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如來的異變
那道身影分明是如來！
他的身形進一步膨脹，已有萬丈之高。
他身上的袈裟早已破碎，雙目漆黑如墨，渾身魔焰濤濤，充斥著邪惡與瘋狂。
那些湧向他的血線更加密集，交織構築在一起，使得他的袈裟被修復，變成刺目的血色！
如來突然伸手朝著虛空中一抓。
他的右手仿若無限長，竟是沒入雲端深處。
「天河！」楊戩突然出聲。
他身體猛然躍出，立於半空之中，催動法力，構築出一道無形屏障。
洶湧的赤金之水從天穹倒灌而下，卻被楊戩攔住。
看到這一幕，眾人儘是露出驚色。
分明是如來引天河之水倒灌人間。
「一定得阻止他！」觀音驚呼。
如來已然墮入魔道！
他的每一分孽障，都成了增長實力的踏板。
其他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但有楊戩出手，天河之水顯然無須擔心了。
治水方面，這位二郎真君可是專家。
如來還想伸手去扯下太陽，卻被狠人打斷。
一口大鐘倏然飛出，迎空見長，朝如來倒扣而下。
葉凡眨了眨眼。
他覺得這口鐘像極了無始大帝所留下的那件帝器，但又不太相同。
如來手中的黑色念珠脫落，朝著頭頂的金鐘之上撞去。
二者的餘波在天穹上撞出一道道黑色的空間裂紋。
狠人抬起白皙的手掌向前印去，如來張口噴出一口濁氣相迎。
天穹變色，大地開裂！
葉凡和蕭炎面面相覷。
二人本以為自身很強了，現在發覺他們跟狠人如來這種存在相比，還是差了一籌。
兩人並不氣餒，畢竟他們踏入修行之途的時日還不足狠人的零頭，能有如今的實力該知足了。
況且他們都是各自世界第一個被邀請入酒館的，這代表什麼意義不言而喻。
狠人與如來的戰鬥仍在持續。
二者隨意的舉動都能讓天地隆隆作響，帶來滅世一般的異象。
葉凡暗自凜然。
他明顯能夠感知到，倘若是在地球上，二者戰鬥的餘波足以讓地球毀滅！
遠處的觀音更是瞠目結舌。
她發現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竟然還能隱隱壓制住如來。
再看到楊戩伸開雙手，天河之水隨著他的動作逆流而上，她更是感慨不已。
她不由看向至尊寶。
曾幾何時，這隻妖猴在她眼中還毫不起眼，卻不料他竟有如此靠山。
聽到前方幾人正在聊天，觀音連忙豎起耳朵偷聽。
「看來沒我們出手的機會啊！」托尼遺憾道。
「你能打得過如來？」站在他身側的埼玉質疑道。
這傢伙可是連他一拳都扛不住呢！
「我可是準備了秘密武器！」托尼點了點手上的戒指。
「湮滅炮？」埼玉恍然地拍了拍腦門。
他在來到此地之前，恰好聽到歸來的沉香驚嘆過，提到了那個名為湮滅炮的東西。
按照沉香的說法，他跟托尼一起隨死侍去往對方的世界尋找滅霸。
原本沉香以為自己要大展身手，沒想到被托尼的湮滅炮搶走了風頭。
縱然最終還是沉香將想要逃跑滅霸擒住，並藉助寶蓮燈定住他的靈魂，抽入到合歡鈴中，但湮滅炮的威力可是讓沉香嘖嘖稱奇。
「看來你也聽說了！」托尼揚起下巴，得意道。
「咱倆比試一番？」埼玉躍躍欲試道。
看到他眼中的戰意，托尼一個激靈，連忙搖頭道：「打打殺殺有什麼好的！」
初次見面被這個光頭狂虐的場面他可是記憶猶新。
尤為關鍵的是，前幾日若無死侍以口技硬控了滅霸，他的湮滅炮未必會擊中對方。
埼玉失望地嘆了口氣。
「回頭咱倆比一場。」大聖歸來孫悟空突然說。
埼玉眼前一亮：「一言為定！」
「我可不會收手！」大聖歸來孫悟空齜牙一笑。
「求之不得！」埼玉興奮道。
……
聽著幾人的交談，觀音的神色變得極其古怪。
她已然看出，這幾人實力似乎並不在孫悟空之下。
如此強者，究竟來自於何處？
正如此想著，她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道天崩地裂的巨響。
觀音扭頭看去，頓時駭然失色。
一道漆黑的裂縫陡然出現在穹頂之上，透出另一面死寂的黑暗。
真正讓她驚恐的，是從那裂縫中落入的如黑色流沙的物質。
那種黑色流沙所經過之地，儘是變成漆黑。
她的視線落入其中時，都被牢牢吸引，費了很大的力氣方才從中移開。
天塌了！
觀音想到傳說中的記載。
她身體繃緊，差點將手中的拂塵捏碎！
如來與狠人的戰鬥仍在持續。
空中那一根根血線明顯被狠人以某種手段打斷，使得如來的力量無以為繼，抵抗都漸漸弱了下去。
饒是如此，他的每一次反抗都驚天動地，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千丈深的溝壑！
但穹頂的裂縫仍在擴散，黑色流沙落下，漸漸擴散。
葉凡幾人也看到了這一幕。
蕭炎的表情有些驚愕，問道：「天塌了？」
葉凡仰望穹頂：「得趕緊阻止！」
他正要行動，卻見一道人影已是飛出。
赫然是大聖歸來孫悟空。
他以金箍棒抵住裂縫一面，手抓著另一面，催動法力，試圖將其合上。
原本還有些無從下手的蕭炎鬆了口氣，閃掠而去，以體內異火凝聚成一道繩索，幫忙扯住裂縫的另一面。
葉凡跟著來幫忙。
三人合力，使得穹頂的裂縫一點點癒合。
寶蓮燈孫悟空以法力包裹滲透出去的黑色流沙，令其一點點消融。
至尊寶看了片刻，追上前來幫忙。
埼玉正想幫忙，忽然聽到托尼的聲音。
「你說世界的另一面是什麼？」
另一面？
埼玉遲疑了下。
他聽說狠人等提過，不論是狠人，還是楊戩等，他們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瓶頸。
縱是狠人前些時日有所感悟，使得她的實力再上一個台階，但是並沒有質的變化。
修行的至高境界，乃是超脫之境。
真正的超出這方世界，遊歷於諸天之中！
酒館之中，或許只有那位神秘的酒館主人才有這等實力。
他出神地看著那一抹漆黑的裂縫，一時間竟生出過去看看的念頭。
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或許是另一個世界。」埼玉說，「但肯定不是跑到那裡，就真正超脫了。」
托尼頷首：「那倒也是。」
埼玉看到那漸漸只剩下一道縫隙的穹頂，轉頭接著和托尼聊了起來。
站在他們身後的觀音眼看天穹恢復如初，一時間都有些難以置信。
將天打塌了，又這麼輕而易舉地修復……
她恍惚間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如來的咆哮還是將她驚醒。
此刻的如來明顯已是強弩之末。
他周身魔焰閃爍不定，袈裟破碎，萬丈高的魔軀已是壓縮到百丈之內。
隨著狠人的一掌又一掌地拍下，他的身形不斷後退，將一些高聳入雲的山巒都撞成了盆地！
似是不甘心這麼落敗，他突然發出怒吼，硬生生地令身上的魔焰更炙熱了幾分。
他雙手合十，竟是擋住了狠人的手掌，在身前召喚出一道黑蓮法身，帶著恐怖的威勢將對他步步緊逼的狠人撞飛。
法身消失之處，天穹再度出現裂痕。
又一道黑蓮法身卻重新在他面前凝聚。
剛剛停歇下來的葉凡等人再度飛掠而去。
狠人與如來的戰鬥變得愈發狂暴，天際中的裂痕也如雨後的蘑菇一般紛紛冒出。
這下子就連托尼也沒法摸魚了。
觀音遠遠看著眾人忙碌的畫面，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她的實力早已超神入聖，距離如來等人的境界也就一步之遙。
即便這一步卡出了她無數歲月，但放眼天庭和西天，她的實力不容人小覷。
特別是五方五老的身份，讓她甚至一度有些許自傲。
故而面對大鬧天宮的孫悟空，她頗為不以為然，覺得對方不過是個冒失而幸運的猴妖。
然而眼前的場面，徹底崩碎了她的認知，碾碎了她的驕傲，讓她看清了自己的渺小。
天穹之上密布著數十道漆黑的裂紋。
黑色流沙落下，毀滅著世間的生機。
觀音看到很多佛陀菩薩，乃至於天庭的神仙都遠遠觀看著，並未敢靠近。
她還能察覺到那一個個去而復返，在暗中窺視著這一切的強大身影，同樣不曾出手。
靈山已毀。
西天的佛國化作鬼蜮。
整個西牛賀洲都遭遇大劫！
觀音站在原地，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不知道未來自己將何去何從。
唯一的好消息是，入魔後的佛祖似乎堅持不住了。
觀音遠遠看著，表情鬆弛了不少。
她看到狠人一掌將如來拍倒在地，濺起一大片血霧。
那些血霧在空中凝聚成一張張鬼臉，卻被狠人隨手拍散。
這一次，如來許久都不曾站起。
非但如此，他身上的魔氣還在飛快流逝著。
察覺到這一幕後，狠人忽然停了下來。
她擰起眉頭，向前看去。
她發現如來身上似乎發生了她也沒有預料到的變化。
當一抹金色自如來的軀體中顯露出來時，狠人神情訝然。
修復好那些裂縫的葉凡等人同樣看去。
當看到如來身上的黑色魔氣快速蒸發，取而代之的是充滿聖潔輝光的金色佛軀時，眾人都很是愕然。
「莫非狠人大帝並未對他下殺手，而是以偉力驅除著他體內的魔氣？」蕭炎突然心中一動，出口道。
眾人略一思索，發現這種解釋最有可能。
想到此處，一道道望向狠人的視線愈加的敬畏。
如若她真能做到如此，恐怕實力遠超眾人想像，距離超脫之境亦是一線之隔了！
葉凡卻敏銳地捕捉到不妥：「不對，不是這樣！」
他了解狠人的性子。
面對敵人時，狠人可從不手軟。
尤其是她跟這個如來可沒什麼交情，不可能如此好心幫助對方。
大聖歸來孫悟空摸著下巴道：「說的也是，如來老兒何德何能！」
「難道像是練功一樣，恰好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托尼插嘴道。
他最早進入酒館時，可是買過好幾門內功心法，跟黃藥師等人的聊天中，聽說過這種戰鬥中被打通任督二脈，功力大漲的說法。
葉凡和蕭炎對視一眼，紛紛頷首：「也有可能。」
兩人同處於地球，自然聽過類似的說法。
埼玉卻一臉不解。
他撓了撓光禿禿的腦門，眼中忽然露出幾分羨慕。
破而後立的說法他還是聽說過的。
如若如來能渡過此劫，實力怕是得大漲呢。
至尊寶眉頭緊鎖，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寶蓮燈孫悟空正要開口，猛然驚呼道：「不對，你們看！」
眾人齊齊望去。
如來已經站了起來。
他褪去原本的魔軀，身體恢復正常大小，卻滿身金光，頭頂後方還懸浮著淡淡的光暈。
然而那光暈並非金色，而是妖艷的紅色，看著極為不祥。
「我佛慈悲！」
一聲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陡然從如來口中傳出。
他一臉悲天憫人之色，雙手合十，口誦佛號，但聽著讓人極為不適。
「多謝施主成全，我已悟出我的道，哈哈哈哈……」
如來臉上的悲憫之色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化作猙獰的狂笑。
狠人終於看出些許東西。
她一言不發地祭出了青銅面具。
經過她的反覆祭煉，青銅面具的威力早已超過一切帝兵。
直至此刻才拿出，顯然是狠人發現了局面的不同尋常。
葉凡等人卻面露不解之色。
他們分明察覺到如來身上的氣勢在飛快減弱，仿佛即將消亡一樣。
但狠人那如臨大敵的模樣，讓他們意識到事情肯定沒有這般簡單。
隨著狠人的青銅面具飛出，如來臉上已是出現了一道道如碎瓷一般的裂紋。
他的身體竟然加速分解起來。
剎那之後，只留下一金一黑兩個舍利子在空中交融盤旋消融著。
哈哈哈哈……
那舍利子竟是發出刺耳的尖笑聲，聽著讓人極為不適。
狠人微微變色。
她發現自己的青銅面具竟無法阻止那兩個舍利子的融化。
而她已經意識到，待到那舍利子徹底消失的剎那，就是這方天地徹底改變的時刻！
糟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