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鄭毅來說,準確把握住三屍神「彭侯」的這股力量的運行循環體,對他來說就非常重要。
自身已然化道,所謂化道,借萬道化己身,反饋到自身身體之上,能夠萬般變化促進自身道基,使得鄭毅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升到化道一劫的巔峰。
「吼吼!」
突然間,鄭毅猛然睜開雙眼,他站起身體,體內心臟劇烈地跳動。
恍惚之間,其內仿佛隱藏著一頭吞天饕餮巨獸,仰天怒吼。
咆哮的聲音直接衝上九霄之上,沿著鄭毅身上三萬六千穴竅,以前觀測到的和沒有觀測到的盡皆洞開,與外界大宇宙環境相連。
仿佛一個個實質化的黑洞,吞吐天地,其噴薄的力量,像風暴一般席捲四周。
頭頂天靈,改天換地,恐怖如斯的氣勢,直接掀翻了四周的寰宇界限,仿佛讓這片天地變成了一片混亂無比的巨大海洋。
鄭毅目光閃爍,眼眸深處噴射出一股強烈的光線。
以重瞳為基礎,目光直接向著遙遠的虛空望去。
「此地甚為奇特,大道底蘊如此厚重,我倒想看看虛空的邊緣到底是什麼?」瞪大雙眼,鄭毅的目光向著遙遠的邊緣望去。
璀璨的神光剖開虛空,透過層層涌動的迷霧,直接落在了星空的邊緣之上。
一時間,他的眼眸不由地瞪大。
剛才的想法只是一瞬間所興起,興之所致,意之所動。
他完全沒有想像得到,竟然一眼看到了兩個身影出現在那裡。
「這是傳法殿殿靈,而另外一個……」在他看來,在整個輪迴仙宗中都有著非常高貴身份的傳法殿殿靈,竟然自覺地落後一步,臉上的表情也顯得相當恭敬,顯然非常尊重面前的這位老者。
而鄭毅一眼看去,那個老者天生帶著一種讓他親近的感覺,那種感覺仿佛兩人之間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繫。
長長的白色鬍鬚,一頭銀髮,整個人都顯得相當蒼老。
但是臉龐卻透出一種紅潤的感覺,又像是小孩子一般,看起來返璞歸真,毫無一絲修仙之人的強大之處。
但身上卻始終圍繞著一種飄忽的仙靈之氣,仿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竟然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既給人一種相當矛盾,卻又相當恰當的感覺。
那種複雜衝突的感覺,製造出一種視覺的重迭差錯,讓人看到其一眼,就覺得變化莫測,無法平靜。
「這個小傢伙可是非常的警惕啊!正好下去看看吧!」
「真靈老祖先請!」
伴隨著仙鼎老祖的話音,並沒有任何動作。
但是他腳下就出現了一團突然聚攏的祥雲,身形又似被一股清風輕輕地吹起,緩緩地向下落了下來。
整個過程越發顯得沒有煙火氣,超脫所有。
仙之渺茫,飄渺脫塵,將其送到了地面上。
砰砰!
當老者出現在鄭毅眼前的時候,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覺直接從其內心深處湧起。
他感覺眼前之人對他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存在,這種感覺從未有過,非常明顯。
眼前之人絕對是一位在輪迴仙宗擁有著相當高貴地位的存在。
「拜見仙鼎老祖!」
一瞬間,鄭毅躬身下拜,整個身體呈現出九十度的鞠躬。
雖然他城府極深,但在面對這種與「仙」字粘連的存在時,就仿佛被剝去了衣裳和外殼,什麼都無法隱藏,什麼都無法觸達。
雙方層次差得太遠,已經不在一個維度之上,他心中的忐忑變化根本無法掩飾。
「差距太大了,近乎讓人絕望。」
鄭毅心中感慨。
這般表現落在仙鼎老祖的眼中,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雙飽含滄桑的眼睛仿佛看透宇宙變化,天地崩塌而不掀起一絲漣漪。
望著鄭毅,他只是點了點頭。
在輪迴仙宗內部,其實所有人都清楚,輪迴仙鼎老祖就是鄭毅的後台。
只是沒有一個巨頭知道,其實這消息傳遞了那麼久,鄭毅這還是第一次有幸見到這位鎮宗仙器衍生出的真靈。
但鄭毅之前也不是沒有做功課,他翻查了大量關於輪迴仙宗的典籍秘本。
所有的都指向一個方向——輪迴仙鼎就是如今整個輪迴仙宗最為高貴的存在,也是宗門內惟一一尊與「仙」沾染的存在。
雖然只是仙器,但無數萬年來受到仙宗香火供奉,早已經密不可分。
如此的身份和地位,決定了這尊器靈的高貴存在。
在他手中,掌握著整個輪迴仙宗的命脈。
即便是宗內巨頭,從崛起到隕落,這一生漫長的歲月中,能夠見到這尊蓋世仙器的機會都少之又少,甚至可能只有寥寥的幾面之緣。
能力決定責任。
掌握著整個輪迴仙宗的責任,讓真靈老祖長久陷入沉睡之中,他很少有時間醒來。
然而,此刻這位仙宗最為尊貴的存在,竟然出現在鄭毅的眼前。
這對於他來說,無異於天地崩塌,突然展現在眼前。
「見過殿靈大人!」
至於後面的傳法殿殿靈,看似一直落在後面,但既然能夠跟著輪迴仙鼎老祖一起出現在這裡,無形之中也表明了傳法殿的地位。
「小子,你不錯!」
當初,輪迴仙鼎老祖直接將其召喚了過來,讓鄭毅直接脫離了苦海,離開了輪迴屍內部屍體演化的那個封閉空間。
「我雖然做過預判,但你能夠在人劫之起時,借劫力斬去三屍之一,證明你不是迂腐之人,有心性敢冒險,確實有成道之人的影子!」
當這句話從仙鼎老祖的口中說出時,對鄭毅來說絕對是巨大的壓力。
讓他冷汗潺潺,沒想到自己的一切變化在別人眼中一眼就能看分明。
而後面的傳法殿殿靈看到這一幕,也顯得相當吃驚。
他也沒有想到仙鼎老祖竟然會給出這樣高的評價。
歷屆無數萬年中,他還真的很少見識過在輪迴仙宗內有任何小輩得到過仙鼎老祖這樣的誇獎。
從此能夠看出,這仙鼎真靈老祖對於鄭毅絕不僅僅只是單一的欣賞,恐怕還有更多的態度變化。
只是其中的謀劃,卻不是他能夠輕易猜透的了。
如果這個場景直接傳揚出去,不知道會讓多少人感到震驚。
回顧整個輪迴仙宗的漫長歲月中,驚才絕艷者有之,天生道體者有之,步步高升者有之。
但有資格讓輪迴仙鼎另眼相看的卻也沒有幾個。
無疑,鄭毅有幸地成為了其中的一位幸運兒。
「很好!很好……」
忽的,仙鼎老祖竟然「哈哈」地笑了起來,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
「帶你去一個地方!」
就在鄭毅有些被那種看遍世間百態的深邃目光關注得不知所措的時候,卻見仙鼎老祖右手向著天空一轉。
頓時天空日月變化,在他沒有任何感受的情況下,天地竟然變化。
兩人竟然直接出現在其他的區域。
一抬頭,四周厚重的氣運飄蕩,就像是城牆一般,直接給人一種沉重至極的感覺。
似乎天地都被這四周的氣運牆壁緊緊地封閉,自成體系。
那種恐怖的力量封鎖著這片天地,一種歷經無數歲月的厚重沉澱瀰漫在空氣中,給人一種心靈層次極端壓抑的感覺。
而在頭頂之上,無日無月,卻又光輝遍布,有極高層次的仙道鎖鏈衍生。
「仙道規則……」
一時間,鄭毅的心靈都在顫抖。
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井底之蛙,整個人都被封印在這裡面。
就在四周卻蕩漾著好似白雲一般的物質,隨著氣流飄蕩,從鄭毅手中划過。
「不對,這不是白雲,根本就是凝聚成氣的仙氣氤氳,濃郁至極的仙靈之力,充斥著呼吸之中。」
「……若是呆在這裡,就算是一頭豬,恐怕也會修道有成!」
當鄭毅感受到這一點時,也被裡面所代表的景象震撼到了。
當然他也明白,這地方怕是已經處於輪迴仙宗的核心隱秘之地。
到了這一步,自己就算不想要上這艘大船也是不可能的了。
「這裡……難道是?!」
猛然間,鄭毅好似反應了過來,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然後轉過頭,驚訝地看向了仙鼎老祖。
顯然,當感知到那縷如天道鎮壓下來的仙道鎖鏈時,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沒錯!這裡就是處在輪迴仙鼎的內部!」
鄭毅的驚嘆還未落下,耳邊就響起了仙鼎老祖的聲音,毫無隱瞞,毫不避諱地說道。
轟!
伴隨著仙鼎老祖的這一個聲音響起,仿佛虛空演化,開天闢地,一股無形的氣浪陡然之間在虛空中炸響。
然後,鄭毅只覺得自己神魂巨震,整個人的四肢百骸就像是被銅鐘大呂般的聲音震動,竟然無法抑制身體的顫抖。
伴隨著那一道聲音響徹天地,震盪的空氣向著四周擴散而去。
眨眼之間,一股極為浩瀚無邊的氣息不由自主地升騰了起來。
鄭毅只覺得雙眼模糊,能夠看透虛實變化的瞳孔在這一刻都沾染了塵埃,變得如同尋常肉眼一般。
待到他的雙眼重新變得清晰起來,鄭毅只覺得自己的頭腦大震,一時間喉頭髮癢,卻說不出話來。
他仿佛看到,在那蒼茫天地的盡頭,一尊連通天地的仙鼎浩浩蕩蕩,如一座太古神山,佇立在那裡。
那種無形的威嚴,震懾著四周。
四足兩耳擴列八方,鼎上排列九龍之紋,饕餮神獸四面鎮守。
神秘的氣息纏繞著四周,宛如一股股風暴,又像是有著生命逐漸化作龍形,盤旋在周圍,帶著難以想像的可怕力量,似乎能夠與外界的大宇宙天道抗衡。
其所在之地,周邊的空間完全被鎮壓下來。
甚至可以說是改天換地,排斥一切規則,以此鼎為尊。
淡淡的白霧也非尋常,那是真正的仙氣靈韻,飄散在空氣中。
只是微微嗅上一口,都覺得耳清目明,仿佛要羽化升仙。
但鄭毅不敢靠近半步,他從那厚重的仙道鎖鏈所在的空間中,感受到了一種難以壓抑的可怕波動。
這看似白霧的存在,實際上卻是重重仙道規則,縱橫交錯,如同蜘蛛網一般。
其內誕生的靈韻,瀰漫的力量能夠輕易帶著一頭豬飛上天去。
濃郁的仙道氣運形成了厚重的白霧,不斷在空間上徘徊。
震盪的波紋像是捲起的波浪,向著更遠的地方飄散而去。
「這就是和仙有關的東西嗎?簡直是超出這方宇宙的偉大存在!虛空造物,匪夷所思!」
僅僅只是看了那一眼,鄭毅就感覺到自己的眼角生疼。
如果不是有無形之力護持,他都覺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但饒是如此,他也說不出話,被其徹底地震撼住了。
不得不說,鄭毅的眼界還是淺了一些。
雖然他一路高歌猛進,見過無數場面,但在這種鎮壓一方宇內的蓋世仙器面前,還是如初出茅廬一般。
如螢火與皓月相比,差距太遠。
這威嚴可怕的仙鼎還僅僅只是沉眠狀態,就像是一個人睡著了,進入了深度睡眠,並沒有真正地甦醒,卻依然有著這樣難以想像、近乎於開天闢地的大氣魄。
很難想像,如果當其真正甦醒,散發出驚天一擊的時候,又會是怎樣一種宇宙開裂、四方毀滅的恐怖場景。
到那時候,和黑洞吞噬星系的場面恐怕也差不多。
鄭毅只覺得喉嚨乾咳。
只觀其形,看著那龐大的鼎身散發出來的氣息,還有那飄散涌動的仙道規則鎖鏈,都給鄭毅一種前所未有的可怕衝擊。
和此等存在相比,例如神木園之上見過的蒼穹之眸那些恐怖的存在,就顯得有些幼稚可笑,稚嫩無比,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甚至是提一嘴,比較一下,都仿佛是對這仙鼎之器的褻瀆,因為已經不是一個維度的東西了。
「如何?可否解得了你心中的某些疑惑?」
這時候,一旁的真靈老祖開口說話。
鄭毅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只覺得遠處的場景突然間拉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