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的朝堂上。
一幫文武大臣,全都看的目瞪口呆。
在這之前,他們不是不知道,大慶戰神范斌,第五位大宗師範斌。
還有另外一個名號。
那個名號的知名度,比後面這兩個名號,一點不遜色。
只是後來,范斌的名氣太大,成就太高。以至於沒有人,敢把之前那個名號,繼續掛在嘴邊了。
誰也不知道,范斌會不會因為這個找他們麻煩?
就算范斌不找,范家人也不找嗎?更不用說范斌的那些擁躉。
自從他成為第五位大宗師,成為慶國一統天下的希望。願意成為范斌狗腿子的人,可是如過江之鯽。
在這種情況下,那個名號就像是被封存了一般。
那個名號,就是大名鼎鼎的京都瘋狗。
逮誰咬誰……
因為時間過得太久,因為范斌這一段時間成就太高。
人們似乎已經遺忘了,那位瘋狗的風采。
但是現在,他們重新回憶起來了。
哪怕是面對神廟,哪怕是這一切由慶帝在幕後支持。
帝國瘋狗一樣毫不客氣,他直接就給懟了回去。
「不知閣下還有什麼問題,需要解決?」
神廟祭祀的如意算盤,范斌大概能夠猜得到。
對方似乎有心,要把他引到神廟去。
雖然范斌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神廟,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是有一點,他心中是有數的。
不管神廟究竟發生了什麼?在沒有一定的把握之前,他都不想管。
反而是神廟祭祀的態度,給范斌吃了一顆定心丸。
除了多出來的兩個神廟使者,神廟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手段了。
要不然,對方直接用熱武器,或者用更多的神廟使者,都可以輕鬆解決問題。
范斌的實力是強。
但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
光靠他自己一個人,是沒有辦法面對多位神廟使者的。
神廟祭祀的道行不淺。
他顯然也已經察覺到了問題,如果他暗示的太明顯,很有可能讓范斌察覺到異常。
「那請范大宗師,好自為之。」
神廟使者這話一出口。
滿朝文武有不少人,嘴巴張大。甚至就連他們嘴裡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太不可思議了!
雖說因為神廟使者和天脈者很長時間沒有出現,以至於人們對神廟的信仰,都產生了一絲懷疑。
但神廟終歸是神廟。
信仰神廟,依舊是主流。
更別說隨著神廟使者和范斌的對話,慶國的文武基本上已經確定。
所謂的神廟,並不是人們憑空想像出來的。而是真實的存在著……
甚至神廟使者都出面了。
按照他們慣性的思維,隨著神廟和神廟使者的出現。人類只能跪倒在地,虛心祈求。
除此之外,他們還能做什麼呢?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此時此刻。
慶國的文武大臣突然發現,在他們心目中至高無上的神廟,好像也不是萬能的。
神廟出現了叛徒!
究竟逃出來的那個是叛徒,還是留在神廟的是叛徒?
他們不得而知。
但叛徒肯定是出現了。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炸裂這些文武大臣的三觀了。
可這一點,跟他們剛剛聽到的比起來,連皮毛都算不上。
神廟顯然不滿范斌的做法。
所以說范斌是大宗師,但他的逼格,顯然無法跟神廟相提並論。
從這一點上來分析,這個時候的范斌,難道不應該跪下投降嗎?
事實上,人家范斌表現的不卑不亢。
甚至對神廟祭祀的合法身份,都提出了質疑。
這要是放在之前,有人敢置疑神廟,那必然要綁在火堆上燒死。
可神廟祭祀呢。
他是怎麼做的?
他竟然告訴范斌,讓范斌好自為之。
從這一刻開始,慶國的文武大臣就意識到。
慶國的天,已經變了。
強悍如慶帝,別說他的地位有多麼尊崇了,他本身也是大宗師級別的強者。
他辛辛苦苦搭建了這麼一個舞台。
結果他想要的效果,一點都沒有達到。
反而是范斌,借著跟神廟使者的互懟,一下子就讓人們意識到。
如今的慶國,究竟是怎樣的格局?
等到退朝以後,神廟祭祀灰溜溜的走了。
別看他在朝堂上還能強裝鎮定。
實際上,這位神廟祭司已經慌到不行。
要知道,他可是受到了兩方面的指派。除了兩個神廟使者之外,慶帝也是給他下達了任務的。
結果慶帝交給他的任務,他一點兒都沒完成。
那些神廟使者不怕,他們也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但神廟祭祀不一樣,他可是肉體凡胎,他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如今惹惱了慶帝,他要是不跑快點,能不能活著都是未知數。
慶帝回到皇宮之後,臉色煞白。
「陛下!」
侯公公看著自家陛下的臉色,內心緊張到不行。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他伺候的這位主子,向來喜怒無常。
但是之前,慶帝偽裝的時間明顯還要長一些。
可是現在,慶帝給人的感覺,他似乎連偽裝的興趣都沒有了。
他的一雙眼睛,就好像擇人而噬的怪物。
「朕想靜靜!」
「靜靜是誰?」
隨著慶帝一個冰冷的眼神,甩了過來。
侯公公後知後覺,立馬退了出去。
就好像他身後,有人在追一樣。
宰相林若甫,回到自己的宰相府,立刻把寶貝兒子叫到了身邊。
因為范斌的插手,林珙沒有死。
這傢伙的運氣也算好,竟然一直活到了現在,沒整出什麼么蛾子。
「父親大人,你找我有事?」
宰相府的二公子,面對自己父親的時候,表現的極有家教。
事實上,他在外面的口碑評價也不差。
要不然的話,林若甫也不會選他當林家未來的代言人。
以林若甫如今的地位,想要繼承他的權勢,光靠親生兒子的身份是不夠的。
必然還要有足夠的能力。
「你最近跟長公主,二皇子,大皇子他們還有沒有牽扯?」
以前這種事,林若甫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他兒子選對了,那當然好。
就算他兒子選錯了,站在林若甫的角度上看,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他還可以出面扭轉。
但是現在,整個慶國的格局都不一樣了。
林若甫必須要保證,他的寶貝兒子沒有犯傻。
「父親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珙也是聰明人。
他聽到林若甫的話,瞬間意識到,今日的朝堂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如今慶國的格局變了,未來的兩大陣營也不再是太子和二皇子。而是陛下和范家。」
聽到這話,林珙不敢置信的抬頭。
「范斌他,真的讓神廟都忌憚了?」
同樣作為京都有名有號的二代,他們彼此之間也是有比較的。
林珙本身的能力不俗,再加上他又是宰相林若甫的繼承人。
放眼整個京都,在他們二代的圈子裡,能夠比他更強的。
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出來。
這其中還包括兩位皇子,也就是二皇子跟太子。
大皇子常年帶兵在外,三皇子還沒有成年。
顯然不在考慮的範圍內。
面對二皇子和太子,林珙也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跟人家爭鋒。
畢竟人家是皇子,光是這身份,就讓他無能為力。
更別說這兩位皇子,還是有可能奪嫡的。
他就更不能比了。
但除了這兩位之外,也就靖王世子李弘成,隱隱在他之上。
剩下的,都不如他。
這一點,一直到范府的大公子回京。
剛剛回到京都的范斌,就擁有九品實力,成為赫赫有名的大慶戰神。
這個名號是慶帝取的。
儘管那個時候的范斌,還沒有立下什麼軍功。但慶帝還是這麼叫了,眾人也都覺得理所當然。
別的不說,最起碼范斌的實力不辱沒這個稱號。
要知道人家北齊除了大宗師苦荷之外,可是還有一位響噹噹的聖女海棠朵朵。
這也就意味著,人家不光有現在還有將來。
慶國想要不弱於人,他們也必須有一個相對應的人物。
但慶國又沒有辦法冊封什麼聖子。
這才扯了個大慶戰神的名號,目的就是為了嚇唬人。
向天下所有人證明,他們慶國在任何一個方面,都不比北齊差。
面對這種橫空出世的二代天才,林珙心裡是不服氣的。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一直都在跟范斌較勁。
但到了現在。
林珙突然覺得,原來他心中暗暗較勁的對象,此刻已經榮耀加身。
對方的實力和影響力,已經不是他能想像的了。
心中感慨完,林珙接著開口道:「我們跟范家聯姻,這不是好事嗎?」
原本,宰相虎的這位二公子,是看不上范閒的。
他將自己的妹妹視若珍寶。
他又怎麼允許,范閒這個不爭氣的私生子,去玷污他的妹妹。
但是現在,隨著范家的強勢崛起,隨著范斌突破成為大宗師。
原本門不當戶不對的聯姻,一下子變得門當戶對起來。
雖然范閒是私生子。
但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在范家的地位,可是不俗。
尤其是他跟范斌的關係,更讓人不敢小看他這位私生子。
之後范閒做的那些事情,不管是破案還是出使北齊。
都是能叫出名字的。
再加上他本身也是九品的高手,有人甚至認為,范閒早晚也會突破成為大宗師。
面對這樣一個妹夫。
哪怕林珙再怎麼挑剔,他也實在是挑不出什麼問題。
事情到了現在,就連林珙自己也已經認可,范閒跟他們的關係。
在這種情況下,范家的強勢崛起,對他們呢只有好處。
「你太天真了!山中兩隻猛獸,在他們分出勝負之前,最倒楣的是山裡的其它猛獸。」
林若甫一針見血的說道。
他跟自己的兒子不同,類似這樣的權利傾軋,他已經見過太多。
慶帝跟范斌的關係,早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和諧。
經歷了朝堂上的對峙,估計滿朝文武都看出來了。
他們之後的鬥爭,必然少不了。
考慮到慶帝和范斌都是大宗師,他們之間不會那麼容易開戰。
在雙方試探的過程中,其他人必須要做出選擇。
在如今的京都,有資格做出選擇的勢力,滿打滿算也就那幾個。
首先是鑑察院。
他們是慶帝的走狗,好像天生就帶著立場。
但事實上可並非如此。
哪怕是不了解鑑察院的人,都對這個龐然大物有所了解。
更別說了解他們的人了。
他們的勢力之強,覺得會引發慶帝和范斌的瘋狂。
除此之外還有內庫,或者更加乾脆一點,就是那位長公主。
剩下的,包括大宗師葉家。兩位皇子,太子和二皇子。
再就是宰相林若甫和軍方的秦家。
只有他們可以做選擇,其他人選不選擇的都不重要。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這些能夠做選擇的勢力,無疑是非常危險的。
一個不小心他們就會成為那隻雞。
「正因為我們跟范家的聯姻,所以我們的處境,反而不是那麼好。」
林若甫直言不諱。
到了如今,整個時代的格局,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沒有徹底摸清之前,他們必須要謹慎。
林若甫跟自己未來繼承人的交談,在同一時間,不同的府里發生著。
雖然慶國滿朝文武都知道,神廟和范斌的神仙打架,表面上看只有他們三方。
但實際上,牽扯到了整個慶國。
他們辛辛苦苦熬到這個位置,甚至很多都是好幾輩的努力,才能擁有現在的一切。
他們當然要小心。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可能他們一輩子,甚至幾輩子的奮鬥,就全都變成了笑話。
慶國文武震動了。
但處於漩渦中的鑑察院,此刻依舊風平浪靜。
朝堂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他們卻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忙碌著自己的工作。
該幹什麼幹什麼?
身為院長的陳萍萍,指揮完所有人的工作,他就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是一間密室,看起來四處不透風。
實際上當然有的,要不然油燈也無法燃燒。
「陳院長,好雅興!」
陳萍萍自己一個人,竟然泡了茶,正在品。
一個出人意料的聲音,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