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誅八戒
對於孫悟空來說，抓住一個豬悟能並不算是什麼太過困難的事情，但困難的是不讓李珂行俠仗義。
雖然說李珂這事情做的沒毛病，高員外一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悟空覺得吧，這也不是致死的問題。
豬悟能雖然對高翠蘭一家沒什麼問題，在這件事上更多的是高翠蘭一家的問題，但是他終究是個吃人的魔怪，在這個世界上是沒什麼人權的。
畢竟高翠蘭可能不會在意一個醜陋的丈夫，但絕對會在意一個醜陋的魔怪的。
吃人的，就是魔怪，不管他以前修行多麼的高強，有多少功德，那就是魔怪，這一點不管是李珂還是孫悟空都認的。
只是孫悟空覺得，既然豬八戒是魔怪，那麼對高員外一家也沒必要太過於苛責了。
然而李珂卻覺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夠說因為豬八戒是個殺人犯，就可以允許其他的人在不知道豬八戒殺人犯的身份下，對他進行迫害和謀殺。
這是兩件事情，不能夠混為一談。
但猴子覺得，自己師父這樣的想法和做法，絕對會被罵和誤解的。
然而李珂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事情。
「規則和道德有的時候就是反直覺的，因為規則和道德主要負責的是一個社會群體的穩定和大部分生命的存活，並不是說怎麼痛快怎麼來的，所以一個完善的法律，的確會有很多人不理解，但是在理解之後又說不出話的事情出來。」
李珂看著猴子嘆了口氣，然後才繼續開口。
「你只管把那豬八戒拿下來就是了，剩下的交給為師。」
李珂手握長劍，語氣很平靜。
「交給你才不妙的吧！」
孫悟空心中腹誹了一下，但是也沒辦法，李珂是師父，他只能夠聽師父的。
「但求師父教導弟子，在弟子回來之前，莫要多殺人，也好讓弟子知道什麼叫做道理。」
孫悟空已經很認真的，很卑微的給出了自己的要求了。
而李珂看他這個樣子，也點了點頭。
「好，(＾－＾)V。」
李珂露出了一個微笑，一點都不像是要去殺人一樣，看的孫悟空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但是對於孫悟空來說，抓住一個豬八戒，也實在是太過於輕鬆了一些了。
這位二師兄根本沒有讓孫悟空多費多少力氣，李珂只是在高家莊內等了兩個小時不到，孫悟空就抓著豬八戒回來了。
而孫悟空提著豬八戒回來的時候，大老遠的，李珂就聽到了豬八戒的罵罵咧咧的聲音了。
「你這個該死的弼馬溫，竟然打碎我的洞府，端的是十分的無狀！」
豬八戒很生氣，因為孫悟空抓自己的時候，完全就一點情分都沒有的，直接就把自己的洞府給打破了，一點面子都不給！
明明自己都給了暗號了！
但是當豬八戒看到李珂的一瞬間，他的心中就是一驚。
「豬八戒，我來殺你了。」
李珂很平靜的對這個自己原本歷史上的二弟子開口了。
「你被貶下凡，卻不思悔改，殘殺生命，甚至劫道吃人，我今日殺你，你可服氣！」
李珂的話音落下，豬八戒整個人都懵了。
觀音菩薩當初說的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觀音菩薩當初看他吃人，是勸他回歸正道，但是沒想到觀音菩薩口中的取經人，金蟬子，竟然看到自己就要殺了自己，而這狗屁的弼馬溫孫悟空，竟然還助紂為虐！
但是不等豬八戒說些什麼，李珂就開口了。
「不過你放心，那高員外，高翠蘭，我也會一併殺了與你同去地府，你不必掛懷。」
豬八戒：「…………」
他媽的這是人話嗎？
殺了他還不算，連他老丈人和老婆也都要殺了？
這什麼仇什麼怨？
這是和尚應該說的話嗎？
豬八戒的懵逼讓孫悟空也很無奈，而這位二師兄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師父！師父！觀音菩薩曾經告訴過我，要我保護你西天取經！您可不能夠殺了我啊！我還要和您去西天取經呢！」
豬八戒機靈的開口了，而李珂看著豬八戒的樣子，忍不住的開口了。
「豬八戒，你曾經身為天蓬元帥，就願意一輩子頂著個豬胎嗎？何不再輪迴台上再走一遭，將此生罪孽贖清，再做修行。至於西天取經……抱歉，貧僧的目的和你的目的不一樣，所以這件事就算了吧。」
李珂的聲音很溫和，但是不管是孫悟空還是豬八戒，都是一臉苦笑。
哪裡有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們這種政治犯就算是輪迴轉世，除非有挽天傾的大功，不然絕對不可能再回到原本的編制和位置上了。
甚至再入編制都不是一件很現實的事情了，所以豬八戒才會自暴自棄，甚至吃人的。
李珂說的簡單，但是對於這三界六道的大多數人來說，一旦被罰，那就是再也沒有了機會。
像是他一樣重走修行，甚至比上一世還強大不少的，基本上都是大神通者才有的特權。
「師父你有所不知，就算是我能夠再功行圓滿，也難過仙考，再入仙籍，所以才變化為妖，吃人度日，也就是觀音菩薩救我，不然我現在依舊是一個妖魔……」
豬八戒看著李珂堅定的眼神，多年以來的職場經驗告訴他一件事情。
自己這次真的完犢子了。
眼前的這位說要殺自己，一點動搖的意思都沒有，過了這麼久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的話，他也算是白活了。
畢竟天上嫉惡如仇的神仙並不在少數，他也很清楚自己吃了人這件事，任何一個除妖的神仙在正式場合看了自己，都不會給自己留下性命。
但是死到臨頭，豬八戒倒是灑脫了一些。
「不過師父你要殺我，我也理解，只是您為什麼要殺了我的妻子和我的岳丈？」
豬八戒這點不是很明白，他吃人被殺，他認了，畢竟以前他就是抓吃人的妖魔的。自暴自棄被殺，這也是活該。
但是他真的不理解為什麼李珂要殺高翠蘭和高員外。
「因為他們在謀殺你，雖然你是妖魔，但是你在高翠蘭家的時候卻並沒有對不起他們，但他們依舊請來了各種和尚道士來誅殺你，這便是謀殺了。」
李珂頓了頓，然後才繼續開口。
「而且，他們打死下人之類的事情，也不在少數，高老莊冤魂並不少，被他們逼死的佃戶，也並不少。」
他李珂也不是單純的為了豬八戒而行兇殺人的，在這大唐疆域之外，奴僕不算是人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情。
所以他殺的理直氣壯。
豬八戒聞言沉默了一會，然後嘆了口氣。
「你這和尚，還真的是奇怪。」
他看到的大多數的和尚，都和自己眼前的和尚不一樣，所以他不懂，為什麼李珂要這麼的認真，要這麼的斤斤計較。
高翠蘭他們的事情在這個時代並不算是什麼事情，打死幾個奴僕而已，至於謀殺自己也是正常。
「我不怪他們，聖僧，還請饒了他們吧。」
豬八戒雙手合十，他已經因為觀音菩薩的點撥明白自己的錯誤是什麼了，如今之事也算是因果報應，這唐朝和尚殺自己是為了被自己吃的人報仇，自己死的理所應當。
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還是不想要讓高翠蘭等人死的。
「或許，死在貧僧手下，也是一件好事。」
李珂甩動拂塵，說出了自己的另外的一個身份。
「貧僧，還是大唐招討使，專門給大軍發送地理人情，輔助大軍前進的，若是不快點走的話，怕不是要被大軍趕上的。」
此言一出，豬八戒頓時明白了為什麼李珂說死在他的手下是一件好事了。若是落到了此時的大唐的軍隊的手中，高員外和高翠蘭的下場自然是不用說的了。
本地的名門望族都會被瓜分，指望此時的大唐軍隊和你玩文質彬彬那是不可能的，這個急速擴張的帝國還沒有到自己的極限，暫時還不需要本地的政權支持，而像是高老莊這樣的小莊子，自然是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和尚，你……」
豬八戒對於李珂的稱呼再一次的變了，而李珂也不在乎這一點。
對於高翠蘭，高員外來說，大唐的人來了對他們來說是災難，但是在他們手底下的僕從和小廝來說，大唐的人來了反而是機遇，是機會。
「好了，天蓬元帥，早日進入輪迴，再去修行吧！你我還會有再見之時！」
李珂不再說話，而是對著孫悟空揮了揮手。
「悟空，動手吧，為師功體尚未恢復，還是你來吧，至於凡人……」
李珂拔出了自己的劍。
「由為師來！」
「師父……」
孫悟空皺著眉看著李珂。
「他們其實可以不用殺吧？」
孫悟空還是覺得不得勁，不是很理解李珂為什麼如此的極端，為什麼要這樣做。
明明讓高員外他們臣服大唐也是可以的啊，為什麼要做的這麼極端？仿佛不把看到的做惡事的人都殺乾淨，自己的師父就不舒服一樣！
「因為，此為亂世！」
李珂手握長劍，很平靜的看著孫悟空。他的眼眸當中回憶起了在天竺的所見所謂，以及那些遭遇，十分的清楚對於這些不服王化，沒有被大一統馴化過，沒有禮義廉恥概念的傢伙們，只有殺才能夠改變一切。
「世間縱然有萬般惡因，貧僧一肩擔之！」
他已經忍了太久！太多了！
所以他的西行之路，唯有——
殺！
李珂說完就提著劍走了過去，高老莊的人也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不對勁了，但是在具有他心通的李珂面前，曾經逼死過人，或者親手逼迫死過佃戶的人，一個都沒有跑掉，殺的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這可是唐初！
這世上又能夠有多少善類？
而豬八戒看著李珂的樣子，又看了看手握金箍棒，被李珂吩咐殺了自己，但是卻一直都沒有動手的孫悟空，忍不住的譏笑了出來。
「弼馬溫，你怎麼如此的婆媽了？認了這樣的師父，你覺得你還有的跑嗎？」
豬八戒已經很坦然了，已經不在乎了。
孫悟空沉默了一會，忍不住的搖頭。
「俺老孫感覺，被壓了這麼多年，結果俺老孫還是看不清楚這個世道，真是蹉跎歲月啊。」
他不理解李珂，在五行山下他以為自己理解了這個世界，但是當看到李珂的時候，卻又感覺自己不理解這個世界了。
李珂的所做所為和他在五行山下領悟到的東西完全不一樣，但卻十分符合他的心意，讓他十分的矛盾。
「他是在做正確的事情，只是大部分的時候，正確的事情都十分的痛苦，而所謂的修行就是如此……做正確的事情，走正確的道路。可惜了，我竟然到了現在才明白這一點。」
豬八戒的表情十分的唏噓，他此時此刻才明白，為什麼自己貴為天蓬元帥，飛升的時候更是被無數的仙官迎接，但是其實大家都不是很看得起自己的原因。
不是因為自己的修為是因為吃了金丹得來的，而是在他們的眼中，自己根本就不是修行中人。
自己沒有明白這個世界上的道理，也沒有自己堅持的道路。
稀里糊塗的成了仙，稀里糊塗的被貶下凡，稀里糊塗的被觀音菩薩度化，然後稀里糊塗的被這個金蟬子命令孫悟空所殺。
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降服自己的心猿，結果反倒是被猴子所殺。
自己從來都沒有降服過自己的欲望。
確切說，一直都是被自己的世俗的欲望牽著走，忘記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可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豬八戒的眼眸當中再次出現了迷茫。
成大道，得正果，可是什麼是他的正果？
是往昔高高在上的天蓬元帥，還是未來的佛門果位，又或者是輪迴當中永世沉淪的凡俗。
此時此刻，豬八戒終於明白李珂為什麼要讓他重新修行了，因為一個連自己真正的欲望都不知道的人，又哪裡談的上修行呢？又如何真正的斷絕身體上的欲望呢？
此時的豬八戒看著那些死去的人們，看著那在血腥當中依舊出塵的僧人，終於大徹大悟了。
「孫悟空，你可要倒霉了，跟著這樣的人，你這西天取經的道路，註定有無數的艱難險阻，絕對不會是你所想要的康莊大道了。他想要的東西，其實就是一個公平二字，但這兩個字，卻是無比的艱難險阻……」
豬八戒雙手合十，看著孫悟空，因為他此時也看的出來，孫悟空還是很迷茫，也和自己一樣，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只是跟著這樣的師父，終究有一天會明白的。
可惜，自己沒有那個機會了。
「來吧！弼馬溫！」
嗯，還是殺了八戒，因為這個唐僧不存在說為了取經就饒過一個吃人妖魔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