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大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我現在不過是在低谷期，但憑我的本事，早晚都是要翱翔九天之上的。」陳宇衝著那對父女大喊，眼神充滿了堅定。
臨下山之前，他二師傅告訴他：金麟豈是池中物，你小子下山後就如同魚入大海，早晚會變成翱翔九天之上的蒼龍。
這句話，他堅信不疑。
年輕父親臉色不愉：「你什麼學歷啊？是985還是211啊？」
「我……」陳宇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從小就被三位師傅帶進了深山老林，連小學都沒上過，更別說什麼985和211了。
話說985和211是什麼啊？
年輕父親皺著眉頭：「你父母做什麼工作的？有退休金嗎？」
「我……」陳宇羞愧的倒退一步。
他從小就被三位師傅帶進了深山老林，根本就沒見過父母，據三位師傅所說自己是個孤兒。
三位師傅貌似沒有退休金。
年輕父親步步緊逼：「你有車嗎？你有房嗎？」
「我……」陳宇『噗嗤』一聲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他從小就被三位師傅帶進了深山老林，住的是山洞，走路是步行。
下山後倒是坐過一次車，還是警車。
下山後也有過一段時間住的地方，是拘留所。
年輕父親釋放絕招：「你做什麼工作的？工資有多少？有五險一金嗎？是雙休嗎？」
「我……」陳宇呼吸急促，喘不上氣。
他從小就被三位師傅帶進了深山老林，沒有工作過，也沒領過工資，在那裡他沒日沒夜的學習醫術、毒術和刺客殺人術，五險一金和雙休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你什麼都沒有，怎麼有臉喊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年輕父親牽著可愛蘿莉女兒的手，轉身就走，不屑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姓蕭的喊這句話，那是因為他爹是蕭家族長，而蕭家是烏坦城三大家族之一，而烏坦城又是加碼帝國十大城市之一，如果放到現代，姓蕭的他爹就是江南市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人家是超級富二代，他老師是世界上最有名的金融大佬，讀的學校也是常青藤名校，老婆一個是上市公司總裁，一個是世界級豪門大小姐，你一個臭要飯的還是別痴心妄想學什麼莫欺少年窮了。」
轟～
陳宇愣在當場。
這個人，是個天才。
他突然有些懷疑二師傅說的話了，他二師傅經常給他講『廢柴蕭炎逆襲』的故事，還一直強調他跟著三位師傅在深山老林里修煉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下山一鳴驚人。
就如廢柴蕭炎上雲嵐宗赴那三年之約一般，驚艷所有人。
可是聽完年輕父親的話，陳宇突然覺得蕭炎雖然是廢柴，但人家有背景啊！
自己有什麼？
毛都沒有，連根毛都沒有。
想到此處，他俯身撿起了被那位年輕父親丟在地上的三枚一元硬幣，吹了吹上面的灰塵，然後將其放進自己口袋裡。
雖然總感覺這位年輕父親說的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可仔細想來卻是越想越特麼有道理。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圍了一堆人，嘈雜的聲不斷傳來。
「爸，爸你沒事吧？」
「爸，爸你別嚇我！你快醒醒！」
「快打120，有人病倒了，趕快打120。」
有人病倒了？
不知為何，原本消沉的陳宇聽到這個信號後，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突然精神百倍。
終於又有人病倒了，我證明自己不是江湖騙子的機會來了……陳宇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接著臉色陰沉：「這次我一定要施針把病人給救回來，就算家屬阻攔也不行，誰攬都不行，我一定要向所有人證明我不是江湖騙子。」
陳宇鬥志昂揚，雙拳緊握，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粘的雜草泥土，昂首挺胸的朝著那一堆人大步走去。
「你們都閃開，我是醫生，我來裝……救人了。」
圍成一個圈的人群閃開一個通道，陳宇昂著脖子穿過人群走進去。
低頭就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躺在地上，閉著眼陷入昏迷，並且呼吸越來越微弱，看起來就是命不久矣的樣子。
「醫生？誰是醫生？醫生在哪？」老人身邊的中年人在聽到有醫生後蹭的站起來，環顧四周，可看了一圈也沒看到醫生出現。
陳宇自信的站出來：「別找了，我就是醫生。」
「你是醫生？」中年男人看著眼前這個一身破破爛爛，看起來一副乞丐打扮的年輕人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現在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冒充醫生了嗎？
陳宇自信一笑：「沒錯，我就是能救他命的醫生。」
「年輕人，趁我還沒有生氣之前，從我的眼前消失，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中年男人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如果是平日裡，有腦子不正常的跑到他面前開句玩笑也就罷了，他脾氣一向很好，也不會和一些腦子有問題的人計較。
可是現在他父親突發疾病，昏倒在大馬路上，隨時有生命危險。
居然還有不開眼的腦殘上來找存在感，真當他一點脾氣都沒有。
旁邊一個戴著眼鏡的地中海大叔伸手拽住陳宇，皺著眉不悅道：「小伙子你發瘋也要有個度好吧，人命關天的時候你就不要來這裡搗亂了。」
「就是就是，現在的乞丐為了討錢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人群中一個胖大媽叉著腰，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紅票：「你是要討錢是吧，來，過來我給你，拿著錢趕緊走開，別在這搗亂。」
一個戴著頭戴式耳機，打扮潮流的年輕男孩嫌棄擺擺手：「拿著錢快走吧，要討錢滾去別的地方討，耽誤了大爺的病情你能付得起責任嗎？」
「爸爸，這個人好像是個神經病！」一個小女孩拽著身旁父親的衣角，害怕的躲在父親身後，只露出一隻烏黑的大眼睛。
陳宇的出現，好像引發了眾怒一般。
其實這也怪不得圍觀群眾，誰家正經醫生會穿的像個乞丐一樣，白色短袖上破了好幾個洞，頭髮亂糟糟的，身上還一股很多天沒洗澡的霉臭味。
這樣的打扮，還揚言說自己是醫生，這樣的人不是乞丐就是神經病。
「夠了。」
被眾人指責的陳宇怒吼一聲，伸手指著倒地昏迷的老頭：「這裡只有我能救他，再耽誤一會時間，你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啪！」
中年男人掄起左手就是一個大逼斗。
一個大逼斗徹底打懵了陳宇。
「敢詛咒我爸死，你不想活了是吧，我江河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過像你這麼急著找死的人。」中年男人江河冷哼一聲。
而陳宇的話也瞬間引群憤。
「臥艹，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像他這麼不要臉的人，不讓你救人，就詛咒人家死是吧，太特麼不要逼臉了吧！」
「一百塊錢你都拿了，你還想要什麼？」
「我踏馬真想給他來個狠的，這狗東西太招人恨了，詛咒人家父親死，我看你才是真該死啊！」
「……」
就在圍觀群眾對陳宇群起而攻之的時候，一個穿著西裝的上班白領突然道：「江河？江南市四大家族之一江家的家主？」
周圍的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江家可是咱們江南市第一大家族，其家主江河更是咱們江南市第一富豪，為人低調還很謙遜，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
「這個乞丐完了，居然敢詛咒江家老家主快點去死，江家不廢了他，我跟他姓。」
圍觀的人群議論聲嘈雜不絕，原本是要甩袖喊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直接走人的陳宇，在聽到給自己一個大逼斗子的中年男人是江南市四大家族之一江家的家主後，立刻改變了注意。
江家的這個人情，我拿定了，耶穌來了也攔不住，我說的……陳宇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仿佛已經看到江家將他奉為座上賓，沐家後悔莫及的樣子了。
而在人群的後方，停著一輛紅色法拉利SF90。
曹謹言坐在法拉利SF90車頭，玩味的看著眼前不該出現的一幕。
按照都市腦殘爽文小說的設定，神醫下山流的主角救人的時候，病人的家屬不該有正常的智商和思維，應該在主角喊出「這病我能治」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相信穿著破爛的主角所說的話，並且還深信不疑。
可是眼前的江河卻違反了這一設定。
嚴格來說，就是主角的降智光環失效了。
之所以會出現這一幕，是因為曹謹言佩戴的稱號【新時代反派】，這個稱號可以讓他附近的人對陳宇的降智光環免疫。
江河的反應，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沐清瑤拿著一瓶純牛奶吸著，也坐在法拉利SF90車頭上，最近這兩天她失水有點嚴重，需要喝奶補一補。
前方圍觀的人群似乎產生了騷亂，緊貼在一起的人群閃出了一絲空隙，恰是這個空隙，讓吸奶的沐清瑤看到了被人群圍著的陳宇。
「咦！」
沐清瑤驚呼了一聲：「裡面那個人是給我爺爺治病的江湖騙子？」
沐老爺子去世後，她也從醫院口中打聽到了爺爺突然病情惡化的原因，醫院給出的解釋是：陳宇施針後沐老爺子雖然看起來紅光滿面，病情急劇好轉的樣子，可實際上這份好轉是在壓榨他最後的生命力，類似於迴光返照。
生命力壓榨完了病情自然就會突然惡化，原本醫院是可以暫時維持沐老爺子一段時間，最起碼可以等到她從學校趕到醫院才咽氣，可是救治沐老爺子的醫療設備被陳宇損壞，醫院為了救治沐老爺子從國外請來的專家也被陳宇打傷，醫院有心卻無力。
總之，一切都是陳宇的錯。
「你認識他？」曹謹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發出疑問。
「和他有一面之緣，當時我崴了腳，是他用針灸治好了我的崴腳，他還保證說他的針灸可以治好我爺爺的病。」沐清瑤嘆了口氣，情緒有些低迷：「可沒想到他是個江湖騙子，沒能治好我爺爺。」
曹謹言一副吃驚的表情：「崴了腳還需要用針灸治療？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崴腳要用針灸的，我醫院隨便一個醫生稍微給你捏捏就好了。」
「啊？是這樣嗎？」沐清瑤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當時她就是因為覺得陳宇的針灸之法花里胡哨，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才相信了他的鬼話。
哼！
果然是江湖騙子。
曹謹言點點頭：「可能是他的方法和醫學界主流治捏腳的方法有所不同吧，對了，他叫什麼名字？哪個醫科大學畢業的？」
沐清瑤搖搖頭，吸了口奶道：「不知道，我忘記問了，他也沒主動說，我對他印象並不是很深。」
聽到沐清瑤的回答，曹謹言差一點沒笑出聲，印象並不深可還行？
「他別不是連大學都沒上過的野路子吧？」曹謹言抬頭說道。
「啊？我不知道。」沐清瑤又吸了一口奶，弄的嘴唇上覆蓋了一層乳白色粘稠的奶漬。
「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敢帶著他去給你爺爺看病？」曹謹言不得不感嘆氣運之子降智光環的強大，嘆了口氣給她科普：「醫科大學畢業的醫學生會考很多證書，而且他們如果要給人看病的話，是需要行醫資格證的，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些醫學生能力不行，胡亂給病人看病，再把病人的小病搞成大病，大病搞成去世。」
「轟！」
沐清瑤腦袋懵懵的。
她看起頭看向曹謹言，眼眶有些濕潤，嘴唇上還有一層粘稠的乳白色：「我好像做錯事了。」
在這之前，她一直安慰自己，沒能治好爺爺也怪不得陳宇，畢竟就算是沒有陳宇，爺爺的病情也沒幾天活頭了。
可是聽完曹謹言的科普，她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爺爺本來還可以多活幾天，都是她什麼都不問，隨便把在大馬路上剛認識的一個自稱神醫的江湖騙子帶到醫院，去給爺爺看病。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女主『沐清瑤』心態崩潰，恭喜宿主獲得2000點崩潰值。】
「你爺爺不會怪你的。」曹謹言伸手用拇指擦掉她唇瓣上的奶漬，從法拉利SF90車頭上下來：「走，我們過去看看，順便問問他是哪個醫科大學畢業的。」
沐清瑤緊緊跟在曹謹言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