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你是巴不得他死啊！（三合一）
車底外面，王佳騰和交警溝通過後，他們已經派人去血站調取B型血了。
而救護車估摸著還有兩三分鐘也該到了。
沒有意外的話，傷者的性命，至少在到醫院這一步，是能保下來了。
至於後面能不能從手術台上活著下來，真的很難說。
「老頭子？我老頭子人呢？」
就在這時，一名身材略顯臃腫肥胖的中年女子來到了現場。
一上來，就抓著交警詢問什麼老頭子之類的。
「女士，您這是？」
交警上下打量了中年女子一眼。
心裡大概有一些猜測，也許是那傷者老大爺的媳婦？
但是怎麼這麼「年輕」？
至少相對於老大爺來說，兩人看起來相差了20多歲。
說這名中年女子是老大爺的女兒，反而更能讓人信服。
「我家老頭子在哪？」
「你快說啊，我家老頭子呢？是不是送醫院了？」
中年女子在地上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自家老頭的身影，於是猜測是不是被送醫院去了。
「車底下那老人家，是您的老伴？你們是……夫妻？」
交警帶著疑惑進行確認。
「車、車底下？」
中年婦女聽到車底下時，頓時面色一變，然後趴在地上，看到了躺在車底的老頭。
「老頭子！老頭子！」
中年婦女立刻對著車底下大聲喊道。
「你們在幹嘛？我老頭子怎麼樣了？」
中年婦女看到了林楓他們，對他們進行質問。
林楓回頭看了眼中年婦女，應該是傷者的家屬吧。
「目前暫時穩住了他的傷勢，等到救護車來了再進行下一步操作。」
林楓對著中年婦女說道。
「救護車來？那你們現在在幹嘛？為什麼不救人？你們現在難道不能救我家老頭嗎？」
「你們是醫生吧？我平時去醫院交那麼多錢，你們必須把我家老頭救治好！」
中年婦女的話音落下，林楓頓時滿腦子問號，一旁的陸苗苗也是滿腦門子黑線。
這是什麼鬼邏輯？
我們是醫生不假，救人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也不假。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得被你道德譴責吧？
而且，你去醫院看病交錢，又沒有把錢交到我這？
如果是去仁安醫院看過病的，那麼也勉強能算自己的工資里有你的一分貢獻。
但如果是去別的醫院看的病，那跟自己有半毛錢關係嗎？
林楓黑著臉不想搭理她，但是中年婦女卻是不依不饒，甚至直接爬進了車底。
「喂喂喂，你別亂來啊！」
眼瞅著這娘們要對傷者老大爺動手，林楓趕緊進行阻攔。
「人工呼吸啊！心肺復甦啊！你們都不做的嗎？」
「你們這些醫生，都是吃乾飯的？」
「你們不會做，那就我來！真是的，服了你們了！現在的年輕醫生果然不行！這些基本操作都不會！」
中年婦女一邊嘴裡罵罵咧咧的，一邊想要扒拉開林楓。
林楓當即就想破口大罵。
我尼瑪的，這是個什麼鬼東西？
簡直不像是個人類！
就傷者老大爺這種情況，你可以給他做心肺復甦？
怕是一用力，內臟都要從被碾壓的傷口處爆出來！
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真的特別討厭這種不懂裝懂的門外漢。
這中年婦女，身為一個門外漢，是怎麼做到理直氣壯的指責專業人士的？
「大娘，你別亂來啊！」
陸苗苗也是趕緊一起阻止要亂來的中年婦女。
「滾開！你們是不是故意的，就想看著我家老頭死？」
中年婦女的勁還不小，林楓和陸苗苗兩人，都差點沒能把她給按住。
簡直是比過年的年豬還要難摁。
「我要去告你們，草菅人命！」
中年婦女亂吼亂叫，手腳也不停的胡亂蹬踏。
林楓真想給這中年婦女一悶棍，好讓她消停下來。
「大娘，你這方法是錯誤的，這樣只會讓你家老頭子的傷情加重。」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救護車到來，然後用上更專業的設備。」
陸苗苗耐心的給中年婦女進行解釋。
好不容易把老大爺從生死線上拉回來，眼瞅著有希望讓他活下去。
可不能被這什麼都不懂的臭娘們給攪黃了。
「嘿！哈！」
「哼！哈！」
中年婦女越來越有勁，林楓和陸苗苗兩人，這下是真摁不住了。
主要是在徹底，施展不開手腳，發力點很彆扭，不然林楓一個人就能把她給控制住。
「我尼瑪，這老太婆種地的吧？」
陸苗苗都忍不住失去了禮數，破口大罵起來。
「老頭子，我來救你了！」
「老頭子別擔心，他們不救你，我救你！」
中年婦女直接一把撲在了老大爺的身上，林楓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中年婦女撲上去的瞬間，老大爺嘴裡咳出一口鮮血。
「嘶～」
林楓倒吸了一口冷氣，完犢子了。
不過林楓和陸苗苗兩人並沒有懈怠，而是再次上前，拉住了中年婦女的手腳。
中年婦女好像有那個大病，手腳被控制住後，用腦袋猛砸老大爺的胸口。
林楓麵皮抽搐，你這是純粹想要你老伴的命啊！
嚴重懷疑你是不是想謀奪家產！
「草！這個傻逼和這老頭一樣的耿！怎麼一點都不聽勸的？」
「這個老頭也是不聽交警的，非要越過停止線，然後還闖紅燈，結果出事了。」
「現在這臭婆娘，也是死活不聽勸，根本分不清好賴。」
「果然是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兩人能湊一塊，是他媽有原因的！」
陸苗苗快要氣瘋了，自己和林楓辛辛苦苦的把人救回來。
結果現在倒好，怕是要功虧一簣了！
此時，救護車的笛聲響起，但是林楓和陸苗苗兩人，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欣喜。
因為，救護車來了怕是也沒用了。
「情況怎麼樣了？血弄來了，救護車也到了，人是不是能保下來了？」
此時，交警也是探下身子，對著車底喊道。
林楓微微苦笑，這該讓他怎麼回答？
人剛才保下來了，結果又被他的媳婦弄得瀕臨死亡了？
「救護車來了，先送上車行吧？醫院裡面有更好的治療條件！」
林楓對著中年婦女吼道。
「那還不趕快？沒見我家老頭又吐血了嗎？」中年婦女咆哮道。
林楓愣了一下，真想給她一個大嘴巴子，讓他知道臉上火辣辣的疼是一種什麼感覺。
又吐血了？
還不是你害的！
你不去碰他，他能又吐血？
救護車上的隨車醫生和護士也是鑽到了車底，見到林楓後，略微愣了一下。
畢竟他們都認識林楓，林楓可是他們醫院的院長。
「林院，這裡什麼情況？」
既然林楓在，那他們肯定要請示林楓，畢竟林楓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讓林楓帶領他們，准沒錯。
「先小心著點，挪出去抬上擔架，然後送醫院。」
「這過程中，要持續輸血，他體內自身的血已經不夠了。」
林楓看著面色慘白的老大爺說道。「好的。」
隨車醫生和那些護工，小心翼翼的將老大爺往外挪。
期間，他們生怕老大爺被碾壓的腿直接掉落下來。
不過就算不掉落，到時候也是要截肢的，已經沒用了。
「啥情況啊林醫生？」
此時，陸熙語也是處理完她的追尾事故走了過來。
「我得先回趟醫院了，有個病人。」
林楓指了指被抬上車奄奄一息的老大爺。
「那醫學峰會那邊，不去了？」陸熙語有些驚訝。
「什麼都比不上一條人命重要啊。」林楓說道漢。
「呃……」
陸熙語眨了眨眼，好像是這麼個理。
「那這樣，我去湊個熱鬧吧，反正有多餘空位的。」陸熙語說道。
林楓微微點頭，「也行。」
邀請函上，每位被邀請的人，是可以帶一到兩名朋友的，這些朋友，實際上就是去旁聽充場的。
但是能夠被邀請的人，都是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他們能帶去的朋友，身份自然也不會差。
「林醫生，好了。」隨車醫生對林楓說道。
「好，來了。」
林楓快步跑上車，跟車回了醫院。
………………
「我建議，勸家屬放棄手術。」
「傷者的情況我看過了，存活率都不足1%！上了手術台，基本上就下不來了。」
骨傷科主任曹志強說道。。
「傷者體內的血，已經沒有一點是屬於他自己的了，都是輸進去的。」
「我的建議也是勸家屬放棄治療，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浪費那幾萬甚至幾十萬，博那不足1%的一線生機，不值得。」
心胸外科主任劉長文同樣建議放棄手術。
他們當然可以輕鬆的為醫院帶來幾十萬的手術收益，但是他們見過太多因為治療親屬，而導致背負債務窮三代的。
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可是，搏一搏也是有機會的啊，雖然只有不足1%，但那也是機會不是？」
陸苗苗這般說道，她才踏入醫療圈子。
心中的想法肯定和經驗豐富的劉長文他-們沒得比的。
她的想法就是，只要有機會，就要搏一搏讓傷者活下去。
「他的腎臟、脾臟等等，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我的建議也是放棄手術。」
腎內科主任錢鑫源說道。
這一次為了救治這名傷重的老大爺，林楓臨時組織了這次專家會議，協商對策。
但看來，大家都不太看好這次的手術。
林楓心裡也清楚，老大爺現在活下來的希望真的淼茫。
如果沒有他家那個蠻不講理的瘋婆娘摻和一腳，那麼成功率能有10%左右。
「我覺得得動手術，那畢竟是一條人命。」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我們這些見慣了生死的人，如果從家屬的角度替他們未來考慮，還是會建議他們放棄手術。」
「沒錯，就算真的救活了，那也已經高位截癱，接下來的人生都要在病床上渡過，而且說不定還要定期打藥物保命。」
「這樣的人生，患者自己也不一定想要。」
「好死不如賴活，這句話，對於那些長期遭受折磨的重症病人來說，真的就是一個笑話，死亡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我主張動手術，救人是我們的天職，得做好本分。」
「還是勸家屬放棄手術吧。」
現在支持手術和主張放棄手術的，基本上是對半開吧。
但可以明顯的發現，主張手術的大部分都是40歲往下的年輕一點的醫生，那些主張放棄手術的，則是普遍年齡較大。
「林院，您怎麼看？」
眾人將目光投向林楓，最終拍板決定的人，還得是林楓。
林楓沉思片刻，沒有立刻回答。
動手術的話，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
基本上，是下不來手術台的。
倒不是怕手術失敗影響聲譽，而是想著替傷者家裡人省錢。
有一個殘酷的現實就是，大概率會人財兩空。
到時候人沒救回來，家裡還要掏空家底，甚至背上債務，那真的會讓一個美好的家庭破碎。
其實一些絕症患者、危重患者，主動放棄治療的例子，還是很多的。
就是想著給家裡留點好，不能讓這個家庭因為自己，而變得破碎不堪。
「這樣吧，還是看看傷者家裡人的態度吧。」林楓說道。
放不放棄治療，也不是他們說了算了，他們只能配合家屬。
「那趕緊吧，現在就吊著一口氣呢，留給傷者的時間不多了。」劉長文說道。
診室內，除了老大爺的妻子，他的兒子和兒媳也來了。
兒媳的年齡，竟是看起來和老大爺的妻子差不多，讓人忍不住懷疑，這個是不是後媽。
「情況呢，就是這麼個情況，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你們決定下，要不要動手術。」
林楓將老大爺的情況告訴給了三人聽。
「治！」
「不治！」
兩道聲音，在林楓話音落下的同一瞬間響起。
出聲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林楓從兩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火藥味。
不過令林楓有些意外的是，主張放棄治療的，居然是老大爺的兒子，而要堅持動手術的，卻是那個中年婦女。
「有點意思。」
「這婆娘莽歸莽，但好像的確是很愛那老頭？」
林楓摸了摸下巴，看來雙方怕是要爭執一陣了？
「你這個不孝子，他是你親爹，你居然不管他？」
中年婦女瞪了老人的兒子一眼。
「他是我親爹沒錯，也正因為他是我親爹，所以治不治，得聽我的！」
「你這個小三上位的臭婆娘，有什麼資格替我爹做決定？」
老人的兒子對著中年婦女怒目而視。
在診室內的周小茹等人，頓時瞪大了雙眼。
臥槽，有瓜吃耶！
眼前這個中年婦女，居然是小三上位？
難怪，看起來和那個老頭差了那麼多歲。
「你！」
中年婦女揚起手，作勢要扇老人的兒子。
「你敢？」
老人的兒子卻是絲毫不畏懼，反而挺了挺身子向前一步，拍了拍自己的臉，示意中年婦女有種就打啊。
「你、你！」
中年婦女頓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點指著老人的兒子的手都在發抖。
「醫生，我想問下，如果搶救的話，大概需要多少費用？」
此時，老人的兒媳婦，倒是略顯冷靜的開口詢問道。
「保守估計，手術費用在10萬左右，但是如果手術成功了，後期費用，也將是一筆巨大的開銷，不會低於10萬每年。」
林楓估算了下，隨後給出了大概數字。
「10萬每年嗎？」老人的兒媳婦頓時略有所思。
「這麼多？」中年婦女也是愣了一下。
那可是10萬每年，而不是總得需要10萬。
有多少人，一年的工資，都不一定有10萬。
「小龍他國外留學一年的費用就要150萬，咱們哪來那麼多錢？」
「不治了，為了個將死之人，把往後三輩人都毀了，不值得。」
老人的兒子頓時連連搖頭。
周小茹聞言，略微皺眉，心中直犯嘀咕。
怎麼會有這樣冷酷無情的兒子？
「這和白眼狼有啥區別？」
「父母把他養那麼大，現在卻要拋棄父母。」
周小茹真心看不起這種不孝的人。
「這話雖然殘酷了點，但卻也是個事實，就是他的表達方式太露骨了。」
林楓小聲說道。
「你真不是個東西！」
中年婦女直接破口大罵。
並且，一耳光甩了上去，只差一點，就真甩老人的兒子臉上了。
「你敢打我？」
老人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善茬，對著中年婦女怒目而視，擼起袖子就準備和她干一仗。
「好了好了，這裡是醫院，現在病人的情況耽誤不得，你們儘快做決定，要不要上手術台。」
林楓及時制止了兩人。
這樣的鬧劇，幾乎時常會在醫院內上演。
更有甚者，林楓還見過當著將死之人的面，就開始爭奪遺產的。
那個將死的患者本來興許還能多活個半天的，結果活活被氣得吐血而亡。
有時候，人所暴露出來的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本性，真的十分可怕。
以前沒暴露出來，只是因為還沒遇到能夠激發他們本性的情況。
有多少家庭，是因為爭奪遺產之類的而反目的。
老人的兒子堅持放棄治療，「不治了。」
中年婦女則是要求上手術台。
「必須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