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巴特爾的雄心壯志！王賁：愁啊！愁死本將了！
正如嬴成蟜所料一般，巴特爾的原定軍略乃是以薊城為餌，引嬴成蟜率秦軍主力奔赴薊城、放空督亢之地。
而後巴特爾便可率聯軍主力長驅直入督亢之地，一戰拿下易水長城！但巴特爾的戰略比嬴成蟜想像的更加瘋狂。
拿下易水長城之後，巴特爾只會留下一支重兵守衛督亢之地，斷絕嬴成蟜所部糧草，將嬴成蟜所部和代、燕、趙三國困在一處，令其互相廝殺卻不會參與會戰。
巴特爾的主力兵馬將在巴特爾的親自統帥下，沿中邑、浮陽、饒安一線南下，趁著秦國東南方向空虛的機會直取故齊地！
待到代、燕、趙與嬴成蟜四方盡數人困馬乏、損兵折將，巴特爾才會率兵北上，坐收漁翁之利，一戰盡滅嬴成蟜所部與代、燕、趙三國。
如此一來，東胡便可掌握南至泰山、西至河間、東至醫巫閭山、北至雪原的偌大區域，東胡疆域不止能暴漲三倍有餘，更能掌握大量溫暖濕潤的膏腴之地，從今往後每年都能收穫大量糧草，實現東胡國力的大躍進！
隨著一座又一座城池的淪陷，巴特爾的戰略穩步實現。
「秦軍精兵早已隨秦長安君北上薊城，而今鎮守易水長城的都只是遠道而來的慢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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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股先登勇士向著易城發起衝鋒，王賁平靜的下令：「各部自行阻敵。」
即便明知道這不是好活兒，但軍令既下，毛遂和栗恪也只能肅然拱手：「唯！」——戰場另一端。
「末將雖然多與秦交鋒，但並無得勝的經驗，不知該如何布置才能得勝。」
嬴成蟜早早就將督亢之地的所有人和糧全部運去了易水長城之南，沒給東胡留下任何劫掠的餘地。
「舉盾！步卒舉盾！」
仰頭看到漫天黑點，毛遂便想到了被金汁摧殘的楚軍，毫不猶豫的嘶聲喝令，同時自己也躲在了一面盾牌之下。
「今敵軍固然擁兵五十餘萬，但我軍不止有易水長城為憑，更有四十萬精兵戍衛。」
「本王麾下各部亦會全力支持兩位，務必要在兩個月內奪取易水長城！」
迅速掃除一應雜念，王賁沉聲開口：「令！」
「各部守城！」
與此同時，景禮對著代軍弩兵比出一個大大的贊，目光越過大拇指之側看向代軍弩兵，估算著雙方距離。
開什麼玩笑！自打巴特爾踏上督亢之地，就喜歡上了這片土地，巴特爾絕對不會放棄督亢之地！更重要的是，就算是巴特爾狠心放棄了督亢之地、引兵後撤接通了輜重線，然後呢？然後該怎麼打？巴特爾想不出，也沒人提供有可行性的戰略。
景禮轉身，激動的連連搓手，振奮大喝：「放！」
「咦？不燙？據聞昔秦軍向楚軍潑灑金汁之際，那金汁滾燙能令人皮開肉綻，此戰秦軍的金汁怎的卻是冰冰涼涼？」
待到金汁摸起來燙手，民夫們便迅速舀起金汁裝入投石車梢杆末端的木桶內，投石兵們也根據景禮給出的數據迅速調整投石車的配重。
「兩位相邦也更善於指揮攻打城池。」
王賁終於率領三十萬大軍抵達易城，與一直鎮守易水長城的馮毋擇所部合兵為四十萬大軍。令各部都尉依令率各部兵馬自去守衛防區，王賁站在易城北城門樓上眺望著漸漸逼近的代、燕兩國兵馬，眉頭皺起。
蘇角也隨之說道：「末將以為，此戰固然敵眾我寡，但實則優勢在於我軍。」
巴特爾則是看向毛遂和栗恪道：「毛相！栗相！燕代之士更善攻城。」
當雨打芭蕉一般密集細碎的敲擊聲響起過後，一眾代軍卻是相顧愕然。
當年秦攻楚之戰時，景禮所部可是沒少被金汁所困，景禮本人更是曾被投石車投出的金汁蓋了滿頭滿臉，那噁心的滋味至今都難以忘懷。
頭曼單于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戰術，但頭曼單于覺得強攻易水長城絕對是最壞的戰術。
頭曼單于瞪大眼睛道：「無恥南人！本單于觀汝就是在搪塞推脫……」
「即便我部並未使用投石車，只是用了常規的守城之物，依舊殺敵近萬而僅有八百餘袍澤戰死，最後我部更是以一把大火殺敵數千。」
「這易水長城，本王必奪之！」
簡單又乏力的試探，提不起王賁的興致，甚至無須特意為此下達將令。
秦軍需要吃飯，巴特爾所部也是需要吃飯的！
而今日，終於輪到他景禮用金汁潑別人滿頭滿臉了！
「若是主帥果真引兵回撤，接下來我軍又該如何力敵秦軍？」
激動之下，景禮甚至覺得身後那些金汁都多了幾分香甜的味道。
撤軍回返督亢之地以北，以便於重新接通後方輜重線？
許是毛遂也知道這種級別的試探沒有什麼意義，只是派了兩輪先登勇士後便令步卒列陣前進，保護著弩兵緩緩抵近城池，同時派出五批先登勇士推動衝車湧向城門。
巴特爾聲音粗暴的打斷了頭曼單于道：「夠了！」
想要獲得餵飽麾下將士的糧食，巴特爾就不得不攻破易水長城！頭曼單于毫不猶豫的勸諫：「與其攻破易水長城，末將倒是更建議大王引兵回撤。」
栗恪直言反駁：「主帥此策乃是能助我軍得勝的妙計。」
「景禮所部投石車裝填金汁，目標敵軍弩兵。」
一應準備得當，景禮滿臉都是控制不住的雀躍和期待，轟然拱手：「副將！吾部已就緒！」
「嘔~~好臭！秦軍天天都在吃什麼啊！」
喃喃間，王賁便見兩支兵馬自聯軍之中離陣而出，列陣踏向易城，再觀其旌旗，正是燕、代二軍！
以王賁麾下各部都尉的能力便足以妥善應對。
沒了銅銷制約的梢杆在配重的作用下迅速上揚，帶動木桶內的金汁高高拋飛，最終沿著一條完美的拋物線灑向代軍弩兵！「敵軍拋灑金汁！快躲！」
雖然毛遂覺得此策甚險，但此策整體上來講對於代國而言是有利的，毛遂為何要駁斥？
「放！」
「唯有拿下易水長城，我軍才能越過易水長城去奪取秦國的糧食！」
若非匈奴打不過東胡，頭曼甚至想指著巴特爾的鼻子大罵。
現在的巴特爾所部處於一個頗為尷尬的位置。
「烹金汁！」
「即便是十萬秦軍鎮守的長城也不是那麼好奪的，更遑論是三十萬秦軍鎮守的長城啊！」
「若是楊翁子在側，本將怎會面對如此困境！」
聽著將士們的話語，毛遂心一橫，伸手捻向落在身側的一團金汁，入手便覺頗涼。
「那秦副將賁之名本將也曾聽過，雖然多得大勝但不過是仰秦長安君提攜。」
「此戰，我軍必勝！」
「噼里啪啦~~~」
「這先攻之事，便有勞兩位為先鋒！」
頭曼單于連聲道：「還請大王慎重思慮！」
但由至少三十萬秦軍鎮守的易水長城卻給了巴特爾當頭一錘！審慎思慮過後，巴特爾沉聲開口：「這易水長城，我軍必奪！」
毛遂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主帥此策甚險，但卻並非沒有實現的可能。」
一聲令下，十名秦軍手持特製的長槍用力刺向抹滿油脂的銅銷，將銅銷懟出卡扣。
看到王賁眉頭皺起，鄧明難免覺得王賁是在因敵軍勢大而心憂。
王賁多了幾分專注，略一思慮後沉聲道：「令！」
然而蘇角和鄧明卻都不知道，王賁對於此戰的把握比之蘇角和鄧明加起來都足！王賁的憂慮，恰恰是因為他對此戰的把握太過充足。
至今為止，截斷嬴成蟜所部糧道，令得嬴成蟜所部因糧草匱乏而不戰自敗依舊是此戰的最佳解法！見巴特爾態度篤定，頭曼單于輕聲一嘆，無法再勸。
「但本王更清楚，這易水長城必須要奪！」
「而今我部橫亘於此，便已能致使秦長安君所部無從就食。」
頭曼單于果斷的說：「無論接下來採用什麼計策，都比強攻易水長城更輕鬆！」
王賁沉聲下令：「三連拋。」
鄧明站在王賁左後側方，溫聲道：「據末將與敵軍對壘的經驗來看，東胡並不善於攻城。」
王賁真不知道經此一戰他得斬獲多少軍功，他又能憑這些軍功擢升多少級爵位！留給王賁的空間，已經不多了！王賁以微不可查的聲音輕嘆：「只恨楊翁子不在旁側矣！」
「但，一旦秦長安君率軍回攻督亢地，便也會隨之切斷我軍糧道。」
「本王之所以率軍奪取督亢地，便是為了斷秦軍輜重。」
占據督亢之地的巴特爾所部卡死了嬴成蟜所部的輜重線，但嬴成蟜一旦回援便也將卡死巴特爾所部的輜重線。
如果制定這個戰略的人是代王嘉、如果巴特爾麾下以代軍為主力，毛遂都會直言勸阻。
只可惜，沒有如果。
一眾民夫當即點燃柴火，開始烹煮盛裝在大缸內的金汁。
「那北方遼闊的草原才是最適合我等天之驕子的戰場！」
「本王心意已決，無須多勸！」
乃公和秦國打了數次大戰，你又和華夏諸國打過幾次大戰？久居山林之中的野人，你丫這輩子就沒和華夏諸國打過仗，今年才第一次親眼看到長城長什麼模樣，你哪裡知道長城有多難打！頭曼單于看向毛遂發問：「毛相多與秦交鋒，以為本單于所言對否？」
「末將願領本部兵馬出城邀戰，重挫胡賊銳氣！」
一眾都尉齊齊拱手：「唯！」
巴特爾輕輕搖頭道：「頭曼單于所言，本王很清楚。」
毛遂心頭大喜，朗聲高呼：「眾將士無須憂慮！」
「而今天氣大寒，即便秦軍無恥，以金汁潑灑我軍，金汁亦會被冰寒所懾無法傷人。」
「將士們，莫要再顧慮秦軍金汁。」
「目標城上秦軍，弩矢拋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