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你想見見衛將軍嗎?
「元龍,你莫非是想要留此人性命?」
通過觀察陳登神情,橋蕤看出了陳登的意圖。
陳登並沒有選擇欺瞞橋蕤,他點點頭肯定道:「不錯,橋公。不知橋公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橋蕤撫摸著長髯,回憶著近些時日以來陳登對待他的態度。
平心而論袁術是萬萬不可能如此厚待他,陳登不但將他當為長者,還助他在廣陵士族間揚名,軍略上的問題也會虛心請教他。
凡事只要不涉及陳登的底線,陳登都會舉雙手支持。
這哪裡還將他當作降將?
與袁術的忽冷忽熱簡直形成鮮明對比!孰優孰劣,一眼便知!
就連刺客這一小事都如此實誠、都要在意他的心情.
想到這裡橋蕤胸中的鬱結之氣漸漸退散,他放下寶劍,「鐺」的一聲用力將劍推進劍鞘中,順便瞪了張闓一眼,繼而衝著陳登說道:「元龍,我沒有異議。」
「多謝橋公。」
「嗨,說什麼謝不謝」
聽著陳登橋蕤你一句我一言的交談,張闓愣了半響,嗯?他們不追究了?
「張闓麼?鬆開此人,將此人暫押我府中!」
直到陳登吩咐衛士的時候,張闓才回過神來,隨後按在後背上的膝蓋離去,身體變得輕鬆不少,呼吸也暢快了許多。
陳登顯然不著急問張闓問題,陳登衝著衛士揮揮手,衛士頓時會意。他們拽起張闓,兩人分別抓住張闓的左右手,邁著大步跟上陳登的步伐。
見陳登離去橋蕤也不再理會此事,他舉起酒杯衝著在場的士族哈哈笑道:「諸位繼續」
說話的同時,橋蕤衝著樂師和舞女招手,「接著奏樂,接著舞!」
等到張闓坐在陳登府邸的客舍中,仍然有些恍惚,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陳登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是刺客,並不是座上賓啊!
張闓可謂是寢食難安,不管是坐臥還是行立,都覺得不舒坦。仿佛有成百上千隻螞蟻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他推開房門,猶如梁上君子那般探出頭來,打探著周遭的情況,看看有沒有脫身的可能。
然而守衛在庭院前的衛士,不時巡邏的兵卒,卻是給他澆了盆冷水,令他打消了脫身的想法。
只得老老實實地縮回腦袋,關上門扉。
好在陳登並沒有忘記他,僕役送來的飯菜不僅按時,而且飯菜可口。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時,張闓才見到陳登。
陳登的形象不同昨日他見到的那般,當下的陳登面色疲憊,仔細看還能發現陳登眼睛周圍淡淡的黑暈,身後還跟著幾名衛士。
「昨日忙於公務。」
陳登的語氣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當然他也沒有欺瞞張闓,只不過省去了很多關鍵之處。
由於戲份的結束,陳登再也無法前往仙鄉。
他不能,但有人能啊。
昨日恰恰就是前往仙鄉的日子,拿下張闓之後,他便馬不停蹄地趕到糜竺家中,託付糜竺之妹,抵達仙鄉後,幫他查查張闓之後的事跡。
這不查不好,一查嚇了他一跳。
比黃忠關羽即將攻破黎陽還要讓人感到驚訝。
張闓不同於書中回到袁術軍中後沒了消息,張闓回到袁術軍中之後,受袁術之命,假裝路過陳國刺殺了陳王劉寵以及國相駱俊。
劉寵和駱俊之名他有所耳聞,此前天下饑荒,黃巾作亂,盜匪橫行。
郡縣官兵都棄城逃走,當時劉寵擁有數千張強弩,於是便徵召境內兵士,屯駐都亭,守衛陳國。
同時劉寵和駱俊用陳國之富庶,接濟領郡百姓,使得百姓免於飢餓,倒也是大功一件。
只不過陳登萬萬沒有想到張闓能夠刺殺兩人,劉寵極其善射,十發十中,還擁十萬之兵,當然真的有沒有十萬之兵還是個疑問。
不管有沒有十萬之兵,光是紙面上的數據,劉寵也算上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後因不借給袁術糧草,遭到袁術記恨,被袁術派出的刺客張闓所刺殺。
劉寵身死後陳國便迅速衰落。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懷揣財富守著一郡一國,無異是小兒執金過鬧市。
又恰如逆水行舟不進而退,天下諸侯各個打的頭破血流,想要在亂世中得安寢,哪有那麼簡單呢?
陳國富裕諸侯誰不眼紅,誰又不心動?
不過眼下的走向並不與仙鄉所載相同,只能作參考,而不能全信。
按照袁術當下的處境,或許會將矛頭指向劉寵,不過劉寵擁兵十萬,便是袁術想啃也啃不動吧?
罷了,屆時寫封書信警醒警醒陳王吧。
陳登搖搖頭,不再多想。他將目光落在張闓身上,得知張闓能刺殺劉寵和駱俊後,越發肯定將張闓為己所用的想法。
起初他本想效仿劉備那樣,禮賢下士,看看能不能將張闓爭取過來。
不管怎麼思來想去,想到的方法都有些不盡如人意。
若是士族大家,陳登完全能像忽悠橋蕤那般去行動。
一旦面對張闓這種,沒有什麼士族勢力,將腦袋別在腰間的人.
確實有些棘手了。
陳登本就不是那種因為他人性情而改變自己的人,還能去往仙鄉的時候,他不止一次跟劉備交流過這方面的心得。
劉備給出的答覆,簡單來說只有四個字,那就是待人以誠。
這四個字說來簡單,但做起來難。
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陳登還是選擇跟自己和解,他清楚的人知道自己做不到。
故而第二日,從糜竺之妹那裡得到消息後,便來到張闓暫居的屋舍。
他雖然不行,但他知道有一人絕對行。
張闓面色鎮定,他總算是想清楚了,從陳登制止橋蕤揮劍來看,陳登並不想殺他。
要殺早就殺了,還等這個時候作甚?
讓他住在客舍,說收服他都比殺掉他可信。
如若陳登想收復他,他不介意暫時跟陳登虛與委蛇。
畢竟袁術待他有恩,能有機會除掉陳登,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就在張闓眼底閃過期待,期待陳登能夠勸他投效。
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陳登終於開口了:「汝想見見衛將軍嗎?」
「我」張闓抱歉行禮的動作和準備脫口而出的答應,在這一瞬間僵硬住了,他只覺得有些恍惚。
什麼玩意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