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陳登:真香(四千)
「正妻?」
陳登面色變得古怪起來,審視橋蕤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詫異,仿佛在說「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他咳嗽幾聲,強調道:「舍妹是衛將軍之妻。」
「哈哈。」橋蕤乾笑幾聲,陳登之父陳珪認下一女為子,並非是什麼稀罕事。
早在當初,就已經瘋傳開來,他也略有耳聞。
就是誰都沒有料想到的是,此女竟然在不久後嫁給了劉玄德。
如今劉玄德貴為天子皇叔,此女身為劉玄德之妻,自然貴不可言。
連帶著整個陳氏也如日中天。
即便陳登在虎牢關前痛斥劉玄德,終究還是姻親。
反觀橋蕤的宗族,相比於陳氏,的確是不值一提。
但.
萬一呢?
「哈哈哈,妻不成,妾也可以,元龍要不要見見小女?」
陳登深深看了橋蕤一眼,橋蕤的心思,他可謂是心知肚明。
就算橋蕤對袁術再怎麼忠心耿耿,也架不住宗族騰飛的誘惑,更何況袁術並非是個禮賢下士的君子。
袁術在孫堅一事的處理上,實在是有失偏頗,暴露了其鼠目寸光的特質,故而沒有多少人願意為他效死。
在占據上風的戰事上,袁術還能打出不錯的結局。
一旦陷入劣勢,那士氣衰落的速度,令人瞠目結舌。
光論戰事,袁術跟他同父異母的兄弟袁紹,簡直是兩個極端。
作為袁術部將的橋蕤,想來知道袁術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更不用說橋蕤知道未來之事,跟著袁術最終落得的是個戰死沙場,女兒被虜,宗族沒落的下場。
如今擺在眼前的陳登,不是遠勝袁術的選擇嗎?
對此陳登心底勾起一抹冷笑。
宗族豪門?狗屁的宗族豪門!
百年後千年後不就都化為黃土一捧?
若不是主公,恐怕不到不惑之年,我便魂歸泰山!
同為而立之年身死的周公瑾、郭奉孝,甚至是馬幼常,哪個名氣不比我大?
常人談及陳元龍,第一反應是,「嘖,這哥們不是吃生魚片,吃死了嗎?」
少數正面的評價,還是因為主公
仙鄉史書記載的我,為了宗族,已經錯失了明主,如今還要為區區一家一姓而拋棄胸中大志麼?
橋蕤啊,橋蕤。
倘若你真的以為與陳氏聯姻,就能讓宗族再進一步,恐怕會讓你失望了.
至於『大橋,小橋』.
陳登自認為不是一個好色的人,只要讓孫策、周瑜納不了『大橋,小橋』為妾,只要將橋蕤留在廣陵,哪怕是靠時間磨,以禮相待,他相信足以擊穿橋蕤心裡的防線!
只不過.
都說「大橋,小橋」國色天香,他倒想見見究竟是怎麼一個國色天香。
在橋蕤滿目的期盼中,陳登清了清嗓子,「納妾之事,並不是什么小事,還是先看看再說。」
「善!」橋蕤語速極快,生怕陳登改口,雖然陳登沒有同意,但也好過直接拒絕。
陳登:「.」
在這個問題上,陳登沒有過多的牽扯,他拍了拍手,喚來二個僕役,笑著望向橋蕤。
「橋公,天色已晚,不如讓此二人領橋公前去歇息歇息?」
「善!」
橋蕤起身告辭。
陳登看得出來,橋蕤當下的心情非常不錯,就連走路都輕快了許多。
算是成了。
陳登默默的想到。
至於方才的一番話,他不相信忽悠不住橋蕤,畢竟他可沒有說謊啊。
而且從橋蕤的神情來看,橋蕤定然是相信了他的說辭。
當然也不排除橋蕤演技高超的令人真假難辨,不過陳登絲毫不擔憂。
先不說宗族的利益擺在眼前,接下來馬上要實現的讖言,足以讓橋蕤信服。
然而陳登沒能料到的是,橋蕤回到客房,躺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仍舊難以入眠。
翌日,雄雞報曉。
橋蕤頂著一雙黑眼圈出現在陳登的面前,饒是陳登都有些詫異。
不等陳登發問,就見橋蕤將拿出一張玄德紙。
「元龍,我有一事相托。我昨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故而連夜寫下書信,想請元龍派人將書信交到小女的手上,同時將小女接到廣陵。」
陳登接過書信一看,果真跟橋蕤說的那樣,書信是給其女「大橋,小橋」,也沒有什麼暗號。
稍加思索,他點頭答應了下來。
並非是他貪圖美色,他就是單純想見見什麼叫國色天香。
至於納妾?
陳登敢拍著胸脯說,他早已經脫離了納妾的低級趣味。別說是「大橋,小橋」,便是貂蟬來了,在他眼裡也不過平平無奇罷了。
數日之後。
陳登派出的騎士帶回了兩個大好的消息,其一自然是成功接到「大橋,小橋」,其二就是袁術的去向.
騎士們行動迅捷,實在是超乎橋蕤的想像。
這些時日以來,他難免有些胡思亂想,他總覺自己有些衝動。
應該好好合計合計。
直到冀州袁紹戰敗的消息飄到徐州,飄到廣陵。
這讓橋蕤精神一振,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對上了,都對上了!
每一條都對上了!
不論是顏良敗給張飛,還是袁紹輸給公孫瓚,其中過程都與陳登所說大差不差!
如若不是這幾日街道坊間的見聞,確確實實表明陳登這些時日以來是在防備袁術的攻伐,不然他還以為陳登親臨了戰場!
至於會不會是陳登一手促成.
這個可能橋蕤想都不曾想過,若陳登能夠做到這種地步,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真要是這樣,別說讓他兩女給陳登做妾,便是為奴為婢他都願意!
「元龍,小女在門外,要不要見見小女?」橋蕤笑道。
陳登放下手頭的政務,起身活動活動了筋骨,「既然橋公令愛已至,那也不能唐突了佳人,見見。」
隨著陳登表露了肯定,橋蕤當場行動起來,他邁開雙腿,一溜煙的功夫,跑出房門。
陳登:「.」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橋蕤不像個名將。
難道是他的錯覺嗎?
至於接下來的二橋,陳登並不是很期望,國色天香?大族女子他又不是沒見過
「府君。」
隨著兩道倩影款款走進屋舍,緊隨其後的是清脆婉轉的聲音。
陳登的思緒被拉回到當下,他看著面前兩個行禮的佳人,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快了幾分。
好在陳登面色如常,不論是言語還是舉止,還是一如往常,有禮有度,面帶微笑,一一回應。
橋蕤不知何時走到了陳登面前,笑著為陳登介紹『大橋,小橋。』
突然間陳登覺得橋蕤有些礙眼,不過「大橋,小橋」的確稱的上一聲國色天香。
美。
是真的美。
相似的絕色容貌,給人的卻不同的感覺。
大橋娉婷小橋媚,秋水並蒂開芙蓉。
尤其是大橋,陳登突然理解了甄德嘴裡說的「長在了我的心巴上」。
默然片刻的陳登,吐出兩個字,「真香。」
他突然覺得納大橋為妾也不是不行.
「元龍,元龍。」橋蕤見陳登有所意向,心中滿是歡喜,但眉間仍然浮上一抹憂色,這些時日以來縱然陳登以禮相待,不論他去往廣陵何處,陳登都不會有什麼微詞。
不過終究是袁術提拔了他。
他想知道袁術近況如何。
陳登從大橋身上撤回視線,佳人是難得一見的佳人,但他也不是什麼好色之徒。
對於橋蕤的心思,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大橋小橋面面相覷,心細如髮的兩姊妹怎麼可能看不懂當下的氛圍?
兩姊妹微微欠身,行禮暫且告辭。
陳登喚來幾名僕役,囑咐僕役,將大橋,小橋領至多余的客房,務必好生照顧,不得怠慢。
「橋公,令愛我已經安排妥當,四下沒有閒雜人等,你有什麼疑問,不妨說來。但凡我能解惑的,我定然不會私藏。」
「元龍,某想問問袁公,此時去往了何處?」
「袁公路麼.」
陳登回憶著騎士帶回來的消息,想了想此事並不是什麼機密要事,便沒有隱瞞,「袁公路,想來快要抵達冀州了」
「?!!」
橋蕤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隨即一種驚恐的感覺遍及全身,直衝大腦!
壞了!
此前元龍之言,如今正在一步步實現,袁紹大敗,袁紹大敗
莫非冀州.就是袁公的葬生之地!
「非也!」
橋蕤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焦急的說道,「元龍,袁公是如何說服孔伷的?!」
「如何說服孔伷?這得問問閻象。」陳登表示橋蕤有些大驚小怪,同時心底不禁感慨,閻象啊,閻象,袁公路麾下難得剛直的賢才。若是按照原本的脈絡,袁公路稱帝之際,便是你亡命之時。就是不知道這一次會怎麼樣。
「啪!」
橋蕤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放聲喊道:「閻象糊塗,糊塗啊!」
「你為何不勸勸袁公呢?!」
橋蕤急得焦頭爛額,來回踱步。
片刻之後,他突然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朝著陳登低下腦袋,一副要作揖行禮的模樣。
好在陳登眼疾手快,他穩穩噹噹地扶住橋蕤的臂膀,面露不解之色,「橋公,你這是作甚?為何要行如此大禮,你有什麼問題,不妨直接說來。」
陳登的言語情真意切,使得橋蕤不得不抬起頭來,橋蕤滿臉的愧疚,他用幾乎懇求的語氣,沖陳登說道:「陳府君,我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我想給袁公書信一封,煩請陳府君派人送達」仿佛是生怕陳登誤會,橋蕤極力解釋道:「陳府君,你放心。我不會泄露你跟我提及之事,我只想.只想勸說袁公儘快遠離冀州.」
說完橋蕤頹然的低下腦袋,閉上眼睛,等待著陳登的言語。
然而橋蕤的內心不像外在的那般平靜,陳登低下腦袋,能夠看到橋蕤顫顫巍巍的手。
沒有過多的思索,陳登當即給出了自己的想法,「原來是此事,我同意了。」
「唉」橋蕤發出了一聲嘆息,他就知道陳登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同意
嗯?且慢?
方才元龍說的是什麼?!
橋蕤立刻撐開眼皮,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陳登,「元龍,你.你你說什麼?」
「自然是同意啊,怎麼了嗎?橋公?」
「這你.我.」
一時之間,橋蕤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陳登竟然能如此爽快的答應了下來,莫非莫非是他的女兒發揮了作用???
「嗯?」
陳登總覺得橋蕤在編排自己,不過他也沒有在意。
在他看來不過是橋蕤給袁術寫信,就算是橋蕤將昨前幾日仙人的讖言告訴袁術,那又能如何?
袁術麾下是沒有良將能臣嗎?
肯定是有的。
例如閻象,再例如橋蕤。
橋蕤雖然在意宗族,好歹能算忠誠。閻象都不用說了,哪怕是面對死亡,也想阻止袁術稱帝。
仙鄉後世都說劉禪是扶不起的阿斗,他看袁術才是扶不起。
背靠袁氏,混成這副模樣,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讓橋蕤發出書信又能如何?
陳登都能猜到袁術的反應,定然是暴跳如雷,衝著書信破口大罵。
不過這些話,陳登自然不會當著橋蕤的面點破,他笑道:「橋公,日後你我或許是一家人。」
「元龍.」橋蕤大為動容。
數日之後,橋蕤的親筆書信被快馬加鞭的送到袁術手中。
袁術還有些納悶,怎麼送信之人帶有徐州口音。
待到他拆開封皮,看見橋蕤信上的文字後,氣得他七竅生煙。
「可惡!著實是可惡!」
「好好好,好一個橋蕤啊!」
「我原本還覺得古怪,送信之人為何是徐州人?」
「原來.原來橋蕤投靠了陳元龍!給我等來了一出裡應外合啊!」
「如今又送信勸我退回淮南!」
「可惡可惡,氣煞我也!」
袁術越想越氣,他恨不得派出騎士去追殺送信之人,好在這一次閻象出聲勸住了。
「明公,能否讓我看看?」
聽聞此言,袁術隨手將書信甩給閻象。
閻象接過書信一看,本就發苦的面色變得更苦了。
從書信中,不難看出,橋蕤是傾向陳登。
他不知道陳登是怎麼說服橋蕤的,但.橋蕤絕非間者。
至於為何不出言相勸
閻象也想明白了,氣頭上的袁術是不講道理了,說的也是白說。
更重要的是他發現橋蕤也勸袁術退兵.
眼下退兵或是投降朝堂,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但他有些疑惑的是,為何陳登願意將橋蕤的信送到軍中?
莫非陳元龍猜透了明公
閻象瞬間想到了這個可能,若真是如此,輸給陳登似乎也並不意外.
同時他還發現,橋蕤在書信中對他『聲討』,都在責怪他為何不攔住袁術?!
閻象心裡大喊冤枉,不是他不想,實在是投入太大了啊袁術捨不得,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