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致命的相遇
「我想想,是6月還是7月來著?」梁父擰眉回想了一下,「7月,錯不了,就是7月!」
「怎麼去斑鳩島了?」梁自強又問。
「去斑鳩島不很正常麼?除了躲雨避風還能為啥?斑鳩島專門在沙灘邊角搭了個草篷,就是怕萬一有漁民遇到突然的颳風下雨,跑到島上需要一個小地方躲避。」
梁父說的自然是沒錯。漁民臨時避雨最常去的地方自然是觀棋島,但斑鳩島每月也總能遇上那麼兩三個漁民,前來避風雨的。
那家漁業公司不愧是慶琈集團旗下的,在島角搞個篷子,很符合他們一貫心善、熱心做善事的形象。
「7月那次,是不是除了你,還有大哥、阿豐,你們三個人都一起去斑鳩島躲的雨?」梁自強又問。
「那肯定。那時候我只要出海,不都帶著他倆麼?臨時避風躲雨,當然也是三個人一起躲了。」梁父肯定道。
梁自強心臟突突的跳動,又強烈了幾分。
「其實那天的雨倒不算大,」梁父繼續回想起兩年前那個7月出海之日的情形,「要是換做現在這種鳳尾船,估計都用不著專門去避風雨。」
梁父開始一頭一腦地往下說起來。
「當時在同一片海上撒網捕魚的,另外兩條漁船就沒跑,繼續冒著小雨在那撒著網。兩條漁船上是其他村的人,但也不算遠,都認識。他們還笑我,說得福啊,起點小風小浪魚才多,你這破船也真是嬌氣,這點小風小雨都經不起,還怎麼出海掙錢?不如扔了,趕緊換條新船得了!」
「我當時還駁了他們句,說你們給我借錢還是咋的?破船掙不著錢,好歹不也能糊個口麼!
阿強你也知道,就算是臨時來點小風小雨,咱家那條老船肯定也是得找地方躲一躲的。」
「那天捕魚的地方,去香螺島躲雨太遠,去斑鳩島反倒稍微近一點。
我也怕小風小雨繼續變大呀,海上的天就像娃娃的臉,這誰說得准?」
「我就往斑鳩島方向靠攏。本來是想去那處大草篷下面避雨的,可到了那裡也奇怪了,斑鳩島這兒卻一滴雨沒下,只是颳風。雨不用避了,主要是避風。避風的話,都不用下船。只要隨便在島的四周找個地方,把船一停,拋下錨。船穩了,人也就安全了。」
「我懶得轉往草篷那頭去了,就在斑鳩島的另外一邊,看到有處小灣子,像鐮刀一樣凹進去。那旁邊長了一棵很粗的樹,就這了。我把老船拋下錨,然後又叫你大哥一起,下船把纜繩繫到那棵樹上。」
「這下船安穩了,我們仨也沒那個必要下船了。就都蹲在船頭,等風停。」
「蹲了有什麼七八分鐘吧,聽到島上離我們很近的地方有咳嗽聲,我們幾個就站了起來,瞧一眼。一站起,我發現島上離我們大概也就十來米遠的地方,有三個看起來應當是揀魚工的男人。」
「三人穿得平平常常,就跟……對了就像是現在你船上樑春、朱天鵬那樣稀鬆平常,一看好像就是專門在島上給魚獲做分類、整理的那種工人。」
「一定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其中一個鷹鉤鼻男人長得還算周正。但這也沒啥,船員裡面又不是沒有長得周正的男人!」
「但那鷹鉤鼻男人面相還是挺特別,基本上看一眼能被人記得住的那種。還有就是,鷹鉤鼻男人手裡拿著一截繩子,就是平時挑籮筐用那繩子。我當時想,這怕是搬魚的時候,籮筐繩子斷掉了吧?要不然怎麼會單獨把繩索捏在手上?反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籮筐斷掉繩子不是很正常?」
「那三人也看到了我們三個站在船上,愣了一下。因為平時也不是經常有漁民過來避風,就算有,也都呆在他們專門造的那個草篷位置,估計很少見到船停在島邊的這個位置吧,所以他們才愣了一下。」
「那個鷹鉤鼻看了兩眼,馬上就笑了,還衝我們做了個手勢,笑著指指草篷那邊。很明顯,是告訴我們去草篷會更好一點的意思吧。」
「我也沖他們笑了一下,擺擺手說不用了。阿成、阿豐應該是站在我旁邊,沒做什麼反應。」
「那三個揀魚工轉頭走了。我和阿成阿豐在船上等了會,風浪變小了,也解開纜繩,收起錨,開船往回,路上好像是又還教著阿豐他們一起撒了兩網吧?這個記不特別清了,反正天黑之前就開回到村里來了!」
父親回憶得很仔細,也講得很仔細。
然而梁自強聽到這,正豎著耳朵繼續等下文呢,父親就停住沒再往下說了。
「就這?」梁自強感覺這結尾簡直來得猝不及防。
「中間就沒發現那三個揀魚工做點啥?又或是,島上有啥不對勁的動靜?」梁自強百般的不死心,總覺得講了一通幾乎跟自己想要的結果都搭不上邊,追問父親。
「那三個沒幹啥,我們也沒發現有啥不對勁的。所以前兩天你讓我好好回想,我把腦殼都想破了,那幾個月真沒啥不對勁的大事兒呀!」
如果只是這樣,那還真叫父親回想不出個啥名堂來。
「爸你後頭再沒有在別的啥地方碰見過鷹鉤鼻了?」他再追問。
「沒有,就那一次,簡單打了個照面,做了個手勢。但我有把握,那個看著穿得很平常的人,就是剛剛電視裡那個。這個不會錯,那臉、那鼻子,假不了!」
「我信。兩年多前你看到那人,不是什麼普通職員,就是戴慶孚!」梁自強肯定道。
事實上,剛剛電視上的戴慶孚穿的也比較普通,並沒有西裝革履,平時應該穿得更隨便了。
聽完父親的回憶,他原本以為可以撥開迷霧,得到一些頭緒。
可現在,一切依然那麼的不可解釋,那麼的謎。霧,似乎還更濃了……
父親、大哥三個也就在島邊呆了那麼一會,並沒有發現什麼驚天動地的事,甚至說,連半點兒蛛絲馬跡、捕風捉影的事兒都沒碰見過。按說,這麼簡單的一次相遇,是怎麼都不至於招致殺身之禍的啊!
哪怕父親是當場認出了戴慶孚,隨後四處宣揚,說自己在斑鳩島遇見慶琈集團的大老闆了,這也完全沒啥!斑鳩島就是慶琈的地,在那遇見慶琈的老闆不是太正常了麼?
再有,就算父親當時招惹了殺身之禍,島上當時也沒其他漁船、漁民在,當場跳過來幹掉父親和阿成、阿豐,不是更加的省事又人不知鬼不覺?
何必當時輕鬆放走,事後又想方設法,請人去殺害?
思來想去,有太多的疑團,也有太多無法用常理去解釋的地方。
難道自己的猜疑錯了?企圖謀害父兄三人的事情,跟戴慶孚無關,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那幾個月中,父親更沒有碰見過其他異常的事。
到目前,唯一能夠沾點邊的,也就只有戴老闆,戴慶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