錢我身上可不少,放心吧!」梁自強一陣風似的已經往外跑了。
身上剛賣完魚揣著兩千多塊呢,哪裡會缺錢?
去無名島的事肯定是暫時不去想了,他立即去到海邊,上了船。
家裡現在兩條木船,蓮紋船留在無名島給堂舅夫婦在用,鳳尾船被父親開去縣醫院了,自己只能是開著這艘大鋼船去縣城了,太費油的問題已經不去想了。
臨時還把剛回到家的陸松重新叫上,幫自己瞭望,然後一同重又趕回縣城。
到達後停了船,陸松在船上等他,他則急忙跑往了縣醫院。
一路快步,很快到了縣醫院,向醫院的人一打聽,總算在一排舊房間的其中一間找到人了。
進門一看,他有些傻眼了。
荔枝坐在凳子上,除了左手的手肘部位夾著兩塊木板板,其他瞧起來倒是正常得很,完全不像有啥事的樣子。
反倒是自己父親,靠在病床上,臉色一點也不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