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論天下英雄豪傑
茶館內外，立刻響起了聲音：
「沒事，陸先生你接著嘮，你說這些也挺有意思的！」
「我真服了，陸先生你不光說書喜歡斷章，說起現實里的故事也愛這樣！」
「精彩，實在是精彩啊！」
赤霄本人也連忙說道：
「今日是我打擾各位了！這樣，今天各位的一切花銷，皆有我一人承擔！」
陸離這才接著說道：
「那另外兩人，分別是南玄國大龍死的枯癲和尚，此人平日裡瘋瘋癲癲，不守戒規，實際卻是一位救世渡人的活佛，他曾在三次浩劫中救下數億人的性命。」
「還有大離王朝的現任大將鎮狂峰！此人身世悽慘，父母皆是大離人，卻流落到了敵國大乾王朝，最後發現了自己的身世，以一己之力調和兩國之爭。」
赤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他思索了一會道：
「陸先生，我若沒記錯的話，這兩人都是當世入聖境的強者！我怎能與他們相提並論？」
陸離嗯了一聲，反問赤霄：
「難道在你心中，修為高低就決定了一個人能否成為英雄豪傑嗎？」
「當年你為救一個只有數百人的小村落，以生死境的修為，就敢獨戰兩名堪比問道境的妖獸，這樣的氣魄可不比他們差啊。」
赤霄噔噔倒退兩步，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怎麼可能，這件事我從未與別人說過，而且也過去了幾百年之久！你，你怎會……」
陸離心中大定，臉上的笑容越發神秘：
「當然，要成為大英雄，除了要遵循本心，行事問心無愧，還得立下不世之功。」
「赤霄，我佩服你，當年你發現自己父親為了衝擊悟道境，決定點燃火神池，將整個火神宗獻祭和方圓數千里的生靈全部殺死時，你應該很掙扎吧。」
「一個是你的父親，你為人子，按正常倫理來說，不該忤逆。」
「一個則是這芸芸眾生，你自幼便極為俠義，為救他人，不問前程。若是不阻止你父親，你又愧對本心！」
眾人驚詫萬分！沒想到上一任火神宗宗主居然是這樣一個魔頭！
他們更為當時的赤霄擔憂起來，任何一個人遇到了這種難題，恐怕都會難以抉擇！
陸離接著道：
「當時你父親說：『孩兒啊，天道無情，以眾生為芻狗！現在魔漲道消，天下大亂，我若不強大起來，又怎能庇佑你和你母親呢？你不該阻止我，更不該來！』」
「你沉默了很久，也茫然了很久。」
「但就在火神池即將燃燒起來的時候，你還是出手了。」
「你即不想傷害你父親，也不想任何人受到傷害，所以你決定犧牲自己！」
「你用通天修為鎮壓火神池，並替自己父親承受住了反噬之力，將他一起帶入了池中，將他封印住。」
「你父親怒道：『逆子！火神宗若是沒了我，遲早也會覆滅的！現在煞妖猖獗，你一個人又能護他們幾時？正道和魔道其實沒有區別！只是因為利益才讓更多人願意加入正道！』」
「『現在時局變了，我們就沒必要再當正道了，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難道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澄清玉宇，逆轉乾坤了嗎？』」
「你還是沒有回答，只是在離開火神池後，孤身一人潛入進了煞妖宗。」
「你要用自己的實際行為證明，你可以！」
「好好好，我就是佩服你這一點。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捨棄本心，這一點其實你和《大愛仙尊傳》中的許多人都有相似之處。」
素還真大吃一驚：
「就是五百年前突然崛起的煞妖宗，此宗當時席捲諸國，大梁也深受其害。那煞妖宗修煉一種秘法，可吸收他人生機提升自己的修為。」
「五百年前，我還不是問道境，卻和許多煞妖門的人交過手，這宗門勢力十分龐大，宗主更是入聖境強者
「只是……赤哥現在也只是悟道境修為，當年如何對付的了煞妖宗?」
她美眸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傳聞。
當年煞妖宗足足猖獗了近百年，打的所有正道抬不起頭，風頭一時無兩，卻又在最興盛的時候突然衰亡！
有人聲稱是煞妖宗宗主練功走火入魔，遭到反噬，不治而亡。
也有人說是一名煞妖宗長老突然背叛，殺死了煞妖宗宗主和一眾長老，這才導致煞妖宗毀滅。
素還真忽然打了一個冷戰，不可思議地看向赤霄：
「難道說……」
赤霄突然沉默了下來，只是靜靜地聽著陸離講述。
「你剛經歷了一場大戰，身受重傷，修為大跌至化臻境。」
「不過你很聰明，而且消滅煞妖宗的意志也很堅決，你偽裝成魔道修士潛入煞妖宗，這一潛入就是二十年！」
「如果說你之前還是一名魯莽衝動的熱血少年，那你在煞妖宗待的這二十年，則讓你真正蛻變成了一名蓋世豪傑！」
赤霄忽然抬起手，打斷了陸離的說話：
「先生別再說了，我也沒想到你會知道這段往事……」
「我剛才確實是想試探一番你，卻沒想到先生所知，遠超我的想像！在下服了。」
如果仔細聽，便會發覺赤霄的聲音有些哽咽。
陸離也非常識趣，將山河扇一合，不再接著說下去，只是道：
「其實你在裡面做的每一件事都無愧本心，又何必自責呢。」
赤霄臉上露出慘笑，他的笑聲越來越大，震的整座茶館微微晃動。
他笑的很暢快，也笑的很悽慘，很痛苦！
「可我還是放不下啊！」
「當年煞妖宗如此猖獗，並不是因為煞妖宗主有多強大，而是因為煞妖門人殺之不絕，如同蝗蟲一般！」
「我知道，要想徹底消除煞災，滅絕那群魔頭，我必須要犧牲什麼！所以那二十年裡，我成為了和他們一樣的人！一樣的魔頭！」
「為了救人而去殺人……很可笑吧，我儘量讓自己的手不沾上無辜之人的血，可我根本做不到！」
「更可笑的是，煞妖宗宗主居然早就發現了我的身份，只是一直沒有點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