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沒有。」
凌霄莞爾一笑，頓時令姜澈眼眸陡然睜開，面容劇變，從頭到腳都涼透了。
只見他豁然轉身，朝著身後看來，眸光狠狠一顫。
「凌霄！！」
原本姜澈以為，能夠隨意進出此地的，只有可能是被種下巫印的秦瀾。
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個當代青年，竟能在一位帝境巔峰強者手中活下來。
而且！！
這神山之外的封印，乃是之前一位巫族祖輩所布，別說一個當代之人，就算整個天瀾界，也根本無人能打破。
這也是為何，姜澈之前一直未曾著急開啟此處秘境，而是靜心修行的原因。
總歸，這裡的造化只有他能得到，別人就算進入秘境，也只是無功而返。
這個少年究竟是誰，他又是如何打破封印，闖入此地的？
「讓我猜猜，你是幾姓家奴。」
凌霄神色溫和，並未著急出手。
此時他心底尚且有些疑惑，需要姜澈給他答案。
之前聖靈佛主處心積慮，開啟佛塔，想要將他騙入玉棺，從而進入天瀾界，一定是知曉姜澈的存在。
他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懷疑凌霄就是偷取了先天靈胚之人。
可如果聖靈佛主同樣勾結巫族，完全沒有必要這麼費勁，直接暗中派遣巫族強者出手，就能悄無聲息地將凌霄抹除。
畢竟，在聖靈佛主等人眼中，凌霄再強也不過是個當代之人。
但凡一位尊境強者出手，就能輕易將他鎮壓。
所以，凌霄猜測，聖靈佛主並沒有勾結巫族，他雖是姜澈的追隨者，卻並不知曉這位舊天庭強者的種種作為。
「嗯？」
聞言，姜澈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震撼，偏偏神色卻漸漸平靜了下來。
「原來如此…」
此時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看向凌霄的眼神里，竟有幾分深邃。
「紫，是你留在聖靈佛院的吧？按理說你應該是舊天庭之人，可我聽混沌天龍說，你還曾是天眾之人，這麼說來，你又與天魔殿有所關聯，結果現在你竟與巫族聯手，三姓家奴？」
「原來你就是巫祖口中的那位變數之人。」
姜澈冷哼一聲，眼底是一抹濃郁的怨怒。
這段過往，並不光彩。
可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身不由己，為了人族。
之前他曾感覺到，聖靈佛院中傳來的一絲波動。
當初他下界之前，曾告知聖靈佛主，若有變故可打開佛塔，將那個「變故」引入塔中，交由自己處理。
可他始終不曾察覺到白玉仙棺中傳來任何氣息波瀾。
這一刻，姜澈突然有所恍然，怪不得凌霄能夠踏入此處秘境。
這個青年身上，一定有一件能夠任意穿梭封印的至寶。
之前巫族一位先知曾推衍到，天瀾界中將會降臨一位變數之人，成為他們計劃中最大的阻礙。
如今看來，凌霄…應該就是那個變數之人，很可能會阻礙他們爭天的大計。
「哦？巫祖？」
凌霄眼眉輕挑，若有所思。
這天瀾界的入口封印，就在聖靈佛院的那座佛塔玉棺中。
可自始至終，這道封印都未曾破碎，也就證明之前並無人降臨過天瀾界。
如此一來，姜澈又怎會知道，此界將會降臨一個變數之人。
凌霄並不相信，那位巫祖在他未曾踏入玄天仙域時，就推衍到凌霄將會降臨。
他如果這麼牛比，巫族也就不會淪落到如此境地了。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姜澈的本魂…很可能已經輪迴歸來了。
而且他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了。
此時他好像明白了，姜澈與巫族聯手的原因。
作為九天十地最古老的種族之一，巫族的巫詭之術，最開始就是為了召喚亡魂，從而進行祭祀。
姜澈本魂輪迴，若想重生歸來，勢必會用到巫族手段。
這樣一來，他與巫族聯手，合情合理。
如今舊天庭與天魔殿都已覆滅，唯獨巫族潛伏在仙域各處，算是姜澈所能找到的，最強大的盟友。
只是！！
此時稍稍令凌霄有些疑惑的是，巫族究竟看中了姜澈身上的哪些造化，或者說…姜澈能夠為巫族帶來哪些利益？
「哼，既然你出現了，那就…留下吧。」
姜澈眸光漸漸森冷，雙手徐徐升騰。
頓時間，整座仙池就翻湧起無盡的波瀾，浩浩蕩蕩，朝前蓋壓。
其中，一尊尊靈寶法印從天墜落，密密麻麻，將整片天穹囊括。
在這樣浩蕩的神寶氣息下，虛空頓時變得模糊破碎，像是根本無法承受此等威壓。
「轟隆隆。」
一瞬間，凌霄的身影就被那一道道靈輝所淹沒。
而姜澈臉上頓時露出一抹不屑之色，眼神里隱有譏諷。
這裡的靈寶，每一尊都蘊含著毀滅整個天瀾界的威能。
凌霄再強，也不過是個當代之人。
之前姜澈雖敗在了他的手中，卻也並未施展全力。
如今，在這仙池之中，別說凌霄，就算秦瀾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當然了，相比於這些靈寶神符，姜澈手中還掌控著一件真正恐怖的底牌。
只要他祭出那道底牌，就能橫推帝境，毫無意外。
「轟隆隆。」
就在此時，在那重重靈輝中，忽然傳來一道震耳的嗡鳴聲。
緊接著，一縷烏光洞穿滄溟，橫掃諸天。
姜澈只聽到一陣陣靈寶碰撞的聲音傳來，而他之前祭出的那無數法寶，竟直接從層層金輝中飛掠而出，轟然破碎了。
「嗯？」
姜澈眸光顫動，眼底隱有一絲驚恐。
下一剎，只見凌霄的身影邁步走出，撕開虛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
「嗡。」
這一次，凌霄卻沒有一句廢話，手中古戟貫落，朝著姜澈橫插而去。
「該死！」
姜澈眼眸微凝，雙手橫推，在其掌心，一道道靈紋奔涌而開，每一縷都像是蘊含著天地法則，震盪風雲。
只是！！
就在他的手掌，觸碰到那一根漆黑碩大的古戟之時，整條手臂竟轟然碰碎了。
鮮血骨渣四濺而開，而姜澈的身影也是從天而降，跌落在了仙池之中，再無一絲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