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第二十一天,正好三個星期了,早上胡偉德父女三人收拾好行李,退了房,開車回上海了。
一路上,父女三人默默無聲,本來熱鬧的妹妹也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不作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姐姐只是低頭在整理手機上的相片。
中午一點左右三人就到了家。
終於到家了,父女三人大包小包的打開家門,只見家裡門窗緊閉,一股霉蓬氣撲鼻而來,地上,桌上都有一層淺淺的灰塵,好像好久沒人住過。
三人都很奇怪,周梅美這段日子沒住在家裡?
胡偉德心裡咯噔一想:難道周梅美和吳狗已公開姘居了,不可能啊,她還要求離婚不離家呢,還要人前瞞瞞藏藏做正人君子呢!
可能是出差了,可出去時也沒聽她提起,難道是去培訓了?
「阿爸,伊不在家也蠻好,管她去哪裡了。」
妹妹大聲講。
胡偉德放下行李,也不去想周梅美哪裡去了,先和兩個女兒打掃衛生起來。
在休息的間隙,胡偉德打了個電話給母親,告訴她晚上他要和姐妹倆到母親家裡吃晚飯,讓她多燒點飯。
母親在電話里連聲答應,還確認了一下幾個人來,當得知周梅美不來,反而好像舒了一口氣。
胡偉德有點奇怪,還懷疑自己是否多心了。
下午六點,胡偉德父女三人將家裡里里外外收拾乾淨了,帶著買給父母的禮物,帶著姐妹倆開車去自己父母家裡吃晚飯。
母親已經準備了一桌菜,看見兩個孫女過來開心的不得了,好久沒看見姐妹倆了,兩個孩子也甜甜的叫著「阿奶,阿爺」。
胡偉德的父親因為老年痴呆症的原因,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但看見兩個孫女時還是記得的,開心的喊著孩子坐在他身邊,還在找零食給兩孩子。
胡偉德先把出去買的茶葉、糕餅點心、筍乾、魚乾什麼的土特產拿給母親,對了,還有一套杭州買的張小泉剪刀也帶給了母親。
母親一邊收拾一邊埋怨:「帶孩子出去白相還買這些東西回來幹嗎?亂花錢,也不怕麻煩!上次寄回來的楊梅吃了好幾天才吃完,下次出去不要瞎買!」
「又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些小東西,不值錢的!」
胡偉德笑著說。
「就是嘛,阿奶,都是小東西,沒幾個錢,去了麼總歸要買點紀念品的,也算到此一游!」
妹妹開心的說。
一家五口圍著桌子準備吃晚飯,胡偉德先和母親服侍好父親吃晚飯,兩姐妹一邊吃一邊在看手機上的照片。
好不容易先把父親服侍好,胡偉德又扶著他到裡屋去休息,這才坐回桌前開始吃晚飯。
「姆媽,儂每天也蠻辛苦的,既要買汰燒,又要服侍阿爸,自己的腳也不太好。」
胡偉德對母親說。
「還好,不算辛苦,我也習慣了」。
母親笑著說。
「姆媽,儂今朝怎麼沒有問我周梅美為什麼不來啊?」
「是啊,阿德,我正好想問問儂老婆怎麼沒有來啊?」
胡偉德母親臉色微變,收起了笑容。
姐妹倆也看向了自己父親。
「姆媽,我正好有事體要告訴你。」
胡偉德開始原原本本的把周梅美出軌如何被自己發現,春節後兩人離婚了的事告訴了母親。
胡偉德說完,並沒有發現母親很震驚,有點奇怪。
「阿奶,我也發現了這個女人的齷齪事體。」
妹妹也講。
「哦,妹妹也發現了?」
妹妹也講了怎麼發現周梅美出軌的來龍去脈。
胡母聽罷,嘆了一口氣,:「這種女人哪能這樣不要臉的,還有啥資格做娘?」
轉頭又對胡偉德說:「阿德,都是姆媽不好,沒有替儂把好關,害了儂。」
「姆媽,你怎麼能這樣講呢!」
「這是我和她兩個人的事,哪能怪儂呢?」
胡偉德勸道。
「其實,周梅美的事體我比儂早曉得一個月了!」
胡母嘆了口氣說。
胡偉德聽母親這樣講,非常詫異。
胡母繼續講道。
「儂曉得我的腳是怎麼摔壞的嗎?」
「不是儂去幫阿爸配藥摔壞的嗎?」
"是的,是幫你爸爸配藥途中摔壞的。」
「但儂曉得我怎麼會走的好好的,突然無緣無故摔了一跤呢?」
胡偉德至此隱隱約約猜到了母親肯定看見了周梅美和吳狗在一起的醜事。
「阿德,姆媽對不起儂,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姆媽,儂不要這樣講,到底事體是哪呢的?」
「那一天,我去社區門診室幫你阿爸配藥,走過紅綠燈時,遠遠看見一個像周梅美的女人挽著一個高個的男人在對面走。」
「當時我一愣,想自己媳婦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可能是我看錯了。」
「我急急忙忙想追上去看看清楚,結果不小心崴了腳,摔了一跤。」
「這個害人精!」
妹妹恨恨的罵道!
「幸虧有好心人幫我喊了120,送我到了醫院,當時,我的腳骨裂倒沒放在心上,但周梅美的事體我還一直心存僥倖,以為自己是認錯人了。」
「但那天一個老姐妹來家裡看我,關照我安心養傷,臨走時,她欲言又止,我讓她有話只管講,大家幾十年的老姐妹了,有話直講好了。」
「她把手機上一張照片調出來給我看,告訴我是在商業中心看見周梅美和一個陌生的黑臉高個男人親昵的手挽手在一起,她認出是我媳婦周梅美,故拍了張照。」
「我一看照片,就認出就是那天我看見的高個男子和周梅美,那個男人臉當時沒看清,但是衣服沒有變,周梅美也是那一身衣服,這個我沒看錯。」
「老姐妹把照片發給了我,還告訴我,街道新領導對周梅美有看法,伊現在又搞出這種花樣筋,傳出去恐怕影響不好!」
「阿德,我本來就想告訴你的,但我擔心儂曉得後兩個人會吵架,影響妹妹們讀書,所以想先瞞瞞,找機會尋周梅美問問清楚再和你講。」
「還有,阿德,我本來早就想和你講講你老婆的,想叫你好好勸勸伊,不要樣樣和人家攀比,你們只是普通人家,還有兩個女兒要養,以後用鈔票的地方多了,平時還是要省點用。」
「但又擔心你和她講了,她又和你吵,連帶對我都有意見,所以一直沒和你講。」
「現在伊又做出這種齷齪事體,看來伊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本來還想找機會好好勸勸伊,好好和你過日子,不要把自己蠻好的家拆散了,看來現在都不需要了。」
胡母說完抹起了眼淚。
姐妹倆聽罷也嗚嗚哭了起來。
「姆媽,周梅美這點年紀了,勸也勸不醒了,只有等伊吃了苦頭可能才會想明白。」
「儂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兩個小囡的,儂和阿爸的身體要保重,不要為我擔心。」
胡偉德勸道。
「阿囡,你們爸爸苦伐?」
「你們兩個人要聽爸爸的話,好好讀書啊!」
胡母又對兩個孫女說。
「阿奶,儂放心,我和姐姐一定會認真讀書的,阿爸我們會照顧的,儂和阿爺的身體要當心啊!」
妹妹抬頭對胡母講。
胡偉德又把離婚協議的內容和準備把出租的老房子收回重新裝修的事宜告訴了母親。
胡母聽了也蠻支持。
「等老房子弄好後,我就和阿爸、姐姐搬過去住,接下來到阿奶這裡來看你們也方便了。」
妹妹說。
胡母聽了不住點頭,又關心的問:「阿德,儂裝修的鈔票我拿給你。」
胡母知道自己兒子不當家,錢都在周梅美手裡。
「姆媽,鈔票我有,儂放心。」
胡偉德講。
至此,胡偉德放下心事,專心準備收回老房子搞裝修的事了。
一頓晚飯,胡母再也沒提起周梅美。
畢竟是知識分子出身,當了這麼多年的教師,胡母也是一個明白事理的老人,既然兒子已經離婚了,那也是無奈之舉,只怪自己當初眼光不行,看錯了人,沒有好好把關,幫兒子找了這麼一個白眼狼媳婦。
過去的已經過去,要好好過好現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