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半夏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容:「小白,我回來了。」
溫沐白的眼睛霎時變得通紅,不,是猩紅。
看他這樣,唐半夏咽了咽唾沫,叫了一聲:「小白。」
溫沐白什麼話都沒說,拽著唐半夏徑直進了屋,把溫滾滾那就驚喜的:「媽媽」拋到身後。
哐當!
門被重重的甩上。
下一秒,唐半夏被按到了床上。
溫沐白鉗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直視自己:「唐半夏,你有沒有心?」
唐半夏望進他漆黑的眸子裡,窺到其中隱藏極深的恐慌,心虛氣短的移開視線:「那什麼,這次是意外。」
確實是個意外。
溫沐白不說話,鉗著她下巴的兩根手指卻越收越緊,在唐半夏的臉上留下紅印子。
片刻後,他收回手:「好。」
唐半夏很意外,就好?
可她看到溫沐白已經轉身出去了,這明顯是不計較的意思了?
這麼好說話的?
她摸了摸被掐紅的側臉,還有些不真實感的說。
而且,她心裡總是有點慌慌的。
想到什麼,她走了出去:「媽,小白呢?」
「出去了吧。」向晴也沒太注意。
「我知道了,我出去找找他。」
「去吧,早點回來,吃飯了。」
「行。」
唐半夏出了院子,左右看了看,在胡同盡頭處的樹後,看到了溫沐白的一片衣角。
她緩步走了過去,就看到溫沐白垂著頭面對著牆,一副罰站的樣子。
「小白?」唐半夏輕聲喚了一聲。
溫沐白:「一會就好。」
唐半夏聽他這麼說,心底塌陷了一塊,想說些什麼,到底不知道怎麼開口。
只能靜靜地陪著他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
宛如一根木頭人似得溫沐白,才有了動靜,他抹了把臉,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媳婦兒,回去吧。」
黑暗中,唐半夏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好,回去。」
她上前牽過溫沐白的手,溫沐白並沒有掙扎,兩人肩並著肩回了家。
一直到吃完晚飯,溫沐白的情緒始終都很穩定,穩定到反常。
晚上的時候,溫沐白也是早早的就睡了。
徒留唐半夏一個人輾轉反側,失眠了一宿。
本來,她都準備好迎接來自於溫沐白的暴風雨了,但是竟然風平浪靜?
就一個小水花,都沒用唐半夏出手,自己就消隱了。
這不太像溫沐白的性子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事實證明,這事好像真的過去了。
溫沐白該粘人的還是粘人,晚上該不當人的還是不當人。
不過她越正常,唐半夏心裡越不安。
直到新年的那天晚上。
她不知道做了什麼噩夢,陡然從夢中醒來,習慣性的想靠近溫沐白,卻靠了個空。
溫沐白不在。
這個認知讓她神思瞬間清明起來。
她找了出去,在房頂上看到了溫沐白。
「小白?」
溫沐白看過來,眼底是濃濃的陰鷙和自我厭棄。
確認了來人,他轉瞬間恢復了正常:「媳婦兒,怎麼醒了?做噩夢了?」
唐半夏看他直到這時候,還強裝無事的樣子,喉嚨里好像被堵了一天棉花似得。
憋悶的慌。
她沒答話,順著梯子爬上了房頂:「媳婦兒,你上來幹嘛,上面挺冷的。」
唐半夏坐到他身邊:「吹會風。」
溫沐白:「白天再來吧,晚上冷。」
「晚上安靜。」
唐半夏看他穿的單薄,把軍大衣給他披上,自己窩到溫沐白懷裡:「小白,我知道錯了。」
溫沐白系扣子的手一頓:「什麼錯不錯的啊。」
唐半夏身後是溫沐白微涼的體溫,眼前是皎潔的月光,她輕聲道:「不該不打一聲招呼就走的。」
「嗨,這事啊,你這麼做也是有苦衷的,我懂。」
唐半夏沉默了一下,說:「是我的問題,沒考慮到你的心情,你生氣也是應該的。」
「我沒生氣啊。」
唐半夏自顧自的說:「小白,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我們生死相托,世界上再沒有比我們之間更親密的人了。」
「你什麼樣子都好,始終是溫沐白,所以,不用躲著我裝堅強,你不開心就是不開心。」
「我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這話,唐半夏說的真心實意。
她一直知道,溫沐白心裡沒有安全感,還很執拗,對於在乎的東西,掌控欲很強。
平時只是因為沒有他在乎的東西,所以他表現的很隨和。
但是說句不害臊的話,自己這個妻子,是溫沐白唯一在乎的人。
在有關於她的事情上,溫沐白總是特別的計較,尤其是,想要跟她寸步不離的黏在一起。
之前他們在鄉下的時候,溫沐白就有這種傾向了,不過那時候他們很少分開。
後來上大學,也只是白天分開,晚上還是會見的。
她去研究院同樣如此。
砥礪實驗室卻不同,她去溫沐白不能跟著去,這對他來說是恨不能接受的一件事。
尤其是,砥礪實驗室里研究的東西又很危險。
這些,唐半夏都知道。
只是,哎~
以為自己可以很快回來,就沒太擔心。
誰知道啊!
「你沒錯。」溫沐白只說了這三個字。
卻令唐半夏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明明自己都很不舒服了,還怕嚇到她,給自己造成負擔,就連難過也是躲起來自己偷偷難過。
「小白啊。」唐半夏輕嘆了一聲。
到底是敗下陣來:「敗給你了。」
能咋辦呢,自己的男人自己寵就是了。
「咱們回去吧,有點冷了。」她出來的匆忙,裡面就穿了睡衣,腳下穿的拖鞋。
大冬天的,凍死了要。
「好啊。」
溫沐白什麼也沒問,跟著唐半夏回了屋。
躺進被窩裡,一個柔軟的嬌軀貼了上來:「睡吧,明天還得去拜年呢。」
溫沐白攬著她:「好。」
結果,第二天到底是沒拜成年。
沒別的,唐半夏感冒了。
一早睜開眼,她就覺得眼皮萬斤重,身上也酸澀的厲害,鼻子也堵了。
抬手摸了摸額頭,果不其然,發燒了。
也不奇怪,大半夜的吹冷風,發燒多正常的事啊。
「小白。」她啞著嗓子喊了一句。
「來了。」
溫沐白掀開帘子進來,就看到唐半夏雙頰泛著不正常的酡紅:「媳婦兒?」
「幫我拿一下體溫計吧。」
溫沐白拿了體溫計過來,守著唐半夏量體溫:「都怪我。」
唐半夏:「跟你有什麼關係,是我非要上去的,好了,別自責了,你出去跟媽說一聲,今天拜年我就不過去了。」
感冒再傳染給別人就不好了。
「還有團團和滾滾,跟他們說一聲,別讓他們進來。」
溫沐白完美的執行著唐半夏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