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獻島
午餐時間，血石島地下堡壘的餐廳中。
寇曼正與幾名關係親密的中層軍官圍坐在一張餐桌，等待著食物上桌。
在這之前，他從來都是跟著雷查里諾船長一起享用食物。
但自從佛瑞斯特戰死，血石島被圍困，雷查里諾的脾氣越來越大。
就像三天前的瓦列利安登島戰，明明是雷查里諾讓他想個能活捉巨龍的辦法。
可在見到弩矢鎖鏈陣無效後，他便將怒火全發泄在寇曼身上。
這讓寇曼感到非常委屈，那可是傳說中的巨龍啊！
他對巨龍的了解也僅限於故事話本，老兵講述。
誰能料到那頭綠鱗巨龍如此輕易便躲開了弩矢鎖鏈陣呢？
所以他這之後不想自討沒趣，心裡想著能躲遠點就躲遠點吧！
「來囉！今天是紅章魚燉豆濃湯。
嘿嘿，寇曼大人最喜歡的食物！」
一名肥頭大耳，圍著坑髒圍裙的胖廚師將一大鍋濃稠海鮮湯放在餐桌上。
見到自己喜歡的食物，寇曼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直接伸手從湯鍋邊緣抓起一根孩童手臂粗細的章魚腳，沾了沾濃稠湯汁便放入嘴裡大口咀嚼。
「嗯，嗯，熬嗤（好吃）！」
滿嘴的肉感和熟悉的香料味道讓寇曼忍不住開口點讚。
但多咀嚼了一陣後，他眉頭微微皺起，
「胖費爾，你的廚藝有些退步啊！
這道紅章魚燉豆濃湯咸了一點！」
胖費爾聞言頓時有些緊張，這位血石島二號人物可是尤其鍾愛這道海鮮濃湯。
如果不讓他吃得滿意，自己這廚師長的位置可能不保。
「呃……對不起，寇曼大人。
我還是按照往常的方法進行烹飪，絕對沒有多放一丁點食鹽。
可能是手下那些混蛋們沒有處理好食材。」
寇曼現在沒有理會胖費爾的甩鍋話語，他正在傾聽身邊那幾名軍官互懟。
「我也贊同寇曼大人的話，最近兩天的湯類食物是很咸。
搞得我這兩天比平時多喝了兩倍的水。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被咸出錯覺，我甚至感覺連水都有一絲絲鹹味。」
「嘿，你在鬼扯什麼？
我覺得胖費爾他們最近廚藝飆升，食物比之前好吃多了！」
「那是因為你歷來就喜歡重口味的食物！」
「我口味重？是伱這傢伙吃得太清淡了！」
所有湯類食物都咸？水也有一絲絲鹹味？
說實話，同樣重口味的寇曼除了今天的紅章魚燉豆濃湯之外，其他菜都沒感覺咸。
至於說水有鹹味，更是沒有嘗出來。
也是，像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傢伙，平時酒喝得比水更多。
口腔中的味蕾早已被酒損壞，一個個都成了重口味。
而剛才說水有一絲鹹味的軍官，是他們當中唯一不飲酒的。
等等，根據前方堡壘的匯報。
瓦列利安艦隊和那頭綠鱗巨龍，這三天一直據守在血石島左側的天然溶洞？
難道說……
騰！
寇曼驟然起身，那胖費爾以為自己觸怒了這位大人，嚇得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
但對方直接無視了他，朝著廚房衝去。
一名名年輕的幫廚看著衝進來的寇曼，滿臉疑惑。
寇曼徑直走向一個通過架子懸掛在火堆上的燉鍋。
他一腳將燉鍋踢翻，然後開口命令道：「你，將這個燉鍋洗乾淨裝滿淡水。
你們，快將這火燒得更旺一些！
還愣著幹嘛？想死嗎？」
在寇曼的高聲厲喝下，廚房中的年輕幫廚們頓時手忙腳亂的行動起來。
咕嚕，咕嚕！
裝滿淡水的燉鍋在熊熊大火下很快便燒開了。
但寇曼毫無所動，只是皺著眉頭靜靜看著。
後進來的胖費爾及那幾名軍官也搞不清楚情況，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這處廚房擠著十多個人，但十分詭異的只有煮水的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燉鍋中的淡水終於被煮幹了！
「把鍋拿過來！」
待兩名幫廚將燉鍋拿到面前，寇曼迫不及待的觀察起來。
只見燒乾的燉鍋底部有一層薄薄的色澤黃白的細沙。
寇曼不怕燙的用手指快速摸了一下，然後放入嘴中。
糟了，真的是鹽！
感受著嘴裡的鹹味，寇曼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更是黑到極致。
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血石島的地下淡水真被污染了！
不過，寇曼心中也由衷的佩服制定這條計策之人。
讓人完全無法預料的想像力，將海水引入那處溶洞的未知手段。
以及毀掉一個處於重要地理位置的珍貴島嶼，必將背負世人唾罵的魄力！
總之，以善於謀略自傲的寇曼心中已經完全沒了與對方為敵的信心。
但該盡的義務，他還是必須要盡。
急匆匆趕到雷查里諾所在的房間，寇曼將已經證實的事和自己的建議都一起講了出來。
「……血石島的地下淡水還能支持一段時間。
現在投降獻島，我們不僅能活，還有可能被重用。
如果真等到最後，麾下兄弟們或許能活。
但我們必定會被他們處決以樹立威信。
船長，你那十三位妻子，二十一個孩子還在泰洛西等你回去啊！」
雷查里諾聞言，搖晃著腦袋回答道：「正是因為她們，我才不能輕易投降。
再等等吧！
大君不會放棄我們的，說不定至高會議已經將主力艦隊派來支援血石島了！」
「船長！！！
真有援軍的話，按時間算早就應該到了。
至高會議？
你應該最清楚那三十三個總督有多少對你有意見。
他們就像由三十三匹馬拉的車，每匹馬都想把車拉向自己的方向！
或許主力艦隊真的會來血石島。
但那個時候，我們的屍體可能早已經被魚蝦啃噬光了！」
面對寇曼的據理力爭，雷查里諾重重的嘆了口氣。
隨後對著他揮揮手說道：「好了，讓我再仔細想想。」
寇曼聞言搖了搖頭，無奈的轉身離開了雷查里諾的房間。
剛走出大門，他便轉身回看了一眼緩緩關閉的房門。
與雷查里諾不同，他可沒什麼親人住在泰洛西。
而且越是聰明的人，想得也就越多！
當天下午，整個地下堡壘中與寇曼關係親密的軍官都臉色陰沉，沒了往常的笑容。
夜色降臨，指揮官堡壘率先爆發叛亂。
隨後便如同傳染瘟疫一般迅速擴散到其他地下堡壘。
整個血石島頓時火光沖天，喊殺聲四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