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命運之戰（6）：到底怎麼回事？
謝歡卷在不破法衣中，受到各種能量的衝擊，整個人不斷顛倒，各種神通手段盡數釋放出來，旋繞在四周，加強自己的防禦，原本就幾近極限，正當搖搖欲墜的時候，一股更為狂暴的力量衝擊而來。
不破法衣瞬間破碎，連帶所有防禦全部崩潰，謝歡全身一僵，就被這恐怖的滅世之力吞沒。
沒有任何痛苦，直接失去了意識。
九天子母珠的炸裂，威能難以想像，以無法預料的後果往四面八方輻散開，萬水渦流，以及一切的一切，盡數被湮滅其內。
不知過了多久……
謝歡的意識漸漸恢復，並且有了身體的感覺。
「沒死？」
謝歡的意識中升起一絲詫異，隨後猛地睜開雙眼，只見蔚藍的水雲，清爽的建築，大量人群在街道上。
「怎麼回事？」
謝歡內心咯噔一下。
前一秒的記憶，明明是九天明珠炸裂，眼前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他呆了幾下，猛然意識到不對，運轉洞見之眼，飛速向四面八方望去，所有景象盡入眼底。
「這裡是！——」
謝歡心下駭然，一個閃身就來到空中，向下望去，眼中的驚駭已經無以復加。
而且這閃身的剎那，他就發現自己是滿血滿魔的狀態，似乎之前的極致消耗從未出現過。
「海都！」
謝歡的語氣震驚又複雜。
他看清了眼前及四方的一切。
自己所處的地方，就是海都，九天明珠的上空！
或者說，是未曾被破壞的海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歡按壓住內心的驚濤駭浪。
即使經歷過無數不科學的事，此刻也很難反應過來。
上一刻明明是海都炸裂，九天子珠衝撞過來，天地俱滅，萬物銷毀……
謝歡抬起頭，望向原本九天子珠所在的位置，深藍一片，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幻境嗎？
「可是，怎麼會出現幻境？」
謝歡滿臉迷茫，按理所有人都死去了才是。
他低頭望向自己的身體，這身體是真實的嗎？
暗自運轉靈力，一切都正常，而且身體的狀態處在巔峰。
這時，海都上的人群喧鬧起來，每個人都是滿臉震驚，神態幾乎和謝歡一樣，都是茫然和難以置信。
「不是幻境，是真的都沒死！」
謝歡看清了眾人的神態，瞳孔微微收縮，內心瞬間冷靜下來。
那些傳送過來的人族，以及大量海族的高層，全都在短暫的驚駭後，變得騷動。
「這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子珠撞向母珠了嗎？我明明感覺到自己毀滅了！」一名海族戰士滿臉駭然的說道。
「就是，大家應該都死了才是，這是什麼地方，海都嗎？怎麼會這樣，都沒事？」
不僅是海族戰士，還有從聖島傳送來的人族修士，也都驚駭的無以復加，難以置信的四下張望。
「不對，少了人，很多人不見了！」
雪凝冷靜地說道。
除聖島島主無名外，她與逸雲、劍淳、金木，四人為人族之首，很快都冷靜下來。
「金木不見了！」
逸雲驚叫道。
他們的靈目和神識輻散之下，已經沒了金木的身影。
不僅是金木，還有李斬等一些化神強者，都徹底失去了蹤影。
「盤祖……不見了！」
海族那邊也掀起一陣驚呼。
「瀾君大人，海玥大人，暗礁大人……都不見了！」
「到底怎麼回事，澤宇族長，海韻族長……還有許多同伴都不見了！」
海族內一片驚慌，這種情景，任誰也沒有經歷過。
「啊！——」
突然響起一道慘叫聲，鮮血在水汽中瀰漫。
是一名人族修士，被滄偷襲，擊碎了頭顱，整個腦袋都爆掉了，身體浮在水汽中。
滄滿臉猙獰，狠厲的叫道：「不管發生什麼，速速殺光這些人族修士，殺光古溟和靈波的叛徒！」
全場的空氣寂靜了一剎，就被另一道慘叫聲刺破，「啊！——」，是一名海族修士被身邊的人族斬成兩段。
「殺啊！殺光這些卑劣的種族！」
「今天一個人族也別想走出去！」
「你們這些低等海獸，誰死還不一定呢！」
「轟隆！——」
各種廝殺和炸裂的聲音四起，海都再次陷入到恐怖的戰爭中，鮮血和肢體四濺。
謝歡的周圍突然出現幾道模糊的光影，呈現出不同的海獸形態，如蟹如魚，正是兩名海族修士的元嬰，嘶吼著擊殺過來。
他身影一晃，星火劍就在手中，往那幾個元嬰的方向劈去，溫度瞬間高漲，幾道艷紅的火光閃過。
那幾個海族元嬰的身上，出現漫天的紅星點點，然後炸裂開來。
「轟隆！」
巨大的火焰爆開，將這幾個海族元嬰完全吞噬進去。
火焰中，傳來這幾個元嬰悽厲的慘叫，但頃刻間就隨著烈火一起湮滅下去，化作煙消。
謝歡看著手中的劍，目光清澈，已經可以確定，這不是幻覺，而是有超出他認知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目光和神識不斷輻散出去，眼前的戰鬥已經無法吸引他的注意，他迫切的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能夠造成如此詭異現場的，一定是盤或者無名，或者神隱，只是這三人或者四人，現在何處？
謝歡發現不僅是盤、無名不見了，綠苒和地魄覓滅也不見了，甚至龍秀也不見了。
……
「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裡是……聖島？！」
十幾名人族修士，站在一片靈光交匯的山峰上，望著四周靈氣澎湃，海水五色斑斕，全都驚呆住了。
「我們不是在海都大戰嗎？」
「難道是幻覺？」
「最後那一刻，九天子珠撞入海都，引發了巨大的爆炸，我的確感受到了毀滅的衝擊。」
「這是幻覺嗎？難道大家集體入幻？是夢皇？」
十幾人都滿是迷惘，向四下張望，其中一人看著遠處山巔，驚叫道：「那是……李斬師叔！」
另外一座山峰，雲海與靈霧之間，一道身影矗然而立，灰袍獵獵，鬚髮飄揚，眼中滿是驚愕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一時間不知所措。
他本想用手檢查下，但覺察到另外一座山峰上有人，還是穩住了，將手摸在自己的鬍鬚上，然後運轉靈力檢查全身。
是男兒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回男兒身了……」
李斬眼裡波動出一些許複雜的神情，內心五味雜陳。
他目光微微一閃，覺察到身後有人，立即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唉，我也不知。」
身後傳來一道嘆息，便顯化出一名男子，正是金木，悠悠說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出大事件了！」
……
「這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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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秀盤坐在一個巨大的陣法內，四面八方的靈氣如龍般湧入他體內，即便修為已達化神後期，但如此巨量的靈力灌體，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
他雙目微微閃動彩光，將四周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自己處在一個密室中，周圍有十二面牆，上面鐫刻著詭異的陣法，而密室的上空，卻聳入雲端，高數百丈，隱約可見天空。
「聖輝……之塔？！」
龍秀腦海中冒出這個念頭。
這個地方，和傳說中的聖輝之塔，極為相似。
而且大小和布置，都像極了先前和謝歡見到的那個。
「見鬼了！」
龍秀想站起來，查探一番，但又捨不得如此恐怖的靈力，在這裡修煉一天，抵得上在十級靈島修煉數月。
「不管了，有好處先得，天塌了有聖島島主頂著。」
龍秀的心態很好，沉靜心思，繼續盤坐下來，掐訣修煉。
他微微睜大雙眼，深邃之中光芒驟盛，然後仰起頭顱，胸膛猛地凹陷下去，裡面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似遠古巨獸的吟聲。
緊接著，他微張其口，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逸出，在空中打著旋兒，竟形成一個微小的真空地帶。
隨著力量的不斷匯聚，那氣息逐漸濃郁，顏色開始顯現，先是淡淡的青霧瀰漫，隨後化作幽藍的深邃光流，盤旋交織，發出「噼啪」的細微聲響，是裡面的能量在瘋狂碰撞。
龍秀瞳孔猛然睜大，射出兩道駭然的目光，滿臉震驚的盯著自己吐出的這團能量。
那氣息每盤旋一次，空間都泛起層層漣漪。
空氣仿佛被點燃，「噼啪」的響著，裡面的光流竟隱隱成型，如一隻藍色蛟龍。
「這……」
龍秀驚得差點失聲大叫。
但不等他開口，就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密室的幽暗中傳來：「龍息掌控。」
龍秀大驚，剛到嘴邊的話強行咽了下去，並且嘴巴一閉，前方那股息流頓時散去，臉孔瞬間憋的跟豬肝一樣。
更是因為強行打斷修行，體內氣息亂串，差點沒走火入魔。
這時，幽暗中緩緩走出一道魁梧的身影。
龍秀畢竟是非凡之人，頃刻間就冷靜下來，盯著那道身影：「地魄覓滅。」
幽暗中的身影完全走了出來。
龍秀微微皺眉，眼前這人的確是地魄覓滅，只不過外形有些奇特，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
「難怪裂龍刃界在你手中，原來是龍族後裔。」
地魄覓滅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你吞噬了綠苒了？！」
龍秀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大驚叫道。
然後一閃就出現在半空中，右手握住裂龍刃界，身上浮現出墨鱗戰甲，一圈幽芒激盪開來，形成絕強防禦，滿臉的警惕。
地魄覓滅沒有回答，輕蔑的瞥了他一眼，目光變得有些迷離，緩緩說道：「我勸你不要亂動，令人驚嘆的事情正在發生，而且還沒結束。」
說完，他的身影微微一動，就往聖輝之塔的頂端飛去，眨眼間，龍秀就只看到一個尾光。
龍秀瞳孔一縮，那個方向上，他似乎見到了一抹影子，好像是綠苒，但不確定。
「他沒有吞噬綠苒的話……那他身上的變化是怎麼回事？」
龍秀變得心亂如麻，再也無心修煉，猶豫再三，就化作流光追了上去。
……
「真令人驚嘆啊……難道真的是那東西？」
一望無際的夜空上，一名老者滿身貴氣，身上披著一件天絲與靈綢交織的法袍，正是聖島島主無名，眼中閃爍著驚嘆，喃喃自語的說道。
「你就如此自信，我不會出手？亦或者你自信能擋我一擊？」
突然背後傳來雄渾的聲音，一道巨大的影子臨空而立，將無名籠罩住，隨便變得殷實，露出滿目的凶光，正是盤。
「這個關口，你敢出手嗎？」
無名沒有回頭，只是嗤然一笑。
盤的目光微沉，從無名身上移開，望向廣袤的虛空和大地。
他們所處的位置，依然是九天明珠內部。
只不過此刻的「古代世界」，宛然一新。
舉目望去，萬里城池山河，如巨幅畫卷在下方展開，滔天靈氣湧入虛空，將兩人縈繞。
盤眼中的凶戾變得猶豫，但只是一剎，就沉澱下來，恢復清澈。
「嘿嘿，還是不敢動手啊。」
無名繼續笑道。
盤重重哼了一聲，雙手抱胸，目光鋒銳的說道：「我看你也並不能完全掌控它，祭出此物，是福是禍，很難說了。」
「你以為是我弄的？」
「難道不是？」
「我猜應該是神隱。」
無名略一沉吟，說道：「那東西相傳墜毀在深淵，早已破碎，而且神奴只可能擁有一個神珍。」
他右臂一揮，法袍化作色彩般的光影，纏繞在他手臂上，「你應該也感應到吧。」
盤的身後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時間齒輪，金光在上面流轉，指針一點一滴的向前走。
無名繼續說道：「所有神珍都受到了影響，不單單是能量被削弱……」
「如果真的是神隱釋放出來的，那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盤瓮聲瓮氣的說道。
「未必。」
無名再次一笑，望向無盡的古代世界，驚嘆的說道：「九天明珠的內部世界能恢復到如此盛景，神珍之樹肯定重新出現了，那麼綠苒的命運已然發生巨大改變，對神隱而言，是福是禍，難說了。」
他的目光變得迷離，望向無盡的虛空，淡淡說道：「這世上，哪怕是遙遠的仙人，又有誰能參透，並且掌控命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