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托眾人像是被餵了不可名狀之物的痛苦表情的福,周科心情大好。
這貨的性子已然惡劣到汲他人之苦作自身之樂的地步。
正當周科一邊誇耀著自身編寫童話的完美才能,一邊走回房間的時候,又是一道女聲把他叫住。
「我今天的桃花運也忒多了點。」周科停住腳步,「不過我覺得是理所當然。」,他回頭疑惑地看向扮作扭捏的陳敏群,「什麼事?」
「你叫周科對吧,我想跟你一起住可以嗎?」
陳敏群此時的校服領口被人為扯開了大半,深藍色的衣領底下,如豆腐般雪白的脖頸與小心思昭然若揭。
「為什麼呢?」周科眯了眯眼睛,神色不能說是冷漠,只能說是無動於衷。
這其實算是一個好態度。
換作是昨天食物匱乏的周先生,恐怕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就是肉質是否爽口彈牙。
「因為你很聰明呀!你看你揭穿了有內鬼,又破解了電話號碼,我覺得腦子靈光的男人最有安全感了!」
陳敏群的這一番無厘頭的尬話,他大約是搞懂了。
簡而概之,就是這女人完全想不到獨立生存的法子,所以想要依附別人生存。
不過.......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一種違和感浮涌在周科心頭。
這時候李華過來拍了拍他的胳膊,低聲說:「這女的不對勁,她剛才還在背後說你壞話。」
「這個正常,你見過有多少人不說我壞話的?」周科淡然回道。
「嘿,你別說,還真沒有。」李華聞言兩手一攤,可見周科之臭名昭著。
周科摸著下巴,朝陳敏群問道:「你就不怕我是那個為虎作倀的【內鬼】?」
「怎麼可能!你是最先揭發內鬼的!你的可能性最小!」陳敏群語氣激動地說道。
「呵.......」周科怪笑一聲。
他覺得陳敏群的想法有些淺薄了。
要是他真是【內鬼】的話,也會分情況決定是否告知其他人。
這樣做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引起租客間的信任危機,製造人心恐慌,更方便他趁虛而入。
「我跟你一起住有什麼好處嗎?」思來想去,周科覺得不應該輕易答應下來,「比如說.......」
他的目光落到了陳敏群袒露出來的鎖骨,並且持續往下。
其餘人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的真理是什麼?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周科輕咳兩聲。
「我的真理是『五行始者』鄒衍的《五行學說·水篇》,可以這樣子。」陳敏群張開掌心,費了好些力氣凝聚出一個橘子大小的晃晃悠悠的小水球。
攻擊應該是不能指望,其他用途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能喝嗎?」周科眼前微亮,感興趣地問道。
相較於變大變小、拿錘子砸門,陳敏群的這種才更像是通俗意義上的魔法。
控水、控火、控土......稀有一點的就是急凍成冰,或者光暗雙生什麼的。
雖是司空見慣,但不得不承認,這些技能格外實用且炫麗。
「能喝,是純淨水!」似乎是極度不想被拋棄,陳敏群在周科面前表現得特別賣力。
「那行,跟我進屋吧。」抱持著有用就用的節儉,周科領著陳敏群回到7號房間。
夜幕很快臨近,進門的周科隨便找了張木頭椅子,雙手向後撐著椅背站在一邊。
「不用客氣,隨便找個位置坐吧。」他招呼道。
陳敏群也跟著進門,看上去有點兒緊張的她卻是動作利索。
她先將門栓拉好,隨即又把校服的紐扣繫上。
「不用那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周科說出了一句頻繁出現在電視劇里的渣男台詞。
但他屬實沒想到,陳敏群下一秒的開口居然更加勁爆。
「我是內鬼。」
陳敏群盯著周科的臉,語氣認真到像是臨時換了一個人。
「哦?」周科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
他暗自鬆了一下手掌,背後悄無聲息抬高五毫米的凳子落回地面。
「陳小姐何出此言?」周科滿臉莫名,甚至有一點點小失落。
為什麼呢?
因為他本就懷疑陳敏群是【內鬼】,盤算著等對方進屋,就敲一悶棍,再用些不能過審的特殊手段探探口風。
沒想到這個【內鬼】竟主動交代了,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動手。
嗯.......其實最為關鍵的是——周先生無法確保自己能夠在失去先手優勢的情形下,正面硬碰硬壓制這個「弱女子」。
在魔法的世界裡,不能光靠性別來判斷一個人的體能強弱。
能夠進入【門】內的,必然是覺醒真理的魔導師。
現在陳敏群的真理儘管看上去柔弱無力,但是以太附加的肉體強化是實打實的啊!
對方覺醒真理至少已經過去了兩年,周先生這邊覺醒尚且不足一個星期。
以太量和運轉真理的經驗簡直是雲泥之別。
再加之他的真理缺乏進攻手段,硬上的話,肯定吃虧。
因此再三權衡,周科垂下椅子,以半撐半握的姿態繼續談談。
「謝謝你願意給我說明的時間。」
陳敏群完全不清楚自己方才逃過了一記悶棍,她見周科肯和平交流,鬆了一口氣:「事情是這樣的,我醒來的時候在天花板發現了這句話。」
【祭品即是鑰匙,猩紅為你開門,顱首求來回報,殺人者即是活命人。】
「嗯.......」周科聽完,陷入沉思。
句子的意思並不複雜,四段描述的都是同一個意思,而這個意思在最後一段挑明得不能再明顯。
以人命為祭品,殺了人的人,才能活下來。
陳敏群見周科良久沒有言語,覺得聰慧如對方,肯定明白了句間的深意,於是直接開門見山:
「沒錯,根本沒有什麼第五天離開賓館,五天是一個期限,必須要趕在期限到來之前,殺死一名【租客】才可以獲得活命的資格,順利離開。」
說著,她往上拉起校服,小腹左側的光潔皮膚赫然刻出一個血淋淋的「活」字。
「這是我騙2號房間的那個大叔出來,看著他被門鈴鬼殺死後,出現的。」
陳敏群毫不避諱地承認了殺人事實,她顯然沒有內疚或懺悔,反而透露出一種迫不得已的磊落光明。
「門鈴鬼並不危險,它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殺人工具,真正危險的是我們本身!」
姣好的面容被狠辣陰毒所替代,就像是一層血色的面紗籠罩在前。
沒有端莊賢淑,唯留凜然殺機。