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花果山
這個世界的凡間一年，等於其他宇宙的一天。
杜牧倒是終於能放下自己的責任心，不用考慮自己曾經庇護的那些世界，會不會在自己不在的時候遭遇什麼不測了。
他就這麼安穩的在花果山住了下來，體驗他過去30年從未經歷過的山野生活。
話雖如此，其實對杜牧本人而言，不過是景色的不同。
對於現在的杜牧來說，山野對凡人而言的種種不便和麻煩，根本就形同虛設，完全不存在絲毫不方便的地方。
畢竟人類從古至今所能製造的任何東西，杜牧僅僅依靠空氣中的原子就能憑空捏出來，現在更是連元素本身都可以無中生有，自然不會有任何『資源稀缺』的概念。
杜牧先是在山頂坐了幾日，看看自己對四大洲施加的影響可有紕漏之處，可有造成什麼自己未曾預料到的不良後果。
結果是沒有，畢竟杜牧的大腦計算力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的布萊尼亞克，現階段普通人365倍的思維速度，和他自己發呆冥想，腦海不思考任何東西時占用的運算量也沒差多少。
雖然杜牧本身還在不斷的計算和體會自己現如今的力量，可依舊有大量的計算力被閒置，這種情況下，他無時無刻都在觀察著三界眾生的每一個個體，對每一個生命來說，他都是24小時無間斷觀察對方的舉頭三尺神。
這要是還能再發生讓杜牧感到不滿不快的事情，那才是邪乎了。
不過，幾日下來，他鬧的動靜畢竟還是太大了。
可以說，完全是在刨這個世界統治階級的根。
天庭和靈山終於反應了過來，正在各自商議情況，卻都皆是一頭霧水，說不出所以然。
於是，唯一一個讓杜牧感覺驚訝，出乎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做出這種事情的不是別人。
卻正是靈山之主，如來佛祖。
而他所做的事情，卻又那麼眼熟。
這個宇宙的如來佛掐指一算，微微點頭，似是胸有成竹，卻未曾透露半個字。
他抬起頭，看向了花果山的方向。
兩人一個在西牛賀州的靈山，另一個在東勝神州的花果山，遙遙相望，彼此對視。
如來佛單掌豎在胸前，念了聲：「阿彌陀佛。」
隨後，身影消失，未曾留下半句話，便離開了靈山大殿。
此舉引得靈山諸聖驚詫莫名，卻無論如何搜尋，都尋不到如來佛的半點蹤跡。
整個靈山，瞬間失去了主心骨，一眾菩薩面面相覷，面色凝重。之後各自回山，閉門不出。
而杜牧卻盯著如來佛的靈韻，看的分明。
這位如來佛……他居然……
轉世投胎去了。
龐大的靈韻，全部湧入某個普通百姓家即將誕生的嬰孩身上。
杜牧都驚呆了。
這麼果斷的嗎？
他可什麼都沒說呢，如來佛竟然不和自己說一句話，就忽然轉世去了？
這是什麼操作？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宇宙的如來佛如此行徑，卻讓杜牧沒了出手的理由。
即便他占了個嬰孩的身體，可那個嬰孩，理論上來說，本該是個死胎。
轉世的如來，也抹去了自己的記憶，正兒八經在哇哇大哭。
當然，如來也不是沒有後手，等到有朝一日，這個嬰兒長大成人，若能看破紅塵，重歸佛門，放下貪嗔痴欲望，如來留下的記憶就會重新歸於己身，重新復甦。
可如來到底為何這麼做？
杜牧微微沉默，隨後不禁搖頭輕笑。
自己直接讓整個星球不能再吃開啟靈智生命的行為，其實早就將自己的性格、目的、手段全都表現的一清二楚。
看不出來的，才是蠢貨。
光是自己的行為本身，就勝過了一切言語。
再沒有比具體行動更加深刻的語言來。
而如來直接轉世，既是一種妥協服軟，也是一種交流詢問。
杜牧接下來的行為，是殺這個轉世之後的無辜嬰孩，還是放任對方長大，都是一種回答。
而杜牧的選擇……自然是一揮袖擺，不再理會這個孩童。
他還沒有氣量小到這種地步，人家都轉世了還要用前世的罪孽來算帳。
不過，這個如來的行為，倒是有點像自己前世聽說過的一部電視劇，《西遊記後傳》。
似乎這個電視劇里的如來，同樣也是在遇到無法戰勝的強敵後，直接轉世談戀愛去了。
接著，就是孫悟空，唐三藏等人，費盡千辛萬苦戰勝反派後，再回來摘桃子，主打一個輕鬆寫意，不費吹灰之力就戰勝強敵重歸果位。
杜牧淡淡一笑。
他輕輕揮手，便將如來留下的後手抹去。
既然已經轉世，何必貪戀前生的記憶？
若轉世後的嬰孩，真能看破紅塵，重修果位，自是一個新羅漢，新菩薩。
卻是不必執著如來之位了。
想來，若如來看到自己的行為，也只會淡然一笑，接受現實吧？
既然如來自行轉世，靈山也跟著開始封山不出，杜牧也就沒有去找靈山麻煩的興趣了。
他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九天之上的神仙們，倒是還在逍遙自在呢。
雖然一個個全都是放慢了數百倍的慢動作。
靈山在西牛賀州，大部分菩薩也都在凡塵偏安一隅，所以他們發現這個世界的變化後，反應倒是比天庭快許多。
到現在，天庭都還沒發現凡間的不對勁呢。
靈山獲得靈韻的方式和天庭不同，更多的還是依靠信眾的信仰供奉所獻上的靈韻。
所以靈山的主要發展，就是無止境的傳教，塑金身，建佛國。
同時，佛陀們的思想也很看得開，壽命的本質是體驗了多長的時間，而非相對別人多活了多久。
再加上傳教也要時間，畢竟有天庭在，彼此間有協議，不能太過大張旗鼓的掠奪信眾，只能靠一點一滴的『教化』。
這就讓靈山眾佛沒有跟著天庭一起，玩什麼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遊戲。
雖然看起來可能損失壽元的速度比天庭快，然而也實打實比天庭的人體驗到的時間長，也不覺得有虧的地方。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這個世界，幾乎有一半的人口都信佛，再加上杜牧施加的規則，猛然讓這個世界變得極為安全，信佛的自然更以為是佛陀保佑，更加虔誠。
聽得多了，杜牧也學著誦了一聲佛號。
隨後卻哂笑道：「確實善哉，只需要跪拜磕頭就提供靈韻，雖然總的能提供的靈韻，不如天庭那邊煉丹來的多和爽快，卻也勝在細水長流，也讓佛陀們比天庭那邊更喜歡庇護凡人一點。」
「可惜啊。」
杜牧說著，放下了手，嘆道：「可惜靈韻越強的人跪拜，提供的靈韻就越多。」
「結果一個個師徒關係，跟僱工簽合同一樣，搞的冷冰冰的，全是交易……且為了強大的弟子能跪拜自己，也放任妖物嗜人。」
「歸根到底，比天庭是強一些，卻也強的有限。」
「可出家人明明四大皆空，貪嗔痴欲皆視若猛毒，又為何非要執著長生不老這四個字呢？」
說著，杜牧看向身邊的頑石，問道：「你說是吧，孫悟空？」
頑石再次晃了晃。
杜牧能從中感到懵懂的念頭，不禁哈哈笑道：「聽不懂也沒關係，等你出生了，見識的多了，自然就聽得懂了。」
「可惜，聽得懂問題，不意味著想得明白答案。」
杜牧伸手入懷，掏出一個葫蘆，仰頭暢飲。
可口可樂的氣泡在口中炸開，為了獲得足夠的口感，每個氣泡炸裂的威力，都相當於一顆氫彈。
而其中的每一絲甜味，都蘊含著難以言喻的磅礴能量。
隨便一滴滴入大海，都能把全球的海水給侵染成可樂的味道。
無窮無盡的氫彈在口中爆發，外界卻無聲無息。
「啊~」
杜牧喝完一口『可樂』，看著葫蘆，搖頭道：「口感淡了，看來製造飲料的手藝還不到家。」
現在不比以前凡人的時候，連一口滿是二氧化碳的汽水都能給身體帶來刺激。
此時就算是吞下一顆太陽，對杜牧來說，也比不上曾經吃火鍋時剛出鍋的丸子燙。
這一日，杜牧將處理四洲事宜的精神力直接分離出去，他本人不再關注外界的信息，就坐在靈石旁邊擺桌練這個世界的毛筆字。
「本以為這種玄之又玄，沒有具體數值的藝術，能讓我消磨點時間呢。」
杜牧看著自己筆下的毛筆字，在他能一個念頭熄滅太陽的強盛精神力下，不過稍稍專注，尋常的紙筆便幾乎無法承受杜牧所寫的每一個字，若非持筆人是杜牧，怕是瞬間要化為齏粉。
最終，杜牧還是尋了些這個宇宙較為珍奇的元素，凝練成紙筆，方才能承載每一個筆畫都重若泰山的字跡。
而這些字跡，杜牧沒有施展任何法術，可即便如此，由於他對世界本源的極致洞察，這些文字在形成的剎那，便有無數靈韻匯聚過來。
若非杜牧阻攔及時，這些靈韻怕是能直接讓杜牧寫的這個『龍』字，真的修煉成精，化為真龍得道飛升了。
「這都行？」
杜牧阻隔著想要湧入自己字跡中的靈韻，頗為無奈。
他只是想練練字而已，沒想再創造出一個生命啊。
最終，杜牧還是將書卷收回自己的懷中，周圍的靈韻這才盤旋著，失去目標的情況下，湧入了杜牧身邊的靈石當中。
杜牧看著頑石，上手輕輕撫了撫：「不曾想，一時手癢，竟讓你出世的日子提前了幾許。」
也就在這時，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剛剛練字時，靈韻匯聚的異象，卻是將花果山本地的猴子們都吸引過來了。
他們圍在附近，用滿是好奇的目光打量杜牧。
一個個雖然不知杜牧是何人，可那氣度做不得假，方才提筆就寫出能牽引天地靈韻匯聚的手段也做不得假。
小猴子們明白眼前此人定是得道高人，圍在周圍嘰嘰喳喳，見杜牧沒有驅趕，便不願離去。
杜牧看了看這些小猴子，心道花果山不愧是鍾靈神秀之地。
不僅即將孕育出了一枚先天石猴，就是那普通的猴子，一個個卻都開啟了靈智，不過聽了上山的樵夫三言兩語，開口就能說話。
說實話，這些猴子的智商，放在沒有任何超自然力量的地球，恐怕比某些被戲稱為猴子的人種都要聰明。
只是這些小猴子怡然自樂，又不吃葷腥，花果山靈韻充足，僅靠漿果桃子就能自給自足，自然天真無邪。
也難怪孫悟空就算成佛做祖，也總忘不了花果山。在勾心鬥角的地方呆久了，自是會想念花果山這種地方。
「都散了吧，我這裡沒什麼好吃的。」
杜牧揮了揮手，小猴子們這才亂鬨鬨的離開。
不曾想，第二日，無數的桃子就被送到了杜牧跟前，而且大部分還都被啃過一口。
杜牧見狀，想起昨日說自己這裡沒有好吃的，於是這些小猴子就把自己覺得好吃的桃子送了過來……為了保證確實好吃，非要自己先嘗一口試試味道，覺得甜了，這才歡欣鼓舞的送過來。
杜牧覺得有趣，倒是想回報這些小猴子，思來想去，卻發現竟然無法。
現在的花果山，還沒有外面來的妖物作祟，山上這部分幾乎只有猴子，只要不下山就沒有任何威脅可言。
這裡的桃子又都是凡間至寶，雖然比不上天上的蟠桃延壽，卻也能保證小猴子們百病不生，安安穩穩活到老死。
這些小猴子又不追求永生，因為同伴老死多是無病無災，悄無聲息的離去，也沒有養成凡人那種哭哭啼啼的習慣，就只是學著那些凡人，把屍體埋在桃樹下，僅此而已。
倒也難怪桃子的靈氣會如此充裕。
自己能提供給這些小猴子們什麼呢？
杜牧思來想去，發現還真沒有，難道要賜予他們永生？又或者給他們多開點靈智，讓他們修煉長生？
可這些猴子們的生活狀態，如此自洽，怡然，歡喜，杜牧當真不忍破壞。
讓他們修煉，提升實力，看起來倒是符合凡間的好惡，卻也平白破壞了花果山原本的平衡，讓他們未來變得像是牛馬一樣，追求一些虛無縹緲的未來，而放棄了自己享受的現在。
最終，杜牧微微搖頭，揮揮手，魔力籠罩了整個花果山。
他還是想到能給小猴子們提供什麼作為桃子的報答了。
既然此處這般美好，那自然會逐漸淪為外界窺伺覬覦的寶地。
反正這個世界也沒那麼需要花果山。
那就，讓花果山變成偏安一隅，成為一個不會被任何外人打擾，怡然自樂的小地方吧。
也就在這時，杜牧身邊的靈石忽然顫動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