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張飛:啊?真神將擒假神仙?
「三將軍!」
就在張飛下令讓虎豹騎將于吉及其一眾信徒送進牢獄時,沉默良久的霍篤突然出聲叫住了張飛。
「何事?」張飛停住腳步。
霍篤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言語道出:「三將軍,我記得你曾說過。犯了錯要接受懲處,同時也要讓人知道錯在何處。今日一事是我的過錯,我聽信了于吉的謊話。我願接受懲處,可是我想知道于吉如何知曉我的過去之事的.」
「霍司馬,你在點俺啊。」張飛朗聲一笑,他的目光在霍篤那張認真的臉上停留了好幾息。
他最初的想法並非是親自下場對付于吉,而是派出騎士快馬加鞭將消息送給劉備,留在吳郡的他則準備拖著于吉等待專業人士的抵達。
能夠往返仙鄉的他清楚如今的大漢可是存在著幾個『神仙中人』,光是小小的廬江吳郡兩地至少有兩個。
一個是眼前行騙的于吉,還有一個是變化多端的左慈。
于吉在演義中被孫策殺害後反將孫策咒殺,而左慈則是成功戲耍了曹操。
倘若于吉和左慈真的掌握術法,相比於兩人的手段,誰厲害實在不好說。但從眾目睽睽中的表現力而言,還是左慈更勝一籌。
然而經過一番試探,于吉並沒有什麼玄之又玄的手段。
於是張飛索性拿出了軍中常備的大蒜素,又賣弄了從仙鄉習來的戲法手段,變出大蒜素給身患胃炎的百姓服用。
他可是清楚地記得甄德提過大蒜素是天然的抗生素,這些年的使用也印證了抗生素對於胃炎有奇效。
哪怕是下場對付于吉,他也準備反手給于吉胳膊來一刀,再讓于吉試試符水能不能治刀傷。
身為使用術法的『神仙』總不能自己不信自己的符水吧?
沒想到于吉,就這樣納頭便拜了。
至於霍篤所問的于吉為何知道過去之事
張飛看向于吉,「此事就由你為霍司馬解釋解釋吧。」
于吉哪裡敢拒絕,他急忙說道:「是老夫的不對,老夫哪裡能看到霍君的過去未來之事。只不過只不過是話術罷了。」
此話一出,又是引得眾人一片唏噓。
霍篤眉頭微皺,「話術?那也不可能無端猜出我的經過,莫非莫非是有人向你透露風聲?!」
「不錯,老夫是根據手頭的消息。再通過揣測霍君的神情以及言語的引誘,如同獵人捕獲獵物那般,一步步將霍君誘騙到陷阱里。」于吉將自己的操作統統抖了出來。
百姓官員們面面相覷,敢情其中的道理是這樣啊。
黃蓋諸將放開了孫策,諸將中有人面露慚愧之色,他是真的信了于吉,沒想到是他誤會了孫都尉啊。
孫策緊皺的眉頭,隨著諸將的撒手而鬆開。不知為何孫策心中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他不知道從何而來。只隱約間感覺是張飛的相助,情不自禁朝張飛投去感激尊重的目光,同時心底暗暗想道:看來三將軍只是看起來衝動,實則心思玲瓏,博學多才。就連這種神乎其神的手段也是如臂使指。今日我就書信一封給家人,讓家中長輩將二弟送給曹校尉和三將軍.不行!耽誤不得,等下我就請辭回家一趟,親自將二弟送給曹校尉和三將軍!
此時此刻,對此事渾然不知的孫權感到一陣惡寒,身上直冒雞皮疙瘩。
在場大多數人都接受了于吉的說辭,唯有于吉的一些信徒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而後竟痛哭流涕,他們用近乎於哀求的聲音去詢問于吉,「於神仙,這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對不對?!您您你你只是想學會三將軍的術法對不對?!」
「.」于吉沒有回答,他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仿佛沒有聽到信徒的哀求。不過他顫抖的手,足以說明他的心裡遠非外表那般平靜。
信徒們見詢問沒有得到回應,心中對于吉的崇拜和敬仰開始迅速發生改變。看向于吉的眼神越發不善,頗有朝著惡毒的趨勢靠攏。祈求聲辱罵聲侮辱聲混在一起,吵得耳朵生疼。
什麼「我誠心侍奉你你不過是一個騙子」,什麼「我拿家資供養伱,你為何要騙我!」
不過也有信徒駁斥他們,「於神仙並沒有欺騙爾等!於神仙救助爾等的時候,並非是衝著爾等的家資和侍奉來的!」
然而這個聲音很快就淹沒在了一眾罵聲里。
連張飛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他讓虎豹騎先將信徒們帶走,並將信徒和于吉分開關押。
至於信徒們嘴裡話的真假,張飛並不在意。他也沒有興趣了解于吉的初衷,畢竟書中曹孟德屠徐州還是打著為父報仇的口號,程仲德倒騰百姓肉乾還是為了保住曹孟德基業。光從字面上看前者是大漢最為推崇的孝,後者是皇帝最為推崇的忠。但是就能因此原諒書中這兩人的所作所為嗎?既然如此,更何況于吉?
不過將這些赤裸裸的展現在百姓面前應該能夠起到警醒的作用吧?
鑑於于吉信徒狀若瘋魔的模樣,讓虎豹騎將于吉等人帶下去的後,張飛解釋了自己剛才的行為。
「諸位,俺有一事不得不提。治療疾病的湯藥是太醫令和尚方府做出來的!並非俺憑空變出來的!」
解釋完後張飛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心想:如此一來就算處理妥當了吧?
霍篤抱拳請罪道:「三將軍,我心中沒了疑惑。篤願意領罰!」
「領罰.」張飛瞧了瞧霍篤,又看了看周遭的官吏,順勢說道:「既然你已認錯,那麼俺便上書天子,罰你率舊部出任吳郡都尉!」
在場郡吏心中皆是一驚,霍篤在大將軍府擔任的屬官為賊曹史,論食俸肯定是不如都尉。但權力尤其是深受天子信任的劉備掌權的當下,那可是分管長安治安,連俸祿等同於九卿的執金吾想來都不敢頂撞霍篤。
從權勢滔天的賊曹史遷為受郡守制衡的郡都尉,這樣確實算是懲處。
問題是哪家的都尉是帶著舊部來的?
莫不是要幫著許貢治理吳郡?
但凡是心思玲瓏的官吏,都不約而同地想道:吳郡要變天了。
許貢喜極而泣,發自肺腑地向張飛道謝,「多謝.多謝三將軍。」
張飛大手一揮,甩了一句「不必多謝」,而後帶著許貢霍篤孫策等人打道回府。
路上霍篤不解地問道:「三將軍,為何不讓于吉說出給他消息的幕後之人?」
「嘿嘿嘿,俺還能用戲法的手藝誆于吉。屆時想讓于吉說是誰不就是誰嗎?屆時俺看哪家敢不合作?不然就休怪俺手下無情!」
「原來如此,三將軍手段之高,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別吹噓了,日後多多留意。肩負都尉一職可沒那麼簡單,俺也不能時常幫你。日後還需多多努力。」
「篤,謹記在心。」
回到郡府之後,張飛屁股還沒有坐熱。就從衛士的嘴裡聽到了一個令他鬱悶的消息。
「什麼?!你說什麼?真神將擒假神仙的故事在城中開始流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俺不是解釋過了嗎?」
說著說著張飛一愣,心中暗道不好。壞了,該不會又是像詩歌那樣,以訛傳訛吧?應該.不會吧?
總而言之,張飛決定先了解了解事情的始末。
「三將軍就這樣離開了?」
「三將軍也不是術法?」
在場的百姓都有些失魂落魄,短短一日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先是成名已久的於神仙不敵張將軍,於神仙后又坦言自己並沒有什麼神仙術法,結果連張將軍都是這樣。
一鬨而散的百姓們不禁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就在這時有人發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諸位,三將軍的仙藥可是能實打實治病救人的,難道三將軍說不是仙藥就不是仙藥了?要知道于吉還說符水能治病,結果符水沒有什麼作用。符水能跟三將軍的仙藥混為一談?有沒有一種可能.三將軍也在說假話?」
很快就有了反駁的聲音,「三將軍為何要騙我等?三將軍不可能說假話!」
「你想想于吉的弟子如此魔怔,想練仙法都想瘋了。不是仙法都能瘋成這樣,那三將軍的仙法會不會更難?或許三將軍就是出於這個緣由,才說仙法不是仙法!」
「竟是如此!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聽完衛士的複述,張飛哭笑不得,怎麼說真話都沒人信了呢?
如此一來又該處理此事?
禁止百姓談論肯定是萬萬不能的,默不作聲也是不能的,若是默不作聲不恰恰說明是默認了嗎?
至於辯解萬一越描越黑那又怎麼辦?
張飛頓時覺得有些頭疼,思前想後他做出了決斷,辯解還是要辯解的,當然不能幹巴巴的辯解。還要去查查散布此等言論之人究竟是誰,查查此人的動機是什麼。
總之此事急不得啊。
張飛前腳將這件事情安排下去,後腳就收到了孫策的請辭。
「三將軍。我思來想去,選日不如撞日。我向你告假,返家一趟,去將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帶來交由三將軍。」
得,連孫仲謀都來了。
聽到是孫權,張飛本就有些鬱悶的心情變得更加鬱悶了。不過他也不至於將氣撒在孫策的頭上,他衝著孫策揮揮手,「去吧,去吧。」
好在下一刻,許貢和霍篤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三將軍天大的好消息啊。」霍篤笑得合不攏嘴。
張飛頓時來了精神,「哦?霍司馬究竟是什麼好消息?」
霍篤沒有回答,而是望向許貢,「此事就讓許君為三將軍說說吧。」
許貢點了點頭,「三將軍,我挨家拜訪本地士族,士族們爽快地答應我等的條件,將侵占的田地還給郡縣,再由郡縣將田地重新分給佃農和被侵占的百姓」
「好!」張飛當即拍手叫好,笑得鬍鬚都在顫抖。這種大好的消息足以衝散任何不快!
誰知道好事不成雙,壞事不獨行。
一傳令兵跌跌撞撞跑進廳堂,焦急地喊道:「不好了!大事不好!有些佃農佃農還有百姓都.都不願士族還田啊!」
靜。
偌大的廳堂此刻靜得出奇,連傳令兵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張飛眉頭一挑,豹眼圓睜,「好,好的很啊!」
「許郡守,霍司馬,隨俺去見識見識這些士族的妙策!」
顧陸朱張四家又聚一堂,這一次不管是誰都沒有了上次的從容不迫,一個二個皺著眉頭滿臉的憂色。
「萬萬沒有想到張益德竟然如此厲害,于吉在此人面前完全不是一合之敵。」
「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眼下于吉在張益德手上,張益德在明,我等在暗。倘若張益德藉機發難,我等又該如何啊!」
「派人襲殺于吉呢?」有人提出一個建議。
然而很快就遭到了駁斥,「你瘋了!張益德可是天下聞名的猛士,麾下將士個個驍勇善戰,連刺客張闓都在為劉玄德效力。哪裡去尋刺客刺殺于吉啊!」
又有人說道:「既然如此,不如配合張益德。長痛不如短痛,拖到張益德走後,我等不就沒有這般困擾了?」
「糊塗,糊塗啊!張益德走了,霍篤不還在嗎?而且還是霍篤及其舊部!諸虎豹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霍篤胃口之大世所罕見!諸位想想一個嚴白虎都滿足不了霍篤,日後的時間可長著呢!」
此話一出,廳堂里一片安靜。
是啊,掌握一支強力軍隊的將軍。而且胃口極大。這樣下去不就是養虎為患嗎?
可真要他們聯合抵制郡府政令,就算他們有一百個膽也不敢啊。
「那該如何是好.」
眾人紛紛唉聲嘆氣,煽動城中百姓煽動不過張飛,慫恿嚴白虎起兵更是被一司馬擊潰。
不論怎麼看他們都處在不利地位啊.
忽然有人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近些年以來,朝堂發布政令不是凡事要講究證據要在意百姓嗎?既然如此不如讓佃農和農戶對一對張益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