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青木？」
死冥至聖也是轉頭問道。
青木聽了渾沌至聖的解釋後點了點頭，「沒什麼，只是感覺不太安心。」
「青木，我明白你的想法，但就算是陷阱，我們也得去踩一踩！」
混沌至聖面色沉重地嘆息道：「本座又未嘗沒有發現這信息來的太輕鬆了，但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青木聞言一怔，隨後也是嘆息著點頭，「是啊，我們沒有選擇！」
「繼續走吧，小心一點！」玄殺至聖沉聲開口：「這條路我們必須要淌出來！」
「嗯！」
經過這一遭，幾人心中都更堅定了幾分，青木也將不安感摒棄。
他們幾人都知道這一趟凶多吉少，但卻不得不去，不然心中陳釀已久的畏懼會擊碎他們的道心，最終失去自我，成為像生死至聖一樣的人。
就算是最會鑽營的死冥至聖此時也拿出了「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能成就至聖之人，沒有廢物！
片刻後，四位至聖來到了無垠幻虛境核心處，這裡是純白神殿舊址，自從白王隕落後便已崩毀，現在只剩一片虛無。
他們對視一眼後降下身形，神色異常警惕。
「咔咔！」
突然，虛空裂開，四道面無表情的紫黑身影緩緩走出，死冥至聖神色一震，四尊至聖魘靈果然就在此地！
「轟！」
滔滔血雲覆壓而下，玄殺至聖猛然出手，不管如何，先解決這四尊魘靈准沒錯！
至聖之間也是存在差距的，玄殺至聖與時空至聖站在第一梯隊，未融合太衍的生死至聖勉強也在這個層次，不過玄殺至聖攻伐最強，旁人都要退避三舍。
而如今的死冥至聖與混沌至聖便是屬於第二梯隊了，要比青木這種第三梯隊者強上一些。
至於這四尊至聖魘靈便只是第四梯隊，勉強擁有至聖實力，想滅殺一些強大的大尊都有點費勁。
所以，他們四人聯手想斬殺四尊至聖魘靈是有一定希望的，難得這四尊魘靈不躲避，今天怎麼著也得鎮壓一兩尊！
「嘩！」
突然，虛空再次裂開，又是一尊紫黑身影顯露，其氣息與之前四尊一般無二。
「又一尊至聖魘靈？」
青木面色一變，心中湧上些許壓力，至聖的強大毋庸置疑，多上一尊情況可就大不相同了。
「轟！」
就在青木思考對策時，虛空再度裂開，裡面一尊魘靈走出，儼然又是至聖級！
青木見狀面沉如水，看來今日必是一場苦戰了，幸好這道至聖魘靈現身後未在有其它異變，不然他們也只能先行撤離了。
六尊魘靈各自而立，強大的氣息令空間寸寸瓦解，根本無法控制！
青木四人對視一眼，隨後由青木對上一尊至聖魘靈，死冥與混沌至聖各自對上兩尊，而最強的玄殺至聖則是將剩下的一尊打得連連後退。
這是非常簡單的戰術，他們中只有玄殺至聖才有單獨斬殺至聖魘靈的實力，這種安排才能最快見效。
也幸好輪迴魘靈沒有智慧，不然這種簡單的戰術不可能生效。
「轟！」
玄殺至聖毫無掩飾地不斷爆發，那尊至聖魘靈被打得肢干破碎，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來。
至聖層次的戰鬥想一招定勝負是不可能，他們能做的只有互相消耗，待到一方強弩之末時便是一錘定音之際！
十年後
「轟！」「轟！」「轟！」
無垠幻虛境經過十位至聖的十年大戰已經徹底碎成無數塊，漫天的世界碎末侵染天地，這裡的波動也無法掩飾，但卻無人敢靠近分毫。
十位至聖的交手，僅僅只是餘波都能輕易斬殺大尊！
「咻！」
玄殺至聖身穿血色戰甲，神色威嚴無雙，又是一拳將已經變得虛幻的魘靈之身擊碎。
他這裡算是大占上風，很快便能得到結果，而其它三處戰場情況也算是良好，青木獨戰一尊魘靈也略戰上風。
死冥至聖與混沌雖是以一敵二，但他們都是積累深厚的人物，居然勉強戰成了平手。
如今局勢可謂一片大好！
但玄殺至聖卻依舊警惕，因為到現在那幕後之人都未曾顯露半分，難道他認為這六尊至聖魘靈能將他們解決不成？
眼底的疑惑使得他下手愈發慎重，最後，看到面前僅僅一擊就能徹底解決的魘靈之身，他陡然停手。
「不行！」
玄殺至聖化拳為掌只手擒拿而去，他要鎮壓，而非滅殺！
他突然想到今天這一切仿佛就是安排好的一樣，為的就是讓他們將這六尊至聖魘靈滅殺！
雖然不知道背後究竟是什麼鬼，但玄殺至聖怎會讓其如願？
「嗯？」
突然，玄殺至聖發出一聲輕咦，隨後勃然大怒，「混沌，你幹什麼？」
「嘭！」
一隻乾枯大手將已是強弩之末的至聖魘靈洞穿，其身形頓時爆開，一團宛若濃墨的漆黑色彩鋪滿了世界。
青木與死冥至聖見狀也大驚失色，急忙擊退各自的對手閃至玄殺至聖身邊。
「混沌，是你？」死冥至聖厲聲質問。
「不，不是他！」
玄殺至聖卻是擺了擺手，看向混沌至聖的目光充滿怒意，「沒想到你也會給人當狗！」
「玄殺，多謝你了！」
混沌至聖看到他們質疑與沉痛的目光後嘆息道：「與主上為敵，你們沒有勝算！」
「混帳！」
玄殺至聖殺意凜然，「果然你引我們過來就是為了斬殺這六尊至聖魘靈，為什麼？」
他看向其它五尊魘靈，它們此時身形也開始融化，一灘又一灘的墨色鋪開迅速席捲天地。
看到這一幕，他們明白自己中計了，但卻無法理解為何要讓他們來斬殺至聖魘靈。
「呵呵！」
混沌至聖笑了笑，「我也想自己為主上分憂，但魘靈雖無智，卻不是任人宰割之輩！」
「玄殺，現在只有你擁有實力正面斬殺至聖了！」
「而我只是遵循主上的吩咐給你這個機會罷了。」
玄殺至聖雙拳緊握，眉頭皺起，「你為何要如此做？主上？是輪迴？」
「哈哈，強者本來就應該主宰眾生命運，老夫只是投得良主罷了，不然指望那小傢伙力挽狂瀾嗎？」
混沌至聖又笑了笑，「玄殺，主上是誰你馬上便能知曉，我相信你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長，玄殺至聖卻是再也忍受不住怒意一拳揮出，「良主？躲在背後搗鬼之人也配？」
「轟！」
混沌至聖瞧得一拳襲來卻面不改色，而是袖袍一揮與其相撞，最後各自倒退幾步。
「好！」
玄殺至聖怒色更甚，「混沌，你藏的還真深啊！」
「你們究竟有什麼陰謀？」
「哈哈，玄殺，有膽子你們就過來吧，我保證你會大吃一驚！」
混沌至聖絲毫不怒，笑著揮手打開一道空間裂縫然後鑽了進去。
「我進去，你們在外面等著。」
玄殺至聖偏頭留下一句話後緊跟著沖入。
「想什麼呢，本座可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死冥至聖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青木無奈搖頭，也只好跟上。
裂縫之後是一方昏暗的空間，混沌至聖正笑著看向三人，似乎並未把他們當作敵人。
「過來吧，你們一切的疑惑都會得到解釋。」
留下這句話後，混沌至聖緩步朝漆黑的深處走去，三人默然跟上，到了這一步，他們心中的探知欲還是戰勝的謹慎。
特別是玄殺至聖，他很好奇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混沌背叛，這老東西與道祖的關係可是比他們還要親近幾分！
「看吧！」
突然，混沌至聖一指點向黑暗，空間當即一陣抖動，有無數光點匯聚而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龐大無比的世界，混沌至聖解釋的聲音也在此時傳來。
「這便是我們所處的浩渺無垠界！」
玄殺至聖三人依舊默不作聲，並未發表任何看法，混沌至聖也不在意，輕輕一擺手，兩枚猶如石子的光點從無盡遙遠之地襲來，隨後非常巧合地從界壁裂隙中鑽入了浩渺無垠界！
小界有界隙，大界甚至浩渺無垠界自然有存在，這是世界向外呼吸的窗口，界隙之中力量渾厚而強大，正常來說是不可能容許外界事物進入的，但這個畫面顯然是個例外。
「這兩枚石子實質上是來自無盡遙遠之地的兩道靈魂，他們不屬於浩渺無垠界！」
混沌至聖的話語猶如石破天驚，玄殺至聖平靜的面容也不禁動了動，「他們……是誰？」
「想必你們心中也有了猜測。」
混沌至聖笑了笑，「沒錯，其中之一就是道無盡！」
玄殺至聖嘴巴張了張，顯然他已經相信了這個說法，因為道無盡的橫空出世本來就充滿了疑問，那麼短的時間裡開闢出混元之道簡直非人哉！
不過以前他們盲目的崇拜下意識忽略了這個疑點，突然，他猛地一怔，想到還有一人也是如此進境迅猛，不似凡人。
「另一人……是方辰？」
玄殺至聖看向混沌至聖，後者笑著點了點頭，「沒錯！」
「方辰與道無盡的軌跡如此相視，一個開闢混元之道，一個開闢超脫之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本就擁有超脫於浩渺無垠界的靈魂！」
「不可能！」
青木突然開口，神色中充滿質疑，「方辰師弟能有此成就都是仰仗道祖謀劃！」
「那你能行嗎？」混沌至聖微笑道，青木不由語噎，道祖的《超脫殘章》留存已久，他若是能夠入門的話還會等到現在？
「超脫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混沌至聖嘆息道：「我們生養於浩渺無垠界，這是家園，亦是牢籠，是我們無法反抗的命運！」
「而道無盡與方辰卻不同，他們的命運不在浩渺無垠界之中，自然會擁有一線超脫之機。」
「那有如何？」
玄殺至聖再次平靜下來，「你就因為道兄不是浩渺無垠界之人就背叛？」
「哈哈哈！」
混沌至聖大笑起來，「當然不會，無儘是何方之人對我而言有何區別？」
他看向三人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而且，誰說我背叛道無盡了？」
「你什麼意思？」
玄殺至聖下意識上前兩步，心中突然產生一個自己不願相信的想法。
「哈哈！」
混沌至聖只是笑了笑，隨後朝著黑暗深處躬身一禮，「主上，人已經帶來了！」
「嗯！」
黑暗之處傳出一道輕聲，隨後是接連的腳步聲，很輕緩，但落在玄殺至聖心頭卻如同天神審判！
慢慢地，黑暗散開，一縷白衣飄揚而出，一位面色滄桑的男子看向玄殺至聖，「玄兄，好久不見！」
「道……」
玄殺至聖吶吶，嘴裡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卻怎麼也發不出。
死冥至聖更是猶如見了鬼一般倒退幾步，「怎麼可能？」
只有青木一臉懵逼，「死冥前輩，此人……你們認識？」
他仔細看向滄桑男子，這也不是輪迴至聖啊！
「呼！」
玄殺至聖吐了口氣，神色複雜地投去目光，「道兄，好久不見！」
「道兄？」
青木一怔，隨即駭然，值得玄殺至聖如此稱呼的只有一個人！
「道祖？！」
青木突然發現自己喉嚨變得乾澀，感覺如處夢境一般。
「自道無盡消失之後，其一切畫像全部無故消弭，音容笑貌只有我等寥寥幾人知曉。」死冥至聖嘆息道。
「死冥前輩，我們也好久不見了！」滄桑男子又看向死冥至聖。
後者默然抬頭，雖然很不想承認眼前之人的身份，但自其出現剎那的因果觸動做不了假。
這位，就是道無盡！
「你……為何要如此做？」死冥至聖忍不住開口，他印象中的道無盡絕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源初時代，道無盡揭竿而起反抗先天生靈其實只是因為一件小事，只是一個人族奴隸小孩的死亡。
死冥至聖對此一直是不屑的，認為這是婦人之仁，但當現在這個欲要滅界的道無盡站在面前後，他卻恍然若失，心裡空落落的。
「為了超脫！」
道無盡臉上勾起一絲微笑，「死冥前輩，你還記得嗎？我當初說過要帶你一起超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