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是為什麼呢?
「這到底是為何啊?」
「為什麼一個個都想讓我當義父?」
「難道我長了一張人父感十足的臉嗎?」
望了望河水中的倒影,一個輕蹙著眉頭,癟嘴苦笑著的清秀少年。
任以道無奈嘆息。
「這也不像啊,說是人夫還差不多。」
「還是說是我命里,實在是當有此劫?」
難道我天生就是給人當義父的命嗎?
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前世今生,任以道想了想,竟然覺得似乎有些道理。
上輩子在上學的時候給室友當了好多年的義父,臨死前當了回兩個孩子的再生父母。
這輩子依舊穩定發揮,剛收下一個乖巧的義女。
剛才還有一個差點被強行推到自己手裡的御姐女騎士款義女。
在得知了任以道的年齡之後,施暗七呆滯了好久,然後沒有再提認義父的事情。
他什麼都沒有說,一臉匪夷所思地扛著施雪,帶隊離開了醉仙小閣。
而任以道則是和醉仙小閣的負責人簡單交流了一下,讓他以後幫忙記錄一下右霧賤的蹤跡後,也向著宗門出發。
他並沒有走得很快,邊敲著木魚,邊復盤這一夜發生的各種事情,思考著自己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總結下來,雖然有一些地方存在一些瑕疵,但是大體上還是比較符合,甚至是超出他的預期。
收穫了很多意料之外的東西。
就比如,一位朝廷重臣的「友誼」。
「這個施暗七,真的挺有趣的。」
拋去那危險的煞氣,堂堂暗衛首領居然是個逗比。
當然了,對於這種混跡在官場的存在,任以道向來不會全然相信對方展露在外的。
不管是他表現出的對夫人懼怕也好,還是在和施雪交談時流露出的溫情也罷,都不能全當真。
因為那些都不是針對他的情感。
縱使兩個人現在有所謂的合作和承諾在前,但等真的到了事情發生的時候,施暗七會站在哪一邊,沒人說得准。
或者更直白的說,當任以道的利益與北乾朝廷產生衝突的時候,他的施老哥會站在哪一邊,那自然就不用去想。
可就算排除掉那些不確定的地方,施暗七這個人也足夠有趣。
任以道向來是不討厭和這種有趣且聰明的人接觸。
在付出一個未來的交易後,任以道得到了施暗七的協助承諾。
只不過,外人的話可以相信,但只能信一點。
真正值得託付全部的,還得是「我知你深淺,你知我長短。」這種知根知底的自己人。
「月圓之夜剛剛過去,也就說大概還有一整個月的準備時間……應該足夠再發現更多的線索了。」
回去再和劍新新商量商量吧,看看他能不能給自己提供一個新的思路。
等任以道差不多正午回到落月峰時,卻沒有見到任何一個自己人迎接。
整個落月峰上連條狗都沒有。
「……人吶?」
我可是在外面鬼混了一夜啊,你們就沒有人關心我去哪兒了嗎?
不應該堵在門口質問我嗎?
「我的親人們呢?你們去哪了啊?」
劍新新常年蝸居,永遠陰濕地與紙片人為伍,可以排除在外。
荊月沁發揮穩定,沒事的時候可以和床一直粘在一起,反覆醒來再睡去。
魚鈺……
「對啊,魚鈺呢?」
我的好義女呢?
好嘛,都幾點了還沒起來?
這麼怠惰啊。
剛來落月峰這才幾天,這就已經學到了峰主的精髓。
「呵呵。」
但你好大的膽子啊。
荊月沁什麼身份睡懶覺,你什麼身份啊?
我不敢對師姐動手,還不敢對師妹動手嗎?
這可不是我故意刁難你,是你把機會送到我手上的。
待會兒被懲罰(欺負)了可不要怪我哦。
「睡什麼睡,你給我起來嗨!」
晃晃悠悠地向著魚鈺的洞府走去,正當任以道正打算推門而入的時候,他的眼神一變,手掌在門前頓住。
鼻子輕動,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嗯?」
他聞到了一股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
那是在萬物復甦的春天,他經常會從那些個躁動的小母狐狸身上聞到的氣味。
「嗯???」
這是什麼情況?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啊?
難道是我的問題嗎?
可是我昨天什麼都沒有對她做啊!
認真想了想,任以道只能把這個現象歸咎於魚鈺突然的成長和溫暖的季節身上。
在門外靜立感受了片刻,在確定魚鈺並沒有醒來之後,任以道轉身離去。
「孩子長大了。」
「該學會自己洗床單了。」
嗯。
雖然只當了兩天的義父,但忽然就有一種為人父母的實感了呢。
……
……
睡夢中的魚鈺並不知道自己僥倖逃過了一劫,沒有被義父的魔爪抓住。
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她像一條小船,在平靜無波的湖面飄蕩著。
岸邊栽滿了花叢,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石楠花香。
但很快,風雲變化。
那湖水猛然變得瘋狂而洶湧,掀起了層層巨浪,不斷衝擊著她的小舟。
那浪好似不會休止,一浪高過一浪,來來回回地衝擊。
最終在經過一塊巨大的礁石時,巨浪將小船推向了岩石,酣暢淋漓地撞了個粉碎。
再之後,她就醒了。
「哈啊,哈……」
猛的睜開眼睛坐起,魚鈺恍惚地看著陌生的房間,花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都濕透了。」
或許因為夢中太過於激烈,她的衣褲已經被汗水浸透,到處都感覺黏黏的,很是不舒服。
想要儘快擺脫這種不適的感覺,魚鈺翻身下床,想要更換一套衣物。
哎呦。
可就當她在向衣櫥邁步時,膝蓋忽然無力一軟,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誒?這是為什麼呢?」
……
……
「這是為什麼呢?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嗯。」
與我無關。
「師兄啊,你覺得我是不是沒錯?」
劍新新頭也不抬,就這樣機械式地回答著:
「嗯。」
你有罪。
「師兄,我覺得你應該多曬曬太陽。」
「嗯。」
不曬。
劍新新已經打定主意,這次不管任以道說什麼,都不要理他。
「我找到了宗門為什麼要收回落月峰的線索了。」
「嗯。」
不管……嗯?
緩緩抬頭,劍新新看著滿臉奸計得逞的得意少年,沙啞道:
「說。」
……你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