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臨界點
「咔嚓」一聲響起。
瓷杯被打翻後，滾落在了地面上。
茶水濺了陳雨薇一身，但她整個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一動不動。
這些人因為買到了有放射性元素殘留的首飾，身體受到了傷害
自己也有錯嗎？
可自己這些年所下達的每一個決策，全都合法合規，甚至都不允許彩旗珠寶為了利益有任何游離在法律邊緣的行為
就更別提首飾檢驗這些方面了，她從始至終，都無比嚴格的要求著。
所以自己應該沒
「大姐，有些話我早就想對你說了。」
陳向柔繼續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我發現你很喜歡把自己的成功歸於自己的能力上，就像當年的那場投資。」
「你真的只是運氣好，碰到了那個時機而已。」
「但伱卻一直都對自己沒有清晰的認知。」
「除了那次投資，我可以說你的每一步戰略都是失敗的。」
「只不過彩旗集團的所有業務都特別成熟，所以掩蓋了那些戰略的平庸。」
陳向柔彎腰將茶杯撿起：「我在接手彩旗集團後沒幾天，就查出了那些彩旗集團員工的違規操作。」
「就查到了有一批在檢驗環節矇混過關的首飾流入了市場。」
「為什麼你直到這件事暴雷的前一秒，都沒有任何察覺呢？」
「如果你稍微有那麼一點能力。」
「或者對自己能有一個不偏不倚的認知，早點退休。」
「那麼這件事會發生，會有人因為這批首飾而受到傷害嗎？」
陳雨薇整個人顫抖起來。
她心底的一些驕傲，在這一刻似乎破碎了。
然而這還沒完。
陳向柔繼續開口：「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你讓手底下的員工竭盡全力地去朝著兒童群體開拓市場。」
「去做各種各樣的推廣。」
「什麼孩子因為同齡玩伴身上的首飾心生羨慕，之後家長慶祝孩子成績進步，給孩子買了胸針、吊墜.作為禮物，孩子變得更愛父母，也更加用功了。」
「什么女孩的童年是五彩斑斕、獨一無二的，彩旗珠寶的首飾能滿足她對美好的憧憬，啟發她心中的愛，給她童年的美好。」
「還給那些飾品賦予了『平安』、『健康』之類的寓意。」
「配合上什麼『先體驗再付款』之類的營銷策略」
「這都不是在調動消費者的購買慾了。」
「而是在創造概念，創造焦慮，連哄帶騙地把東西塞到了那些孩子手裡。」
陳向柔說到這裡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姐，還是那句話。」
「如果你的能力稍微再高那麼一點，能發現產品的問題。」
「那麼你這麼做不會有多大問題。」
「可你在產品質量都沒有完全保證的前提下，把這些東西送到了數以萬計的兒童手中。」
「你應該能想像，彩旗珠寶、整個彩旗集團，接下來會經歷什麼吧？」
陳向柔看上去依舊平靜，說話的語速也不急不慢。
但她想到即將到來的風暴。
想到自己在幫陳雨薇收拾爛攤子，可陳雨薇還要在這個節骨眼上，來煩她。
陳向柔心中的情緒已經突破了臨界點。
於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宣洩了出來。
離開會議室前。
陳向柔還不忘拍了拍自己大姐的肩膀：「從另一個角度來講。」
「大姐你其實還挺厲害的。」
「居然能讓這麼多兒童來買我們的首飾。」
「母親還在的話，肯定又會誇獎你了。」
「對了，既然都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了。」
「錢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了。」
「你的那些東西在現在看來，都已經無足輕重了。」
「想去爆料就去爆吧，隨便你。」
陳雨薇臉色發白，目光憔悴。
她想起身，卻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盤在頭頂的秀髮也散落下來。
可能是因為疼痛。
又或者因為心底的那些東西。
陳雨薇就這麼像個小孩一樣，在地上蜷縮著抽泣痛哭。
另一邊。
這幾天裡。
陳默又去見了傅學傑一面。
他們聊了很多。
鋼琴、自己、妹妹.
傅學傑說自己遞給楊初雪的那張名片是真心的。
如果楊初雪自己願意在鋼琴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那麼他就會一直把楊初雪當成自己的學生來培養。
傅學傑說他的年紀也大了，這估計也是他收的最後一名學生了。
為了彌補當年在陳默身上沒有完成的遺憾。
陳默那天在離開劇院回去後，晚上收到了楊初雪發來的信息。
妹妹很激動地說，自己今天收到了傅學傑的邀請，去學習了鋼琴。
那首之前準備彈給他聽，卻怎麼也彈不好的曲子，自己終於學會了。
妹妹說等他回來，就彈給他聽。
並且還問他，能不能和他一起彈這首曲子。
陳默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復這些消息。
他不想去給一個有可能無法實現的承諾。
於是轉移了話題，問起了妹妹在家裡乖不乖，這些天她和母親過得怎麼樣。
楊初雪很快就發來了很多語言。
很開心地分享了不少事情，最後又有些情緒低落地說，自己和母親都很想你，還問他什麼時候工作才能做完。
陳默回復，快了。
沈靜璇這些天也來看望過他幾次。
雖然沈靜璇很早就知道了他的病。
但在聽見他的病在這些天惡化了很多後。
沈靜璇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還是掉了眼淚，給了他一個擁抱。
可能是害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陳默。
沈靜璇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聊了一些比較開心的話題。
之後她給了陳默兩張演唱會門票。
說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演唱會，讓他一定要來捧場.
陳默當時還有些奇怪，為什麼是兩張呢？
這讓他想到了葉夢瑤。
於是陳默和沈靜璇聊起了他和葉夢瑤的那些事。
說葉夢瑤曾經和他提過，有一個夢想是辦一場演唱會。
說葉夢瑤有一個很爛很爛的母親。
沈靜璇聽完後還笑著說。
到時候要是你不在了，那這場演唱會就由她幫著辦。
至於葉夢瑤和她母親的事，她也會看著幫忙。
沈靜璇臨走前。
她又提到了演唱會。
她希望到時候能看見，你們兩人一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