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尊者苦笑一聲：「當然是活不了的。」
「我在化凡樓里，一次又一次的老死，每一次老死，都會破碎掉記憶，喪失所有，就如同一隻沒有感情的野獸。」
「能在如此殘酷的環境下，渡過這麼多紀時間，才踏上修煉之路，依靠的全是無窮時間堆徹，每一次記憶清空前，我都想方設法留下痕跡。」
「那些痕跡，還沒等我重新復甦就毀滅了。」
「但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一次又一次的死去活來，直到某一次運氣極好，捕捉到上一次的記憶痕跡，再一次又一次的傳遞信息。」
「就這麼重複了無盡歲月，那顆荒蕪的冰冷星球，終於演變了一次又一次，有碎裂過，有被天外隕星撞擊毀滅過，也有恐怖的寒潮覆蓋全球……」
「我都數不清經歷了多少次那樣的時光，終於在一次運氣極好的情況下，那顆星球演變的暫時能夠生存，我連續累積了七八次的記憶痕跡，都沒有被毀滅，才讓我僥倖踏入修煉之路。」
楚風眯著眼，若有所思。
在無法修煉，無法生存的惡劣環境下。
律法尊者口中的留下痕跡，自然不可能是隨手留下印記，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一筆一划，刻在那顆星球的安全之處。
即便如此，能留下的信息量也太少太少，這顆星球的環境太惡劣了，他每一次能夠活著的時間，恐怕不會超過幾年。
也就是身在化凡樓內，不會身死，依靠無盡歲月，無限時間，等到山海演變，天地更迭，最終才踏上了修煉之路。
「一旦踏上修煉之路，那這化凡樓，便也沒有什麼難度了。」
楚風點評道。
律法尊者苦笑連連：「如果保留修煉記憶，那的確是這樣。」
「可是化凡樓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這裡，每一次的復活，只會保留與修煉無關的記憶，您能想像這裡面有多少可怕的負面情緒嗎？」
「無數次的失敗，無數次的死亡，無數次的看著天地毀滅，自己如草履一般，該是怎樣的絕望？」
「當時那位帶我進入化凡樓的那位彼岸存在，與我和燃語一同出身一個世代，他的成就遠遠超出我們二人，壓制了我們一生，在那時候，就已經踏入到合道境了。」
「可你能想到嗎？」
「就這麼一位制霸了一個世代的頂級存在，心性無瑕，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死，就在那化凡樓里，如同一縷浮萍一般，被吹滅了。」
「按照化凡樓的規則，他可以選擇重生，再次闖蕩。」
「但他沒有這麼做。」
「因為他的心已經隨著無數次輪迴，無數次身隕的記憶死去了。」
「一位合道大能，都沒有踏破化凡樓，足以見其的可怕。」
「我若不是運氣好，拾到那枚脫離碎片，恐怕也已經自隕了。」
「想要通關第二天關，不知道需要何等可怕堅韌的道心。」
律法尊者眼神黯然，想到了當年化凡樓的恐怖，依舊有一種想要寂滅的衝動。
楚風不語，他修煉的時間其實不長，對如此恐怖的時間流逝，沒有太強的感觸。
可即便如此，只是帶入一下，也知道化凡樓的恐怖。
那是對道心的毀滅性打擊！
楚風緩緩道：「這就是你先前明知道帝界在第二甚至第三天關內，拿拿帝界、炎黃古族來要挾我的緣故？」
「不錯，帝界、炎黃古族，就在第二天關內！」
「我當時想的便是將您誘騙到化凡樓，主人您便再無翻身的機會。」
「沒想到您這麼生猛，直接將九幽大魔都引入到了與世無爭的彼岸。」
「這下子也不用我班門弄斧了，三重天關都來尋您了。」
律法尊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已經是楚風麾下的狗，對自己之前不懂事的行為，感到非常抱歉。
似為了讓楚風不再生自己的氣，他再次強調：「您現在只需要在第一天關拖延時間，什麼都不做，其他兩重天關便不會接引您的。」
楚風看著那第二天關的入口，並未理會，而是幽幽道：「你是如何知道帝界、炎黃古族在第二天關的？」
他也只是感知到帝界在三重天關內，但是第二還是第三天關，他並不知曉。
而律法尊者這個在化凡樓內歷劫，對這化凡樓極其恐懼的傢伙，卻是肯定的告知了他，帝界、炎黃古族在第二天關！
律法尊者愣了一下，說道：「我當時和燃語古佛在第一天關被森獄天火焚燒的時候，親自看到了帝界飛馳，從第一天關破入第二天關。」
「時間過去的不久，帝界肯定不會闖入第三天關的。」
「至於炎黃古族，這個極度古老的種族，自從大破滅以後，便一直躲在第二天關內，傳說炎黃古族甚至有人成為了化凡樓的樓主，但誰也不知道是否為真。」
「以我的經歷來看，大概率是假的。」
律法尊者篤定的說辭，讓楚風捏著下巴，眼神閃爍。
帝界……
這才多少時間？
竟然能直接從下界闖入彼岸，甚至直接破掉道神五劫，進入第二天關。
這其中究竟蘊含著什麼秘密？
「炎黃古族的神帝，又是什麼來歷？」
律法尊者連忙解答道：「炎黃古族，最為頂級的存在，獲得過炎黃古族神之印記的人物，便被稱作神帝。」
「神帝是什麼境界？」
「根據我所得知的歷史，神帝一般都是合道後期或是合道巔峰。」
「炎黃古族共有幾位神帝？」
「據歷史記載，共有四大神帝，名諱已經不詳，被主宰抹去。」
楚風皺眉，再次冷冷問道：「為何篤定我是神帝？」
「燃語古佛那傢伙說的，我們並不知情。」
楚風提醒道：「你和燃語古佛因果相連，你再好好想想。」
律法尊者怔了一下。
燃語古佛和他的確因果相連，他無奈道：「可問題是……我能避免和他沾染因果，就避免的。」
「現在他已經身隕，我想追溯因果，也無法找到。」
「除非……除非有因果神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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