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看著眼前較為新穎的話題,朱標若有所思。
他如今倒感覺眼前的農具鋪,不像是個農具鋪,更像是在藉此吸引一些對農事有經驗的『老農』,再藉助這些老農豐富的經驗,一步步完成有關農事的想法跟啟發。
只是將主意打到動物糞便上,這個觀點還是頗為異類。
但這就是他認識的夏之白。
從不走尋常路。
李景隆嘀咕著:「種田需要糞便,這個我倒是知道,只是動物的糞便也行?而且還在上面寫可以多收集鳥類糞便,亦或者是更深層次的研究,從糞便中,篩選出農耕真正需要的養分」
李景隆嘴角微微一抽。
他如果沒有理解錯,這是讓人去研究大糞?
只是想到『便溺』,以他的養尊處優,也是一陣噁心感襲上心頭。
味太大了。
朱標看著臉色不怎麼自然的李景隆,搖了搖頭,笑著道:「農事不就這樣嗎,臉朝黃土背朝天,整日不是跟水旱相爭,就是在各種堆肥沃肥,糞便、枯草等等,都可以用來堆肥。」
李景隆面色有些難看,苦笑道:「殿下,你還是別說了,你再說,我這幾日只怕都吃不下飯了。」
哈哈。
朱標聞聲一笑。
也沒有繼續打趣李景隆了。
他們又去一旁的紡織鋪看了看,這裡駐足的百姓多了不少。
都是在這看彈棉花的。
聽著那『咚咚咚』的聲音,的確有些讓人著迷,朱標對彈棉花興趣不大,大致看了一眼店鋪內的情況,就轉身去到了另外一間煤炭鋪子。
這間鋪子更熱鬧了。
基本可以說得上是人擠人。
來往人流很多。
都是趕了個大早來買煤的。
京都煤鋪的煤價格的確不高,相較是很親民的,也不知做了什麼處理,連煤煙都少了很多,這也讓原本很多不太感興趣的達官貴人、城中商賈、士紳,都開始前來買煤了。
京都煤鋪的煤炭如今可謂是暢銷。
朱標站在門外。
他並沒有進到鋪子內。
只是遙遙的望著,當看到鋪子裡,大聲喝喊的一人時,神色卻微微有些恍惚。
他記得這人。
樊新。
當初還是自己給夏之白送去的。
這兩年也是兢兢業業,基本將京都各產業的情況,都一五一十的稟告上來,只是這大半年,明顯沒有之前積極了,當然也有夏之白南下的緣故,但見到荊滿現在的樣子,還是讓朱標有些難以置信。
樊新是文人。
文人向來是清高的。
讓他們跟一群『泥腿子』打成一片,甚至低身為『商』,這是很多文人做不到的,而此刻,在朱標的眼前,荊滿仿佛早就沉浸在了這個工作,並沒有表露出太多不滿,反而是樂在其中。
這讓朱標有些愣神。
這還是他認識的文人嗎?
他可還記得,在將荊滿、方墨、樊新幾人送過來時,幾人沒少給自己抱怨吐露不滿,還是自己安撫的,而這才過去多久?如今一個個都有些樂不思蜀了。
尤其是樊新。
他之前態度最強硬。
對夏之白的各種吩咐,一直是十分不情願。這也是為何樊新,最開始,一直游離在夏之白身邊外,都是方墨、荊滿幾人跟著,只是後面不知發生了什麼,竟讓樊新有了如此大的轉變,這種變化,甚至比方墨這些人還要大。
朱標也不禁來了興趣。
李景隆一直注意著朱標,見朱標目光始終放在那名青年身上,也是不由多看了幾眼,隨後好奇問道:「殿下,可是對這人好奇?」
朱標搖頭道:「這是我派來的。」
聞言。
李景隆一愣。
隨即若有所思的看了幾眼樊新。
他本就是腦筋靈活的人,如何聽不出其中的話外音,朱標作為當朝太子,他派來的人,至少都是有學識的人,這種人向來自視甚高,而在夏之白這裡,這些人仿佛一下褪去了傲骨,變得無比的親民。
這個轉變不可謂不大。
李景隆感嘆道:「臣之前倒是聽說,夏之白有意革新『士大夫』制,本以為是痴人說夢,但如今臣倒是覺得,未必不可行,士人也是人,同樣是能改變的,或許.」
「夏之白的想法是對的。」
「我大明的士大夫屁股太高了,是需要讓他們在地上坐坐。」
朱標看了李景隆一眼,調侃道:「你怎麼還突然給夏之白說起話來了。」
李景隆一臉正氣道:「臣是實話實說。」
朱標笑了笑,他跟李景隆關係還算親近,李景隆也算自己看大的,雖然李文忠早逝,但李文忠的一些想法,他還是很認可的,而李景隆明顯就繼承了李文忠的一些思想。
朱標道:「京都大道的幾間鋪子該看的都看完了,現在也該去談談正事了。」
「原本我對這次並無多少信心,但看到夏之白這幾間鋪子開的紅紅火火,我倒是突然多了幾分信心。」
「畢竟.」
「夏之白的確是會賺錢的。」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朱標說著,朝一旁的鹽鋪走去。
就在朱標抬步離開時,煤炭鋪里的樊新,卻好似心有所感一般,下意識將目光看向了鋪子外,當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整個人愣了一下,隨即就搖了搖頭,自嘲道:「最近真是忙糊塗了。」
「這都能認錯人。」
「殿下是何等人物,日理萬機,整日忙於案牘,哪有時間外出。」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等這幾日忙完,一定要跟夏學士請兩天假,好好的休息一番。」樊新在心中暗暗想著,隨後也將目光重新移回室內,開始大聲吆喝起來,主要是維持秩序。
不過在忙了一陣後,還是不由將目光看了出來。
他自認記憶力是極好的。
鮮少認錯人。
尤其還是殿下這般人物,他早已銘記心中,不可能認錯的。
「難道真是太累了?」樊新情不自禁的嘀咕著。
最後。
他還是搖了搖頭。
不管是不是,先做好本職事。
這是夏之白告訴他的。
不掃一屋,何以掃天下,連本職事都做不好,又豈能貪妄高位?
「排隊,排隊,不准插隊。」
「慢慢說,煤炭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