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動情呼嚎著無眼神使徹底呆住了。
因為,就在這一刻……他再一次觸摸到了那本該已經破碎的秘寶。
那冰冷的觸感,似在無聲地向他傳遞著某種惡意。
這一次,已經不再是血液和身體感到冰冷,神使覺得自己的神魂已經化作了冰雕。
「這,這,這!?」
不,這不可能……
他試圖瞪大眼眸,但最後一顆神眼已經被他親手毀去,他能看到的惟有一片漆黑。
但對於修士來說,就算五感封閉,他也能夠憑藉神識感受到模糊的細節。
那顆如同寶珠一樣的眼球,絕對是之前已經被自己捏碎過兩次的秘寶。
接著,在無盡的黑暗中,神使聽到了對方再也繃不住的嗤笑:
「嗤!」
「還真是天真啊。」
「孩子,究竟是誰告訴你閉上眼睛就能夠不中幻術的啊?」
狐狐我難道是宇智波一脈那種需要用眼睛來發幻術的嗎?
「……啊!」
九眼神使似乎明白了什麼,正在為自己的糊塗而感到崩潰。
是啊,對於這樣的存在來說,即使不用眼瞳接觸,也可以施展幻術。
可就在這時,他又聽到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輕笑……
「還有,你到底憑什麼就敢假定,你剛才中了幻術?」
九眼神使:什麼?
啪。
伴隨著再次響起的輕響,九眼神使忽然間眼前一亮,神秘存在的笑容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又能看到了!
「發生了什麼!」
一、二、三……九!!?
感受著久違的九道視野,九眼神使有一種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之前發生的種種,難道都是虛假的嗎?
可是,體內的虛弱和身上的傷痛一直在無聲的提醒著他,一切都不是虛假,他確實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
那這究竟……
「怎麼不說話?是不喜歡這麼多眼睛嗎?難道說你更喜歡四眼?」
啪。
又是一聲輕響,九眼神使眼前的視野瞬間消失了五個,僅剩下四顆眼睛。
沒有痛苦,也沒有遭受任何攻擊,那一顆顆眼睛就像是變回到了之前的血洞。
即使是在面對神君之時,九眼神使也沒有體會過此刻的感受。
別說是躲避了,他甚至無法理解對方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
這是何種偉力?
「……」
九眼神使徹底不明白了,連驚訝的力氣都沒有了,疲憊地癱坐到了地上。。
經歷了數次波折,九眼神使終於是認清了眼前的現實——在這一位面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無論如何掙扎,自己都沒辦法逃出對方的手掌心。
既然如此,那何必再繼續掙扎?
還是乖乖認命吧。
他抬起頭,看著似乎從未從他眼中消失過片刻的存在,敬畏且疲憊地問道:「……您到底是什麼人?」
至少,讓我能夠在最後死個明白吧。
「我啊,我的話……」任以道看著心徹底死去的神使,笑道:「不告訴你哦。」
你還不夠資格。
任以道看不上九眼神使這樣的傢伙。
說真的,九眼神使甚至不如像黍大它們三個兄弟一樣慘烈戰死。
嗯,雖然死的毫無意義,但好歹也算是死得其所,跟兄弟們永遠不會分離了不是?
兄弟,香香的。
胃裡,暖暖的。
「……明白了。」而在被拒絕後的九眼神使低頭沉默了許久,接著抬起頭,盯著任以道的眼眸,緩緩道:「大人,我知道您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沒有資格知曉您的名諱。」
他似乎是忽然看透了自己的命數,徹底將之前的顧慮放下。
「當我那年為了力量而自願成為神君的使者之後,我就已經放棄了自己的一切,甘願成為一具軀殼。」
任以道眨了眨眼,有些話想說。
啊,那個啥,狐狐我其實也沒有說得這麼過分,
不過呢,你有自知之明,倒也是好的。
「直到此刻,在您的面前,我才終於幡然醒悟,再次擁有了自我,反應過來自己當初做了什麼。」
九眼神使似乎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有一種迴光返照的神采,一把將臉上的儺面連帶著粘連的血肉撕下,扔到了一邊。
嗤——
隨著儺面離身,他身上的氣息暴跌,瞬間跌落到了化神,並且大有繼續衰弱的趨勢。
九眼神使身體顫抖不停,長滿了羽毛的右手猛地抬起,向著儺面的方向探去,但卻在剛剛抬起後被左手按住。
「不!!!」
他嘶吼一聲,竟然硬生生將右臂撕下,用力拋出!
「與其變得半人半妖,繼續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我寧願就這麼死去!」
鮮血從斷臂處噴涌而出,染紅了大片的土地。
「哦?」
任以道眨眨眼,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有這樣的血性,感嘆道:「這倒是我小看你了。」
他抬起手,衝著九眼神使虛點一下,那斷臂瞬間恢復,變成了一隻皮膚蒼白的手臂。
人族的手臂。
九眼神使怔怔地看著那恢復正常的右臂,手指微動,一時間有些無言。
這是他的手臂,但卻是在二十年前未接受神君賜福之前時的模樣。
良久,他才沙啞地問道:「您……您到底是什麼人?」
九眼神使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存在,才能夠做到這樣違背常理的事情。
這次,在見識到了他的抗爭之後,任以道給出了回應,笑道:「你可以稱我為狐仙。」
「狐仙……原來是您!」九眼神使睜大了眼睛,他想起了這個已經沉寂了近三十年的尊名,「我還以為您已經……」
他有些興奮地站起身,但就在走到任以道身前後又退了回去,用力搖了搖頭道:「不,這不是我該問的。」
他感受著身體內的空虛,鼓起勇氣看向任以道:「大人!我不想這樣苟活下去,在臨死之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不過我不保證會回答你。」
「您此番現身是要針對百目神君嗎?」
「祂?」
任以道看著眼含期待的九眼神使,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祂不夠資格。」
「也別為祂傷心,這世上也沒幾個人有資格讓我特別針對。」
「我並不是在特意針對祂一個人。」
他說:
「我啊,是在針對所有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