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八的下午五點,網絡上出現了一位看上去像是六十出頭的光頭老人。
「我叫余鏡,多餘的余,明鏡的鏡,今年五十八歲,家住----------」
隨著這位余鏡老人的出現,吳彩玲的黑歷史終於暴露在眾人面前了。
這位老人,就是齊曉玲小師妹的秘密武器,準備在關鍵時刻給予吳彩玲致命一擊!
坐在酒店的齊曉玲看著舉著身份證,對著鏡頭慢慢敘說的余鏡,恍若隔世。
這位余鏡,就是三十多年前拋棄她的初戀男友,她的大師兄。
直到現在,齊曉玲才知道,大師兄余鏡一直在自己的連鎖酒店的某一分店,在停車場當保安看監控。
齊曉玲是在年初八早晨,才知道小師妹還有一個秘密武器的。
小師妹一大早來找齊曉玲時,說她有秘密武器,要對吳彩玲進行致命一擊,徹底撕開她的偽裝!
齊曉玲還以為她在開玩笑。
隨著小師妹的娓娓道來,齊曉玲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是這麼的小,機緣又是那麼的巧。
「我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才遇見大師兄的!」
「那天,我回家經過小區的垃圾房,有一位老人在撿垃圾,起先我沒注意,可走近一看,我看著似乎有點臉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
「那個老人看我在看他,也抬頭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隨即又低下了頭。」
「這時,我忽然想起來了,這不是大師兄余鏡嗎?」
「他不是一直在南方深圳做武術指導嗎?」
「怎麼會落魄到這種撿垃圾的地步!」
齊曉玲奇怪的問道。
「師姐你別急,還有好多事,我還沒開始說呢!」
小師妹繼續說。
「我怕認錯人,畢竟三十多年沒見了,就試著叫了一聲余鏡,余師兄!」
「那個老頭聽見我喊他,整個身體怔了一下,慌張著說,您認錯人了!」
「馬上急急忙忙收拾了東西準備走。」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更加肯定自己沒認錯人!」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余師兄,我是小師妹呀,你不認識我了?」
「余師兄,還記得大師姐嗎?」
「大師姐齊曉玲你還記得嗎?」
「當我提起你大師姐的名字時,本來還在掙扎的老頭突然不再掙扎了。」
「他呆呆的看著我,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喃喃的說,你是小師妹,我認出來了,可我沒臉見你們,我沒臉見你們,你就當從沒看見我,從沒看見我,好嗎?」
「說完他又掙扎著要離開。」
「為什麼這樣啊,余師兄,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到底怎麼啦?」
「我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走!」
「余師兄他掙扎不了,突然,就嚎啕大哭了,周圍經過的人都不明所以得看著我們。」
「我把他扶出垃圾房,師姐,你知道嗎,我看見了什麼?」
小師妹反問齊曉玲。
「你看見了什麼?」
「快說呀,師妹!」
齊曉玲急切的問。
「余師兄,他的一條腿瘸了,瘸的很厲害,要拄著拐杖才能走路!」
「在垃圾房的時候我沒注意到,扶他出來時才發現的!」
小師妹流著淚說。
「他一定是受了不少苦,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才不想和我們見面!」
齊曉玲已是滿臉淚水。
想想當初,情竇初開的自己,和青春年少的大師兄,是體校多少人羨慕的郎才女貌啊!
可大師兄為了他的武打明星夢,毅然決然的斬斷情思,離開自己,孤身一人踏上了去往南方的尋夢路。
自己為此傷心了好久,帶著幾個師妹回老家散心,才會碰到吳三炮,才會有後面那些故事。
小師妹詳詳細細的把大師兄余鏡的遭遇告訴了齊曉玲。
原來當年大師兄余鏡離開體校,去往南方深圳,當初是想到對面的香江先當武術替身,以後有機會再當武打演員的,說是原來深圳有個朋友已替他聯繫好了。
可當他到深圳去找那位朋友時,根本聯繫不上。
他才明白自己可能遇到騙子了,上當了。
在深圳轉了半個月,口袋裡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就這樣回去他不甘心,也沒有面子。
他決定先找份工作,養活自己,以後再找機會去實現他的夢想。
他自信的以為,憑自己一身功夫,找份工作應該不難。
可沒想到的是,因為學歷低,他根本找不到好工作。
也就是年輕,體力好,最多就是做做司機、保安之類的。
讓他去流水線上工作,他也不願意,像個機器人一樣,一天干下來人都要蔫了。
就在他身上錢快用光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看見幾個青年在毆打一位中年人,他好打不平,出手相救了。
結果,無意中救的是當地幫派的一位大哥,為了混口飯吃,他只能暫時留在了幫派中。
「他當時為什麼不回來呢?」
「至少還有我們師兄妹大家都在啊。」
齊曉玲問道。
「主要是自己面子上過不去吧!」
小師妹說。
「他就是一直這樣好面子的!」
齊曉玲苦笑道。
在幫派混生活就是刀口舔血,沒多久,在一次與其他幫派衝突中,大師兄失手打傷了人,結果進去吃了三年官司。
這下,他個人的前途全毀了。
當三年後,他從高牆中出來時,已是物是人非了。
曾經的武打明星夢早已破滅了。
還好,他的運氣不錯,在昔日弟兄 的幫助下,他很快找到了工作。
一位台灣老闆看中了他的身手,聘他做了自己的保鏢。
大師兄在這個台灣老闆身邊呆了五年,平時老闆對他也不錯,直到有一天,老闆叫他去接一個女人,是這個台灣老闆新包的二奶。
大師兄到一個賓館接了一個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女人。
這個女人正在打電話,好像是跟老家的什麼親戚在打電話,一口海門土話。
大師兄一聽,是家鄉人啊!
來到南方快十年了,第一次聽到鄉音,他覺得分外親切。
「師姐,聽到這裡你一定能猜到那個女人是誰了吧.」
小師妹故意問齊曉玲。
「你都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吳彩玲了,對吧?」
齊曉玲已恢復常態,笑著說。
「對,就是吳彩玲這個女人!」
小師妹笑著說。
大師兄畢竟只是一個保鏢,不敢立即和那個女人攀談,只是接了這個女人,直接回了老闆安排的別墅里。
一會兒,老闆來了。
大師兄識相的走了。
第二天,老闆突然問大師兄是哪裡人?
大師兄想,來之前不是你都調查過我嗎?
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說是南通人。
老闆又問聽得懂海門話嗎?
大師兄點了點頭。
老闆交給他一個任務,以後就跟著吳彩玲,在吳彩玲打電話用海門話時,翻譯給他聽,到底是在和誰打電話,在談些什麼?
有什麼事一定要用家鄉話聯繫呢?
這是要監聽啊!
看來這個台灣老闆並不相信吳彩玲。
當時,這個台灣老闆還是比較相信大師兄的,畢竟已經跟了他五年了。
吳彩玲並不知道台灣老闆要大師兄監聽她的電話。
還以為台灣老闆寵溺她,派了一個保鏢保護她。
她就像被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平時也就是出去購物、美容、和所謂的閨蜜約飯、健身。
每次出去,大師兄既是司機又是保鏢,還有一位女助理(其實是保姆)全程陪著吳彩玲。
大師兄每天都要向台灣老闆匯報吳彩玲的一天行程。
慢慢的大師兄發現,台灣老闆其實並沒有完全信任他,他真正信任的是那個保姆。
只因為那個保姆聽不懂吳彩玲有時候打電話說的家鄉土話,才讓大師兄監聽的。
大師兄幾次匯報,有時匯報的不詳細,台灣老闆還會指出他漏掉的部分,這讓他有點緊張。
畢竟這份工作還不錯,薪水也高,如果去外面,憑自己的學歷、還有自己在大牆裡待了三年的經歷,肯定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工作了。
大師兄可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為此,以後大師兄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這位多疑、心細的台灣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