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摸到了圓圓的痒痒肉,圓圓在林婉棠懷裡笑成了扭股糖。
團團過來「救」妹妹,也有樣學樣地咯吱林婉棠。
林婉棠忍俊不禁,也笑得花枝亂顫。
薛景睿站在外間門口,見林婉棠與孩子們玩鬧,不由得眼睛發熱。
若是林婉棠沒有失去記憶該多好啊!
三人玩鬧了一會兒,林婉棠給兩個肉糰子量好了尺寸,便在一旁做起衣裳來。
珊瑚悄悄將兩個孩子領了出來。
此時的林婉棠神情專注,很是認真。薛景睿咳嗽一聲,說:「海棠姑娘,你不用急著給團團和圓圓做衣裳。夜裡光線暗,你當心眼睛。」
林婉棠抬頭,莞爾一笑:「無妨,我做一會兒就歇下了。」
薛景睿嗯了一聲。
林婉棠又說:「團團和圓圓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容易出汗,得多備些衣裳勤換著。」
薛景睿應下:「海棠姑娘很細心。」
薛景睿帶著兩個孩子,在李家院子裡玩耍到團團犯困,才要回家。
圓圓扯著薛景睿的手,來回晃動著撒嬌:「我要和娘親睡!」
薛景睿慌張地看林婉棠的反應。
林婉棠的臉騰一下子紅了,她想解釋,卻羞得抬不起頭。
圓圓見薛景睿不吭聲,噔噔噔跑去找林婉棠,抱著她的腿撒嬌:「和你睡!和你睡!」
團團也加入了進來:「我也!我也!」
薛景睿見林婉棠很是為難,就對圓圓說:「這裡地方不夠,圓圓乖,我們回去了。」
圓圓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林婉棠,小嘴撅得很高,仿佛林婉棠只要一搖頭,她的眼淚就會立刻決堤泛濫。
珊瑚笑道:「爹和哥哥看店鋪不回來,我睡外間,海棠姐姐就帶著團團和圓圓睡吧。」
林婉棠抿了抿嘴唇,終於點頭應下。
薛景睿有些激動,他緊張地抿了抿嘴唇:「那……我回去拿……拿他倆的被褥。」
林婉棠點了點頭,眼尾有些泛紅。
薛景睿心中暗自詫異,難道林婉棠回憶起了什麼?
薛景睿惴惴不安地守在院子裡,直到林婉棠和兩個孩子都進入夢鄉,他才離開。
第二天,林婉棠與兩個孩子相處越發其樂融融。
吃早飯的時候,秦望舒趕了過來。
薛景睿立刻放下吃了一半的燒餅,帶著秦望舒來到李家。
薛景睿介紹道:「海棠姑娘,這是我的朋友秦大夫。他醫術特別好。我跟他說了你的情況,雖說你也是大夫,但是,人們都說,醫者不自醫,你還是請我的這個朋友為你看看病吧。」
薛景睿唯恐林婉棠抗拒秦望舒,才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誰料,林婉棠並不害怕秦望舒,反而笑著對他說:「您一看就是行醫的人,辛苦您幫我醫治了。」
薛景睿:「……」
她怎麼不怕秦望舒?
秦望舒看起來面善?
合著就他薛景睿長得沒有親和力唄。
薛景睿內心醋意翻騰,他氣悶地安慰自己,林婉棠願意讓秦望舒醫治是好事。
秦望舒給林婉棠把了把脈,之後,他溫聲問林婉棠:「你如今對過去的事……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林婉棠鴉羽一般的睫毛抖動了幾下,她猶豫了片刻,抬眼看了看薛景睿:「薛哥,你能不能迴避片刻?」
薛景睿:「???!!!」
林婉棠與薛景睿面面相覷了一會兒。
終於,薛景睿勉強擠出一絲笑,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說:「好啊。」
說完,薛景睿轉身離開。
之後,林婉棠看著秦望舒,咬了咬嘴唇,遲疑了一會兒,說:「我觀察過自己的身體,我應該生育過孩子。」
秦望舒並不意外,微笑著問:「那你還記得孩子的事情嗎?比如……是兒子還是女兒,大概多大年齡?」
林婉棠眼睛潮濕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我見到團團和圓圓,覺得特別親切,我與他們玩鬧時,總覺得這樣的場景曾出現過。」
秦望舒點頭:「我明白了。除此之外,你對自己的身世還有什麼線索嗎?」
林婉棠想了想,說道:「我發覺自己說話有京城口音。隔壁溫姨送來的吃食,我都覺得很對胃口。想來,我之前可能在京城長住過。」
秦望舒又問:「還有嗎?」
林婉棠回答:「我沒有忘記醫術,可見我對醫術印象深刻。想來,我可能是一個醫姑。」
秦望舒看了林婉棠片刻,忍不住問:「聽起來你和薛賢弟一家挺有緣分,有沒有可能你就是團團和圓圓的娘親?」
林婉棠被這話驚得站了起來。
秦望舒毫不退縮地望著林婉棠,仔細觀察著她。
林婉棠突然後退兩步,冷笑了兩聲:「因為同是大夫,我對你格外信任,對你吐露了許多真心話。沒想到你卻是來哄騙我的。」
秦望舒皺眉:「海棠姑娘,此話怎講?」
林婉棠說:「我知道,我可能長得與薛兄的亡妻有幾分相像,孩子們對我比常人親近一些,薛兄似乎有意讓我續弦。可是,我記憶沒有恢復,不知家中夫君是否尚在,怎麼可能另嫁他人?!」
秦望舒笑了起來:「你就是薛賢弟的妻子。」
林婉棠拂袖:「我雖然失去了記憶,可是,見到夫君、父母與孩子,我不可能完全不認識。大夫,你若是來為薛兄哄騙於我,盡可離開了!」
林婉棠說完,轉身進了屋子,俯身趴在床上,痛哭了起來。
如今,她覺得自己是天地之間的一個小小浮萍,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誰!
秦望舒站起身,嘆了口氣。
他本想直接告訴林婉棠真相,如今看來,林婉棠比他想像得要謹慎、固執上幾分。
看來,只能用藥物來幫助林婉棠,同時再慢慢用情感喚醒她的記憶了。
的確不能操之過急。
秦望舒笑道:「罷了,罷了,是我錯了。我開個方子,你看一看是否靠譜。你若是覺得好就用,你覺得不好,棄了就是。」
秦望舒寫下了方子,抱拳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林婉棠本來賭氣不想理會,卻又想起秦望舒身上的藥味,總覺得他醫術一定特別高明。
林婉棠忍不住站起身,來到裡屋門口,拿起了桌案上的方子。
仔細看後,林婉棠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是個好方子!
君臣佐使安排得很是相得益彰。
林婉棠懊惱,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樣配藥呢?
她幾乎沒有遲疑,就決定用這個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