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麼怪物？」
夔牛面色劇變，終於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安。
這種強烈的危機感，幾乎令他神魂破裂，道心顫鳴。
這一刻，他渾身的血脈都在凝固，像是遇到了天敵。
不，是遇到了足以將他碾成齏粉的無上魔祖。
「不，不可能…」
夔牛喉嚨滾動，手中古刀鋒芒繚繞，氣息逼人，像是輕易就能斬斷時光萬古。
毫不客氣地講，當初就算他一人面對妖族百萬大軍，背負叛徒之名，與萬千妖帝、妖尊廝殺之時，都不曾像此刻這般惶恐。
可此時，看著眼前少年眼中閃爍的那一縷烏光波瀾，夔牛隻感覺寒意入髓，有種說不出的絕望。
「我不信！！」
隨著他一聲怒喝，身影直接撕開虛空，朝著凌霄衝殺而去。
在其手中，那一柄金色古刀鋒芒吞吐，熠熠生輝。
一瞬間，周圍虛空就崩裂出無數的裂痕，可怖的氣息瀰漫而開，將諸天星辰生生崩碎。
在這股氣息之下，就連凌霄都是感覺心神震盪，仿佛看到了一尊戰過仙魔妖祖的戰神。
「不愧是巫族戰神，可惜…」
凌霄搖頭一笑，眼神毫無波瀾。
只見他邁步間，周身漸漸有混沌霧靄升騰，手中亂古戰戟橫掃而下，破滅一切。
「轟隆隆。」
兩人身影碰撞的一剎，天地間頓時傳來一道恐怖的顫鳴。
無數神魔投影降臨，像是一處上古的戰場，生靈塗炭。
「撲哧。」
夔牛身軀一顫，口中頓時噴出一道鮮血，五臟六腑都像是在凌霄的戰戟下破碎了。
這種神力，幾乎令夔牛道心崩碎，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會被一個當代少年逼迫到如此境地。
「嗡。」
還不等他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見凌霄邁步走來。
在其眉心，一尊古老的符印徐徐顯化。
而他身外繚繞的混沌霧靄，竟逐漸化作一抹漆黑之色，將一切靈光道韻盡數吞噬。
「這是…」
天地黑暗！！
這一刻，整片世界都仿佛陷入了絕對的死寂。
唯獨那一道黑衣身影，踏於黑暗之上，又仿佛…他就是黑暗。
「你…」
夔牛嘴唇顫動，整個身軀都在顫抖。
此時他看到，隨著凌霄腳步邁出，他的身上竟逐漸浮現出一尊漆黑古老的戰鎧。
那種深邃蒼莽的色彩，像是由萬族鮮血浸染而成，給人一種難言的壓迫。
「這是什麼？」
同時，凌霄手中，竟同樣出現了一柄黑色的古刀。
那一縷縷噴涌而出的魔意，宛如太古鴻蒙的第一縷黑暗，根本不是血肉生靈所能抗衡。
「怎麼可能，你…你是…」
哪怕夔牛反應再慢，此時也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份，臉色陡然蒼白了下來。
「不祥的氣息…」
這種氣息，簡直令他毛骨悚然，道心都要破碎了。
此時他根本不敢有一絲猶豫，匯聚全身血脈靈力，盡數灌入手中古刀之上，朝著凌霄怒斬而下。
只是！！
面對夔牛的全力一擊，凌霄臉上卻不見太多波瀾。
他同樣握緊手中古刀，朝前斬出。
在那刀鋒過處，黑色的大霧開始瀰漫，將天地籠罩。
光明與黑暗交織浮沉，其中，一朵蓮花徐徐盛開，倒映出紀元萬古，法相諸天。
「不！！」
漸漸的，整片天地再無一絲光明，徹底變作黑暗。
而在那黑暗盡頭，隱約能夠聽到一聲悽厲的慘叫聲傳來。
緊接著，一切重回寂靜。
「公子不會有事吧？」
月清歌玉手緊握，仰頭看向天穹之上。
此時她的臉上，明顯帶著一絲憂慮之色，紅唇輕抿，眼底隱有苦楚。
那一尊夔牛的實力，她已經親眼目睹過了，的確是強大無匹。
別說當代之人，恐怕就算是仙域頂尖的老祖、聖尊，也很難是他的對手。
「放心吧，公子不會有事的。」
白冰顏神色漠然，語氣冰冷地道。
作為眾人中唯一知曉凌霄身份的追隨者，白冰顏對於凌霄幾乎是毫無保留地信任。
這位主上，是曾經真正站在天地最巔峰的強者，又豈是一個夔牛能夠抗衡。
甚至！！
以白冰顏如今的實力，若是拼盡底牌，也未必不能將其斬殺。
「嗯？」
聞言，月清歌、武柔臉上，皆浮現出一抹詫異之色，顯然是有些不理解，白冰顏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底氣。
「哼，我看未必。」
就在此時，第九重仙門入口之地突然傳來一道冷哼聲。
「嗯？」
聽到聲音，眾人紛紛轉頭看去，卻見一道渾身漆黑，散發著陣陣惡臭的身影邁步走來，很快就出現在了眾人身前。
只見他先是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血煞大界，眼眸驟然一凝。
在這股血煞之力面前，他只感覺到一種渺小卑微之意，別說抗衡，多看一眼都要爆炸！
「你是…星憶？」
武柔等人對視一眼，看著眼前黑不溜秋的男子，臉上漸漸露出一抹詫異。
與之前那位意氣風發，氣質超脫的神山傳人相比，此時的星憶，狼狽無比，哪還有當代小神皇的威嚴。
很明顯，即便最終他勝了，打敗了那一頭雷龍，卻也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
「哼，趁著那巫族大能還未出現，我們還是趕緊進入仙牢世界吧。」
星憶冷哼一聲，直接邁步朝著遠處一方仙門踏去。
如今，九重仙門都已打開，而此地最可怕的巫靈也已經被凌霄攔下了。
此時不入仙牢世界，更待何時！！
「這…」
聞言，眾人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猶豫，左顧右盼，一時竟有些茫然。
如果最終，凌霄真的敗了，夔牛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中的任何一人。
而無論是星憶還是武柔，亦或者凌霄的那幾位追隨者，恐怕都很難是夔牛的對手。
可如果，凌霄公子勝了，他們現在追隨星憶踏入仙牢世界，就等同於對他的背叛。
以凌霄公子的心性，就算他們進入了仙牢世界，最終也難逃他的屠戮。
嘶，這他mua好像是，非死不可了？！
「哼，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那一處血煞法界正在被打開。」
星憶冷哼一聲，隨著他話音落下，那血界之上果然崩裂出諸多裂痕，觸目驚心。
一瞬間，在場眾人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寒意貫頂，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