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投名狀，盤算
「既然信件已經送達，我便回去復命了。」凌影拱手作別，言辭間透著幾分恭敬。
「凌老，稍等！」林淵出聲叫住了凌影。
看著後者疑惑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著，解釋道：「據我所知，古族貌似是在東域那邊。恰好，我近期也有意往東域一行，正好順路，不如我們同行一段？」
瞌睡來了送枕頭，他正準備前往東域赴和古真一年之約，剛好缺個嚮導，外加駕駛空間船的工具人。
「林小友也要前往東域？」凌影聞言，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呵呵！」林淵輕輕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去那邊見一個朋友，順便遊歷一番……」
「原來如此！」凌影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你們不妨在星界稍作停留，休整幾日吧！」藥老問話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凌影，我們也算有緣，在加瑪帝國時，你也曾幫過老夫、幫過小炎子不少忙。今日有緣來此，老夫也正好重塑了軀體，便贈你些丹藥，聊表謝意……」
「多謝前輩！」聽到藥老的話，凌影頓時大喜，連忙拱手道。
「小事而已！」藥老隨意地擺了擺手，輕笑道：「今日剛剛重生，老夫稍作調整，明日，開爐煉丹！」
說到「煉丹」二字，他眼中閃過了一絲興奮。
和大部分煉藥師因利煉藥不同，藥老對煉藥術有著天然的熱愛與執著，享受煉藥的過程。
然而，在失去肉身後，他幾乎被剝奪了最大樂趣。
靈魂狀態的藥老，煉製六品丹藥都很吃力。之前看林淵煉製七八品丹藥時，他可是心癢難耐。如今，肉身的重塑，他也終於重新享受煉藥的樂趣了。
三人交談之際，蕭炎和風尊者也飛了過來。
眾人打了個招呼後，蕭炎手輕輕一送，將掌心一縷土黃色火焰交予了林淵，「林兄，這是答應你的風怒龍炎子火……」
「風火交織，不愧是第十八位的異火……果然有趣。」
看著眼前呈龍捲狀的細小火焰，林淵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旋即手一翻，取出「聚火壺」，並將風怒龍炎子火裝入其中，然後收回了幽海之戒。
「對了，藥前輩認識慕骨老人嗎？」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林淵故作不經意的詢問道。
「慕骨老人？」聽到這個名字，藥老眼中閃過一絲凶戾之色，沉聲道：「林小子，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一旁的風尊者，聽到這個名字，眼中也閃過一絲冷色。
「呃……看來二位果然認識啊！」林淵點了點頭，恍然道：「看樣子，二位還貌似和他有仇，這樣我就放心了。我知道此人，是因為他死在了我們的手下……」
說著，他手一揚，一具腦袋被轟碎大半老者屍體，「砰」的落到了地上。
「死了？」聞言，藥老有些不可置信。
隨後，他看向那具毒氣四溢的屍體，凝視著那殘留了小半的可憎面容，陡然一怔，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死了，就這樣……死了？就這麼輕鬆地死了？我還沒來得及報仇……」
這令人厭惡的面容，即使已經不完整，但藥老也在一瞬間確定了，這就是和他相殺多年的「好同門」，蠱惑韓楓欺師滅祖，導致他身隕的罪魁禍首。
盯著這具屍體，藥老的心情極度複雜，怨恨、歡欣、解脫、悵然……諸多心緒交織。
隨著他臉色和心緒的變化，身上的能量猛地起起伏伏，強大的能量波動，更令得周身浮現出一道道漆黑的裂縫。
眾人見狀，均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良久之後，藥老深深呼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那難言的心緒，詢問道：「林小子，能告訴老夫這是怎麼回事嗎？」
「當然！」林淵點了點頭，旋即講起經過加工的事實。
「此人知道了我身懷異火後，特地從中州跑到了迦南學院，想要直接以武力奪取我的青蓮地心火。我用出前輩的贈予的『魂玄印』後，他更是要徹底滅殺我。」
「不過，幸好小醫仙及時成功凝聚了毒丹，突破了斗尊境界，我們合力滅殺了他，我方才逃過一劫……」
林淵隱去了慕骨是為自己所殺的事實，斗宗斬斗尊……太張揚！為此，他還特地讓小醫仙處理了一番，偽造了些痕跡……
他之所以告知藥老此事，是為了賣後者一個人情，畢竟，自己也算是幫他報了仇。
與此同時，為了讓藥老心中認定一件事情——林淵和魂殿是敵對關係，給自己發一張好人牌。
而以藥老的口碑，以及他和當今丹塔三巨頭的關係，只要前者給林淵發了這張好人牌，林淵便能輕鬆得到三巨頭信任，在丹塔的後續行事也會順利許多。
在強者為尊的鬥氣大陸，江湖即是打打殺殺，也是人情世故。
而慕骨老人的屍體，就是再好不過的投名狀。
慕骨老人若泉下有知，想必也會很高興，他的遺產達到了充分利用：靈魂，化作了林淵靈魂的養料；屍體，也成為了林淵取信藥老和丹塔的最好工具。
畢竟，還有什麼事情，能比殺死一個魂殿八品煉藥師，更加體現出對魂殿敵意呢？
至於拿一個八品煉藥師當棄子……那只能是腦袋犯抽！
八品煉藥師，除了藥族之外，哪個大勢力不缺？
殺死慕骨老人之事，配合正在南域幫林淵揚「淵天尊」之名的摘星老鬼，若不知道諸多詳細的細節，未來，誰也難以將林淵和淵天尊聯繫在一起。
如此一來，林淵的魂殿「淵天尊」身份，便能深深地隱藏住。
即使有魂殿之人告訴藥老「林淵是淵天尊」，恐怕他也根本不會相信。
另一邊，聽到林淵的話，蕭炎眼神有些凝重。
一朵排名第十九的青蓮地心火，便能引得斗尊不遠百萬里前去搶奪，排名第十七的風怒龍炎，自己一個小小的三星斗王，當真能守得住嗎？
以後，若以後得到排位更靠前的異火，會被什麼等級的強者盯上……斗聖？
想到此處，蕭炎眼中升起一絲迷茫，焚決，是不是……
但很快，他又壓下了心底的軟弱，眼神再度堅定起來。只要實力足夠強大，他人的覬覦再多些，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他需要焚決來讓自己快速強大起來。
而且，自己有很快就能突破半聖的藥老護持，一定沒問題的……
想到此處，蕭炎望向了藥老，看著後者複雜的表情，眼中不禁閃過一抹擔憂。
沒有太在意師徒二人的情緒，林淵故作不知地繼續詢問道：「慕骨此人，和藥前輩有什麼關係，有什麼仇怨嗎？」
看著目光擔心中帶著好奇的蕭炎，以及一臉疑惑的林淵，藥老幽幽一嘆。
沉吟片刻後，他簡略地講述起他和慕骨的過往和仇怨，「慕骨，勉強算是老夫的同門，不過我們舊怨極深，他更是令老夫幾近身隕的死敵……」
而隨著講述的推進，他也如同緩緩放下了過往一般，情緒也慢慢平和了下來。
待一切講述完後，藥老整個人仿佛也釋然了許多。
看著慕骨老人的屍體，他搖了搖頭：「仇恨多年，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結局！因妄圖搶奪他人的異火而死，還真是適合你的報應和死法……」
「林小子，慕骨之事……算老夫欠你一個人情。」
藥老望向了林淵，幽幽道：「這具屍體，能否交予老夫？人死仇消，一切皆空，就讓老夫將他收殮安葬吧！」
聞言，林淵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可以！不過……這屍身，我本打算作為加入丹塔的投名狀。但前輩既要將之安葬，我可以答應，不過……前輩需給我一封證明的書信。」
「你要加入丹塔？」藥老挑了挑眉，疑惑道。
倏然，他想起了薰兒的信，頓時恍然大悟，道：「也對，你現在的處境有些危險！魂殿和那一族都不好應對，加入丹塔……是個明智的選擇。」
「你要的信，我過一會兒給你。此外，如今的丹塔主事是我的老友，我會托他照應你……」
「多謝藥前輩！」林淵拱了拱手，感激道。
「無需在意，小事一樁！」藥老隨意地擺了擺手，帶著慕骨老人的屍體，轉身離開此地。
只是在轉身的一瞬，眼中浮現出些許歉意。
按照薰兒那丫頭的書信所言，在後續的很長時間，林淵……都要幫未成長起來的蕭炎抗壓。
雖然藥老對蕭炎的未來很有信心，但後者當前和帝族天才的差距也是事實，現在，還遠不是讓他面對古族天才的時候。
蕭炎骨子裡有著一份驕傲，這也是藥老欣賞的一點。
然而，若在讓他太早面對帝族的壓力，這身傲骨很可能會被摧折得支離破碎，藥老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雖然他不認為薰兒的做法是什麼妥當之法，但不依照她目前採取的法子，那除了將蕭炎送離中州外，他一時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應對。
而將蕭炎送離中州，這顯然也是不現實的想法。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蕭炎既然已然來到了中州，並要不斷在此地不斷迎接挑戰，不斷奮進下去。
雖然頗為玄奇，但以過往的諸多經驗看，冥冥之中，許多天才確實有著一股「勢」，一旦這股「勢」中斷，即使本身天資非凡，也可能陷入漫長的瓶頸期，難以寸進。
而比起戰敗於人，逃避行為更容易中斷這股玄妙的「勢」。
戰敗後再次崛起的人不在少數，但一旦逃避到了邊地，少年人的昂揚心氣便會不自主地泄去，再起便極為困難。
在鬥氣大陸極少聽說，一個人從中州逃到了邊地，然後還能從邊地再殺回來的。
作為師長，藥老要做的就是合力安排，保持這股奮進的「勢」。
人終有遠近親疏，雖然對林淵有些抱歉，但既然蕭炎的小女友已經做出了行動，作為蕭炎的師長，他不會推波助瀾但也不去拆台……
只能苦一苦林淵，自己這邊，也只能多給些補償了。
想到此處，藥老心底輕輕一嘆，身形詭異閃動，旋即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中。
藥老離開後，林淵望向了風尊者，輕笑道：「風前輩，能為我尋一處安靜的地方麼？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呵呵！你是貴客，自然沒問題！」風尊者笑了笑，招呼道：「隨我來！我帶你去處星界中的好地方……」
說罷，二人也離開了，只余蕭炎和凌影。
蕭炎則是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凌影：「凌老，薰兒目前的情況怎麼樣？能細說嗎？」
之前由於擔心藥老，他沒有細問，現在正好……
——
翌日清晨，星隕峰後山。
當陽光灑落在這風景秀麗的幽谷之時，盤坐在青石上的林淵，也是有所感應的緩緩睜開了雙眼。
而在其睜眼的那一刻，其周身的空間泛起一陣奇異的波動，一股股與鬥氣截然不同的能量，悄然的灌注進入林淵眉心之處，最後融於靈魂之中。
「不愧是魂虛子所贈魂決，效果比預想的更好！照此進度，再有兩個月，就有機會突破八品六色了。」
感受著眉心處傳來的充盈之感，林淵嘴角微揚。
這段時日，他一直在勤修『天地魂決』，越是修煉，越能體悟到此決精妙之處，之前很難凝聚的靈氣，如今只要一運轉法訣，便能自動的從天地間湧現。
這等霸道的效果，林淵敢說，即使目前只有地字卷，此魂決的珍貴程度也不遜天階鬥技。
想到此處，他眼中閃過一絲火熱：「完整的『天地魂決』，想來即使在傳承已久的魂族之中，也少有可比之法。」
此時，一陣激昂的歡呼之聲，隱隱從遠處的煉藥廣場上傳來。
「原來如此，藥老要開始當眾煉七品丹藥了。」
分辨了一下傳來的聲音，林淵眼中頓時浮現瞭然之色，喃喃道：「也好，他這次煉丹應該要幾天時間，就趁這段時間，將鬥氣修為推至極限……」
他並沒有去觀摩煉丹的意思，對於如今的他，八品之下的煉藥，幾乎不具備什麼觀摩價值。
心思打定，林淵屈指一彈，兩隻玉瓶從納戒飛出。
其中一隻玉瓶，丹霧瀰漫，中央那枚龍眼大小的丹藥，散發著極端強悍的能量波動。
此丹，正是七品高階丹藥，地火元丹。
另外一隻玉瓶，其中更是紫紅色的丹雲繚繞，隱隱間聚成一隻火鳥模樣，比異火更加炙熱的火能，隱隱從中透發而出。
此丹，正是八品五色丹藥，極炎玄淬丹。
這兩枚丹藥，正是林淵在地煞二十三殿期間，煉製出來的丹藥。其中的極炎玄淬丹，更是被林淵以升靈之法，由八色四色提升到了八品五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